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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皆說到一半,就發現坐在孟阮對面的那個男人,正在看自己。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條狗。

  還是一條快死的狗。

  王皆:「……」

  而灰頭髮的青年仿佛習以為常,默默將君父的手按住,「冷靜,克制,男德。」

  孟阮就覺得這王皆很不識好歹,難怪會得罪領導,被派遣過來受死。

  不過他們有「領導」,就說明背後不僅有部門,還有等級制度,莫非這「瓏陣」已經被更多人發現了?

  這兩人應該也有過不少破陣的經驗,只是水平實在不怎麼樣。

  孟阮詢問大家:「還有誰知道失蹤人員的線索嗎?」

  眾人自顧不暇,不是慌張就是恐懼,很難提供什麼新的想法。

  一陣沉默之後。

  「雖說失蹤兩人,但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少了一個人。」

  眾人聞言,紛紛朝說話的那個聲源看去。

  這才發現是之前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義工阿宗。

  孟阮見這人一直戴著頂棒球帽,頭髮好像幾天沒洗,油膩膩的,可一張臉乾乾淨淨,很耐看,就像個大學生。

  阿宗不緩不慢地說:「我當時數了一下,就只有六個人,不是你們說的七個。」

  一股冰涼透骨的寒意在食堂蔓延,令人瘮得慌。

  有學員下意識脫口而出:「不可能啊……」

  「我們傍晚在食堂集合的時候,就是七個人……」

  阿宗還拿出來一本名冊,告訴孟阮:「這名冊上登記的暑期二班,也只有6個人報名了。」

  陸彎彎驚恐萬分,抓住身邊大美人的肩膀:「那為什麼昨天集合的時候,班上就有7個人??」

  鍾臣黎的目光落在她捏住孟阮的手上,仿佛若有所思。

  阿宗接著說道:「我發現現在剩下的4位學員,彼此才剛認識,名字也對不上……」

  所以他們不確定昨天不見的那人姓甚名誰,也根本想不起來關於這個人的更多信息。

  孟阮打量了一下阿宗,兩道雋俏的長眉舒展。

  阿宗頓了頓,默不作聲地低下頭。

  孟阮:「之前死亡的曹秘書、輔導員,我們都見到屍體了,那失蹤的可不可以理解為和陣主有什麼關聯?」

  她也是聽陳大鵬說的,陣主之所以藏起來,很可能是故意躲著認識它的那些人。

  畢竟只要找到陣主,瓏陣就等於破了一半。

  莫非昨晚失蹤的那一名學員,就是認出了陣主?

  而一開始就不該出現的暑期二班「第七人」,假如不是別有用心的人類,那就只能是陣主本人了!

  鍾堯:「這樣的猜測不無道理,而且能化身為普通人藏在我們之中的,恐怕也只有陣主做得到了。」

  如今,除了鮑校長的辦公室,以及鴻德大師的佛堂,整所學院基本上翻了個底朝天,沒有什麼令人振奮的發現。

  孟阮是來調查「舉報信」的,如今更要為了活命找到真相。

  脆弱和膽怯她也有,但不能被它們就此擊垮。

  孟擇咸提醒大家一句:「瓏陣是靠陣法變出來的,所以這裡會留下許多與陣主有關的痕跡,還是要再找找線索。」

  陳大鵬一拍大腿:「對!而且現在死了的人都和學校有關吧?這一準就是陣主的目的,它要報仇!」

  還有一些意外的闖入者可能只是被連累的,比如被怪魚吸引的王磊,在夜裡送水果的那位新學員,同樣在半夜出門的陸彎彎……

  當然,也不完全排除他們與陣主的關係。

  孟阮想了想,說:「我想去找鮑校長,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我得到的消息里說他犯了不少事兒,下一個目標也很可能就是他了。」

  「我陪你去。」鍾臣黎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

  他的嗓音帶著冷感,卻沒什麼冷漠的感覺。

  孟阮愣了愣。

  她不覺得這男人是什麼面冷心熱的人物,所以對如此主動的舉動也有些意外。

  先前都是鍾堯在她們身邊轉悠,孟阮還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鍾堯:「我和大哥一組,去找鴻德大師了解一下他這邊的情況。」

  又補充一句:「王皆和陳大鵬一組,留在這裡保護剩下的人。」

  孟阮見過鍾堯用符咒,也見過鍾臣黎根本不是現代人的身手。

  「那這位孟小哥……也有什麼擅長的技能嗎?」

  孟擇咸摸了摸白皙的脖頸,淺淺笑著:「受不起,孟女士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是有一個技能,不過很廢。」

  鍾堯笑起來:「我大哥幹啥啥不行,唯獨算卦很準……」

  孟阮:「真的?哎,好巧啊,我的名字也是當年我媽找人算的,她說那時候見到一個長得特別像男明星的算命先生,那人幫她肚子裡的嬰兒算了一卦,說『阮』為彈撥樂器,聲色明亮,罄宇承秋靈,所以我媽就給我取名『孟阮』了。」

  孟擇咸掩唇,又輕咳數聲。

  要是告訴孟女士,當年算卦的那個人就是自己,那還真挺刺激的。

  「那孟大師現在幫我算一卦?」

  孟阮以為孟擇咸會說出一些像是「離上艮下」這樣晦澀難懂的話來。

  但對方只掐了掐修長的指骨,說:「孟女士天生就是貴人命格,九星照耀,仙君臨世,雖會遇上一些波折,但……待到破雲見霧,自有人為你提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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