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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了很久,她艱難揚起臉,揚起一抹笑:「願意,如果能贖罪,如果能救你,我萬死不辭。」

  黎清表情變了幾變,冷冷一笑:「希望你說到做到。」

  蘇孚投身進一片沸揚的火海。

  藍色的幽冥火,傷不到她的肌膚,但時時刻刻,都帶給她刻骨噬心的痛。

  黎清沉沉盯著火上的時鐘。

  唯有她誠心,時鐘才會逆轉。

  可時鐘一動不動。

  黎清等了許久,覺得無趣,坐下來,合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眼眸一片清明,在焦急尋找著什麼。

  而四周,已變作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街道。

  銀.發.漂.亮老太太從街邊便利店出來,鑽進機甲,遞給他臉盤大小,蓬鬆柔軟的白色棉花糖,佯裝嫌棄:「多大的人啦,還願意吃這些東西。」

  黎清撇撇嘴,下意識回了句:「看不慣?看不慣你去找別人啊?」

  「我的皇太后呦,我一輩子就你一個Omega,哪有什麼別人。」

  黎清想了想,也有點疑惑,自己為什麼總不相信蘇孚?

  明明她對自己那麼好。

  他覺得慚愧,羞紅臉,散發出薔薇味的信息素。

  每當他想認錯討好,就會用這招,屢試不爽。

  蘇孚嘗試抵抗:「咱們出來是要去看外孫的。」

  抵抗失敗,機甲光速飛回曾經的伯爵府,現在的皇太后行宮,棉花糖化成糖水,黏答答灑了一路。

  蘇孚吻他銀白的髮絲,吻他眼角的皺紋,吻他身上靈魂的本真,與歲月的饋贈:「寶貝,你真美。」

  黎清打她,老不正經的。

  什麼葷話張口就來。

  事後,蘇孚幫他洗漱,縱然有高科技,這種有利於增進感情的事,蘇孚一向樂意親力親為。

  黎清躺在浴缸中,迷迷糊糊:「我今天在機甲里,好像又做了個夢。」

  蘇孚似有所感,手中動作頓了下:「什麼夢?」

  「記不清了,感覺很絕望。」

  蘇孚嘆口氣:「你啊,就愛多想。」

  她輕柔地,幫他按摩著頭頂:「別再想了,忘了吧。」

  黎清噗嗤一樂,轉頭看她:「忘了、忘了,你好像總這麼勸我。」

  蘇孚揚眉:「你都說了,一個夢而已,還記不清,總想著做什麼?」

  黎清反駁:「我好像總......」

  蘇孚傾身而下,堵住他的薄唇。

  黎清瞪圓眼,顯得可愛極了。

  蘇孚吻得他缺氧,頭暈目眩,才放過他。

  「忘了那些,嗯?」

  Alpha將她的Omega抱起來,輕柔地放在床上,伺候他穿衣裳,給他擦乾頭髮。

  「你要記的,可不是那些。」

  黎清懶洋洋地:「那是什麼?」

  「記住我愛你,我會永遠陪著你,此時此刻,每時每刻。」

  肉麻,黎清打個哆嗦,並不相信,這來自新「神」的承諾。

  蘇孚看得出來,不惱不怒,揉亂他的髮絲,見他氣急敗壞,生機勃勃還手,欣慰含笑,這樣就很好。

  她曾將他生活打碎,再一點點將碎片粘合。

  她曾將他推入深淵,又一次次將幽靈拉回。

  她是他此生愛恨起源,亦是他今後靈魂歸處。

  第94章 主世界 黎清番外  所有真……

  我始終不懂, 為何有的愛那樣誠摯熱烈,又那樣短暫輕薄。

  我叫黎清,父不詳, 母早亡, 母親死前瘋了六年, 總要穿一身紅,扯著一塊紅蓋頭, 爬上院子中的柿子樹, 眺望遠方的山水,日夜不休, 每當這時,姥姥就會流著淚,說造孽。母親死後, 姥姥獨自撐起家,姥姥愛我時, 會抱著我放聲大哭,姥姥恨我時, 會拿掃把狠狠抽在我身上, 罵著我那不負責任,搞大母親肚子就消失的父親。

  姥姥愛我時很少, 恨我時很多。上小學前,我常被鎖在閣樓上, 唯一的樂趣, 就是透過小小的窗戶向外望。

  田間小徑, 偶爾會有路過的飛鳥與人群。大多數人會嫌母親未婚先孕、精神有疾晦氣,躲著我家走。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會沖窗戶的玻璃丟石子。

  起先我會隔著玻璃, 笑著示好,他們卻一次次,砸破我家的玻璃,罵我的母親,向我家的牆根淋排泄物。

  我變得面無表情,學會在陰影里收斂所有情緒。

  仇恨與暴戾在暗中滋生,我聽著其他孩子們辱罵的嬉笑,腦中設想一個個血腥的計劃。

  精神病生的孩子也是小精神病。

  或許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

  骨血里沸騰的惡意,在一個很尋常的夜晚壓抑不住。

  我翻窗下樓,在院外挖坑,設下捕獸夾與毒藥水,只等著明日的自投羅網的孩子們。

  「哥哥。」

  我心猛地一跳,澆水的手抖了抖,向聲源望去。

  月在天心,星光閃爍,將鄉村的夜晚蒙了層柔光,使我可以清楚看清小糰子的模樣。

  四五歲左右,比我矮一個頭,穿著時髦蓬蓬公主裙。

  她向我展開雙臂,哇地一聲張嘴要哭。

  她一哭,引來人,我的陷阱與黑心不就暴露了?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惡聲惡氣:「別哭!」

  「嗚嗚嗚。」

  權衡之下,我只能放軟語氣:「別哭啦,這麼晚,你怎麼一個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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