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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初拉著唐時的手晃了晃,軟綿綿道:「你家這麼空曠,我一個人在家有點不習慣。」

  唐時猶豫:「這……」

  紀初五指張開,交叉著他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在家陪我好不好?」

  聲音又輕又軟,隱約透著一絲撒嬌的味道。

  難得看到紀初這幅模樣,唐時心軟成一灘水:「好。」

  仔細一想,和好如初卡只有一天的時限,他得好好珍惜所剩無幾的時間。

  **

  次日六點,鬧鐘響了兩下,唐時便醒來,熟練地關掉鬧鐘。

  他坐起身子,閉眼兩秒,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明。

  他身體底子好,昨晚被紀初半哄半強迫地灌了藥,現在燒已經退了,整個人好得七七八八了。

  唐時收拾一番,打算出門。

  踏到玄關,穿好鞋子的一剎那,想到了什麼,又脫了鞋子走回樓上,停在紀初房前,擰開門把,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紀初閉著眼睛,被子裹到脖子上,只露出一顆腦袋,像個憨厚可愛的雪人娃娃。

  她呼吸均勻,睡得很沉,那副毀了的畫卷攤開在床頭柜上,畫卷太長,有一大半垂了下來。

  畫作的事情已經弄得她身心俱疲了,昨晚因為他的病情又忙前忙後,操心到半夜,想必累壞了。

  唐時坐在床邊,看了紀初好一會兒,眼裡有能溺死人的溫柔。

  「等我回來。」唐時的聲音很輕。

  ***

  莫特酒莊春節的營業時間遠比平時更早,因為來往的貴賓很多,有遠道而來給酒莊主人拜年的莫逆之交,也有來買酒回去應酬送人的貴客。

  唐時熟門熟路地進了酒莊,徑直朝徐學曜居住的屋子走去,他的目的很明確,找徐學曜要FCIAS藝術展的邀請函。

  為此,他還特地從家裡翻找出了老頭子之前高價拍賣來的書法家字帖。反正老頭子欠徐學曜的,他拿來借花獻佛也說得過去。

  跟徐學曜見面後,唐時迫不及待,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徐學曜興味十足:「這還是你第一次求我幫忙,難得,真難得。」

  「只是,我不是慈善家,FCIAS藝術展的邀請函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東西,這還得看那位需要邀請函的是什麼人,值不值得我幫忙。」

  唐時想也不想道:「她是我的人。」

  未曾想到唐時如此直白,徐學曜一怔。

  唐時誠懇道:「曜叔,勞煩您了。」

  ……

  唐時拿著邀請函走出莫特酒莊的時候滿面春風,步履輕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拿了幾百億的支票。

  徐學曜送他走的時候還笑話他:「這就走了,酒都不喝了?」

  唐時擺擺手:「我開車來的。」

  徐學曜看破不說破,笑意更甚,喝了酒還愁找不到人替他開車嗎?不過是歸心似箭罷了。

  徐學曜:「我托你辦的事別忘了。還有,等事情告一段落,帶你那位心上人過來叔這,叔給你們備上莊裡最好的酒。」

  唐時信誓旦旦:「您放心,我一會回去就去幫您找人。」

  只是,當唐時滿懷期待地推開家裡的大門時,發現屋內一片黑暗,暖氣沒有開,室內甚至比室外還陰涼了幾分。

  玄關的鞋柜上整齊地放了一雙女式拖鞋,昨晚這雙拖鞋還穿在紀初的小腳上,襯得她膚色雪白。

  而屬於紀初自己的鞋子已經不見了。

  她走了。

  和好如初卡的時限只有一天。

  唐時頹喪地坐到地上,原來一天這麼短。

  ***

  大年初二,紀初離開唐時的家後,回了烏牌巷。

  很多人會選擇在這一天會娘家。但梁冬從來不會回來,在她看來,她早就沒有娘家了。

  外公在世的時候,紀初大年初二還會和紀見一起來看他。今年是她們家搬回楓城過的第一個春節,紀初忽然就想回來看看。

  烏牌巷口有一座月老廟,香火很旺,平時便有不少善男信女來納緣祈福。

  春節時,這裡的香火便更旺了。

  路過時,紀初聽到喧鬧的人聲,聞到香火的味道,不自覺將目光投了進去。

  一位慈眉善目的阿姨注意到紀初的目光,主動跟她搭話:「小姑娘,來求姻緣的?」

  紀初回神,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剛好路過。」

  阿姨笑:「哎呀,我看你都在這張望了半天了,就是想來求個如意郎君的吧?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阿姨說著指了指自己的攤位:「挑個香包吧,這裡面是姻緣簽,都是拜過月老、熏過香火的,靈得很,很多小姑娘跟我買的。」

  紀初這才注意到這位阿姨在月老廟門口支了一個攤位賣香包。

  香包是刺繡的,做工倒是挺精緻的。

  談話的這一會功夫,有不少年輕男女在攤前挑香包,還成交了好幾單。

  看得出來她沒撒謊,生意確實不錯。

  紀初也買了一個,挑的紅色的香包,一來是這個顏色喜慶,二來是因為不知怎的,挑的那一瞬間就想起了唐時的法拉利賽車,這個香囊的顏色跟那抹紅很像。

  將香包遞給她的時候,阿姨叮囑道:「記得打開,裡面藏了你的姻緣簽。」

  紀初一笑了之,倒不是為了求姻緣,只是覺得一個香包也不貴,大冷的天在這擺攤做生意也不容易,就隨手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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