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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如果知道他的前任都是這種下場,打死他也不會來這種鬼地方。
現在他已經對柳含煙和晚晚誇下海口,一年之後,要在神都混出個名堂,風風光光的把她們接到神都,現在臨陣脫逃,為時已晚。
張縣令看著李慕,說道:「總之,在這裡當差,一切都要小心,千萬不要惹事……」
李慕搖了搖頭,問道:「大人看我像是會惹事的人嗎?」
前面幾任捕頭的下場,讓李慕心裡有些鬱悶,但這次來到神都,遇到的也不僅僅是壞事。
最起碼,頂頭上司是老熟人,至少他在衙門內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不會被人穿小鞋,李慕來之前還在擔心,會被安排在舊黨之人手下,此刻則是可以放心。
李慕抱著小白,走出偏堂,剛才那名捕快走上來,說道:「李捕頭,我帶您去您住的地方。」
都衙很大,李慕作為捕頭,在神都衙門內,也有自己的私人住處。
那捕快領著李慕,穿過幾道月亮門,帶他來到一個小院子,說道:「這就是您住的地方,裡面屬下們早就幫您打掃好了……」
且不說都衙捕頭的差事如何,起碼這待遇,比郡衙好了很多。
雖然只有一間房,院子也很狹窄,但最起碼不用和很多人擠在一起,李慕和小白住足夠了。
他這次來神都,倒是帶了不少銀票,但住在衙門裡面,顯然要比住在外面更方便,也更安全。
等到以後在神都徹底站穩腳跟,再在都城內買下一處宅子,等柳含煙和晚晚來。
那捕快幫李慕將包袱放進房間,又將鑰匙給他,說道:「床上的被褥是舊的,李捕頭若是嫌棄,我幫你扔了它們,您可以去街上的裁縫店買一床新的……」
李慕不習慣用陌生人用過的東西,說道:「那就扔了吧。」
那捕快抱著被褥,飛快的跑出去,不一會兒,又哼哧哼哧的跑回來,問道:「李捕頭還有什麼吩咐嗎?」
這小捕快倒也有眼色,李慕聽他的口音,應該是在神都土生土長的,他初到神都,對一切還不熟悉,正好需要一個熟悉這裡的人。
李慕看著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捕快道:「屬下王武。」
李慕繼續問道:「王武啊,你在都衙多久了?」
王武笑了笑,說道:「屬下從小在神都長大,五年前接替老爹,來的都衙。」
李慕道:「那你應該對神都很熟悉了。」
王武不好意思道:「不是屬下吹噓,在這神都,您說一個地方,就算是閉上眼睛,屬下也能找到。」
「那正好。」李慕道:「我是第一次來神都,你帶我在神都逛逛,順便買一些日用品。」
王武立刻應承下來,他走在李慕前面,出了衙門,正好遇到幾名捕快。
王武走上前,對幾人道:「這是都衙新來的李捕頭。」
其中數人,立刻對李慕抱了抱拳,說道:「見過李捕頭。」
只有一名長臉中年捕頭,只是看了李慕一眼,便扭過頭去,抱著刀站在一旁。
走出都衙時,王武主動說道:「剛才那位,是孫副捕頭,本來大家都以為,上一任捕頭辭職之後,這捕頭之位應該由他來坐,您來了都衙,他心裡可能有些不服,過段時間就好了……」
李慕瞥了瞥嘴,說道:「這破差事還有人搶,他要是願意,我和他換。」
王武訝異道:「李捕頭莫非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差事?」
李慕道:「你們都知道吧?」
王武嘿嘿一笑,說道:「這都衙的捕頭,兩個月換了三個,大家都看在眼裡,也就孫副捕頭死腦筋,就惦記著五倍的俸祿,可這俸祿有命賺,也要有命花啊……」
李慕道:「看來你對前面的捕頭很了解啊,說說吧,他們都是因為什麼事情才離任的。」
王武道:「這前前前任捕頭呢,是因為站錯了隊,他站在了舊黨一邊,包庇舊黨中人,貪贓枉法,草菅人命,被內衛查出之後,判了斬立決……」
王武一直在衙門,所知的內情,比剛到的張大人要多一些。
李慕又問道:「那另外兩位呢?」
王武道:「另外兩位,一位到任三天,摔了一跤,將自己的腿骨摔的粉碎,另一位上任前一天,就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下一任就是您了……」
王武左右看了看,小聲對李慕道:「屬下聽過李捕頭您指天罵地的事跡,心裡對您欽佩不已,但屬下還得提醒您,神都和外面不一樣,新黨舊黨,是非黑白,對錯曲直,都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如果李捕頭不想步前幾位捕頭的後塵,就要萬分小心,每天逛逛街,喝喝茶不舒服嗎,有些事情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反正神都衙門這麼多,都衙也就是個擺設,多做多錯,不做不錯……」
李慕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王武嘆道:「也就是您,換做其他人,屬下根本不會和他說這麼多。」
王武苦口婆心的一頓勸,李慕記在了心裡。
難怪他能在都衙待這麼久,這份覺悟,比之張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新黨舊黨,是非黑白,不容易看透,那麼他便不看了。
作為神都的一名小吏,他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兩人走在街頭,有人在街上縱馬而過,驚起百姓一陣慌亂,王武慌忙拉著李慕躲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