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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紅臉還沒唱完?是想唱八十一集嗎?

  夏侯澹臉色不善,起身朝謝永兒的住處走去。

  與此同時,下棋之人穩坐端王府。

  夏侯泊在閉目養神。行棋越到險處,他就越平靜。

  探子正在復命:「圖爾已收到字條了。」

  同時復命的還有一人,正是剛剛還在太后處獻計的木云:「太后說明日便上山,讓我負責殺使臣團。」

  夏侯泊睜開眼睛,笑道:「都辛苦了。明日就是收網之時。」

  日已西斜,端王約見謝永兒的時辰快要到了。

  夏侯澹走入房中時,庾晚音與謝永兒的對話已經進入了死胡同。

  夏侯澹沒管她們,徑直走到謝永兒面前:「太后讓我明天一早陪她去邶山。這其中有端王的手筆嗎?」

  謝永兒:「……我不知道。」

  夏侯澹:「他約你今夜相見,是想說什麼?」

  謝永兒:「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夏侯澹嗤笑了一聲,對庾晚音說:「我就說吧,白費功夫。」

  謝永兒像吃了一記悶棍,偏偏沒法辯駁。換做她是這倆人,她也不會相信自己。

  庾晚音深吸一口氣。

  「永兒,有些東西,我本來不想給你看的。」

  她從懷中掏出一本書。

  夏侯澹眼角一挑,手抬了一下,似乎下意識想攔住她,但半途又控制住了自己。

  庾晚音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胥堯,你記得吧?這是他生前所記,上面都是端王的絕密計劃,你應該知道這東西我們偽造不來。」

  謝永兒臉色變了:「這東西你們是怎麼弄到的?」

  庾晚音:「這話說的,大家都是穿的,瞧不起誰呢?」

  謝永兒:「……」

  庾晚音遲遲沒拿出這個殺手鐧,原本是在猶豫,因為上面還有最後兩個針對夏侯澹的關鍵行動沒有進行,似乎是想等扳倒了太后再動手的。

  而庾晚音一直隱忍不發,正是想將計就計。

  一旦讓謝永兒知曉己方擁有這本書,她轉頭就可以告訴端王,這本書也就失去了最後的價值。

  但庾晚音剛才聽見夏侯澹要上邶山,眼皮突然跳了起來。雖然說不出所以然,但她有種近乎直覺的緊迫感:今天晚上,他們必須探一探端王的虛實。而為此,她現在就必須說服謝永兒。

  庾晚音咬了咬牙,將書遞了過去:「你自己翻吧。」

  端王府。

  木雲此時腰挺直了,說話也不結巴了:「殿下,圖爾會相信那張字條麼?」

  夏侯泊:「此時不信也沒關係,明天你去捉他們時,不妨將動靜鬧到最大,由不得他們不信。然後再放個水,讓他們逃脫。到時候……」

  木云:「到時候,圖爾就該想到,邶山地勢開闊,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無論是太后還是皇帝,此時都還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來的是燕國第一高手,衝著的是皇帝的項上人頭。

  也就是說,他們都不可能做好相應的防範部署。

  若是在宮中,層層禁衛尚可一戰。但上了邶山,荒郊野嶺,侍衛能看守神道,卻看不住四面八方的樹林啊。

  圖爾在沙場上是以一敵百的角色,此番又是有備而來,夏侯泊並不懷疑他的實力。

  以有心算無心,山上那點人手,他可以全滅。

  即使燕國人遇上困難,還有幫手。這一路上,端王的人會為他們保駕護航。

  木云:「我先去打點一下城門處。還有,咱們是否先派些人去樹林中埋伏著?」

  夏侯泊點頭允了:「如此一來,四方人馬也該齊聚了。」

  端王黨薅禿了頭想出來的,便是這個計劃。

  宮內。

  謝永兒翻著翻著,整個人緩緩凝固。

  胥堯的書上有不少計劃,看上去相當眼熟,都是出自她的建議。早期劇情線沒有脫離原作,她能預知很多後事,為端王出的點子詳細到了「某月某日去某地偶遇某人」的程度。

  但是胥堯記下的這些計劃,沒有一條是與她的建議完全吻合的。

  或是日期時辰,或是具體地點,總有些微小處,刻意地變更了。

  謝永兒身在深宮,與端王的聯絡全靠傳信與私會,不可能知曉端王的所有行動。

  曾經有那麼一次,她建議端王策反禁軍副統領,引其輕薄統領的小妾。結果卻偷聽到端王與謀士商談,將計劃改為了給馬下藥,為副統領扣上個罪名,再以此要挾他。

  當時她心中有些委屈,按捺著沒問夏侯泊,反倒默默說服自己,確實是改善過的計劃更為穩妥。

  可是今天一看,絕大多數改動根本與「穩妥」沒有關係。

  「他從來就沒接納過你。」夏侯澹補上了最後一刀,「不僅不接納,而且還防著你。」

  謝永兒面白如紙。

  夏侯澹涼涼道:「夏侯泊比你現實得多。從你第一次為他做出預言,你在他眼中就成了一顆尚可一用的定時炸彈。異類就是異類,沒有人會對異類產生情愫的。」

  他說到「異類」二字時,咬字分外冷硬。庾晚音聽著有些刺耳,輕輕戳了他一下。

  夏侯澹還是說完了:「若是他坐上了皇位,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寂靜之中,庾晚音重新提起筆,在她唇上塗了最後一筆:「妝化好了,去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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