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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副院長抬起頭,說道:「陛下,神都衙有構陷書院之嫌,此案不應該再由神都衙插手。」
女皇想了想,說道:「那就移交刑部去查吧。」
刑部尚書站出來,躬身道:「遵旨。」
李慕和張春能做的只有這些,雖然他們給方教習挖了一個坑,但他到底有沒有大鬧都衙,囂張搶人,稍微調查調查,就能查的清楚。
能讓刑部重審,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李慕從來沒想過扳倒書院,也不可能扳倒,書院的存在,整體而言,還是利大於弊的,一來是他想為小七討一個公道,二來,是想為女皇出出氣。
書院雖是教書育人,為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但也不應該凌駕於律法之上。
他們立於人間,就不該高坐神壇。
江哲一案,本來只是一件影響不大的小案子,影響不到書院。
但方教習當眾將江哲從都衙帶走,已經在民間引起了輿論的反抗,為書院的聖潔光輝的形象上,平添了一道污點。
年輕女官站出來,說道:「退朝。」
退朝有退朝的禮儀,百官先恭送女皇離開,距離殿門口最近的,官階最低的官員,需要後退兩步,等前面的官員們先離開,李慕和張春站在門口,無數道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兩人才慢悠悠的走出大殿。
李慕有些遺憾,好不容易進宮一次,還是沒有看到女皇的臉,下次就更沒有機會了。
紫薇殿後,御花園中。
年輕女官道:「這個神都令,倒是一個有膽氣的,我就看不慣書院那些人在朝堂上趾高氣揚的樣子……」
梅大人也道:「神都令張春不卑不亢,是個可用之人,應該多加賞賜,以做激勵。」
年輕女官皺起眉頭,說道:「但他升官的速度,已經很快,近些年來從來沒有過,不可能再升他的官了。」
女皇想了想,說道:「送他一箱貢梨吧。」
梅大人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正好貢梨還剩下一箱。」
女皇沉默一瞬,問道:「貢梨只剩下一箱了?」
梅大人道:「江陰郡的貢梨,母樹只有幾棵,是地方官府精心培育的,每年結的貢梨,不過十多箱,送進宮後,還要給西宮分上一些,已經所剩不多了……」
女皇想了想,說道:「那就送半箱,不,送三個吧……」
神都衙。
張春看著從宮裡送來的三個貢梨,激動的躬身道:「謝陛下。」
梅大人道:「希望張大人能一如既往,恪盡職守,廉潔奉公,不要讓陛下失望。」
張春肅然道:「下官謹記。」
送走了梅大人,張春拿起一隻貢梨,咔嚓咬了一口,得意道:「這梨真甜!」
李慕離開皇宮之後,直接來到了妙音坊,刑部重查此案,一定會找小七她們調查當時情況,他需要提前告訴她們,以免她們到時候恐慌。
小七聽聞,顯然有些擔心,她只是身份卑微的樂師,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李慕看著她,安慰道:「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去刑部,你是受害者,該擔心的是他們。」
小七聞言,這才放下了心。
與此同時,刑部。
陳副院長對刑部尚書道:「這件事情,事關書院聲譽,就拜託尚書大人了。」
刑部尚書猶豫一瞬,抬頭看著他,說道:「書院學子的行為,與書院其實並無太大關係,若是秉公處置,無論如何都牽扯不到書院,若是刑部有失偏頗,反倒對書院不利,陳副院長可要想清楚了。」
陳副院長眉頭皺起,他剛才在朝堂之上,已經斷言江哲無罪,若是被刑部推翻,他豈不是會成為笑話?
這時,刑部侍郎周仲開口道:「此案如何定論,權力在刑部,那女子並未受到損害,只要江哲咬定,是他酒後失禮,自行悔悟,便可免受處罰……」
陳副院長想了想,說道:「我還是不相信,書院學子會做出如此惡事。」
刑部尚書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言外之意是,無論江哲有沒有罪,都要刑部幫書院揭過。
這件案子的內情他已經有所了解,以刑部的能力,在律法允許的範圍內,為江哲脫罪,不是一件難事,他出身百川書院,也不好拒絕。
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陳副院長決定了,那便如此吧。」
說完,他看向刑部侍郎,說道:「此案就拜託周侍郎了。」
周仲點頭道:「放心。」
……
江哲的案子,這三天裡,本就在小範圍內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討論。
今日早朝之上,神都令張春,控告書院教習,女皇下令讓刑部重查此案的消息,在早朝散後,也逐漸傳了出來。
人們剛剛看到,江哲被刑部的人帶到了刑部,開始有大量的百姓,在刑部門口聚集觀望。
本來在飄香樓喝酒的朱聰和魏鵬,因為楊修的關係,得以進入刑部之內,遠遠的看著公堂方向。
楊修表情肅然,說道:「侍郎大人很少親自審案……」
朱聰問道:「江哲會被怎麼判,強暴可是重罪,他後半輩子怕是完了……」
魏鵬道:「倒也未必。」
朱聰知道魏鵬這些日子苦心鑽研大周律,轉頭看向他,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