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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很奇怪的東西,」景添說,「我以前單方面的對他有點,那個。」

  「哦,我懂了,你單戀他啊?」楊悅機智到令人尷尬。

  「咳,」景添咳嗽,「可是,他一開始對我還挺冷淡的……一直不怎麼願意搭理我,甚至有點兒……嫌棄。」

  「那正常,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他對誰都是這副死樣子,」楊悅說,「你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其實不用往心裡去啊,現在對你好不就夠了?」

  「不是因為這個,」景添搖頭,「他這人好奇怪的。一直不理我,等到我心灰意冷,打算放棄了,他又主動來跟我說話……」

  楊悅歪著頭想了會兒,用力拍了一下床:「我懂了!都說烈女怕纏郎,其實男的也是差不多的。他肯定是習慣了你去找他,見你突然打退堂鼓想要放棄,就開始渾身不對勁了!然後你們就好上啦?」

  「沒有,」景添苦著臉,「我以為有希望,就……稍微主動了一點。」

  楊悅往前挪了挪,一臉八卦:「然後呢!」

  景添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他就又開始對我冷淡……」

  「呃……」楊悅皺起眉來,「怎麼聽著鄭尋千這傢伙有點賤兮兮的呢。」

  「我那段時間心情很不好吧?」景添問,「大概就是失憶前個把月。」

  楊悅回憶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還真是,你那陣子情緒很不穩定,經常罵他,罵得還挺難聽的。聽你這麼說,簡直是女神和備胎,你仿佛被他釣著養魚了。」

  景添無法否認,苦著臉嘆了口氣。

  「那你們後來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楊悅問。

  「不知道,」景添說,「我現在很懷疑,過去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好像很不對勁……」

  楊悅不解地看著他。

  景添長嘆了一口氣,躺了下去,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個筆記本。

  他在這上面記錄的絕大部分心情,都只是簡單幾句話,沒有年月日。唯有極少數,寫得較為認真,標註著詳細日期。

  「我那段時間每天都想放棄,又狠不下心,捨不得,反覆糾結,」景添說,「然後終於下定決心,要去認真去表白一次,不行就拉倒,以後再也不去想了。」

  「然後就在一起了?」

  「不是,」景添搖頭,「下定決定之後的第二天,我寫的是:去死吧人渣。」

  楊悅愣住了。

  「寫得好用力,紙都被戳破了,」景添看著自己當時的筆跡,「我還寫,再搭理他一次我就豬狗不如,建議他立刻暴斃。」

  楊悅張著嘴,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

  「分別是我失憶的當天和前一天。」景添看著角落的日期說道。

  楊悅徹底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好奇怪?」景添問。

  他說完抬起頭看向楊悅,楊悅果然也是一臉糾結。

  過去的他在這個筆記本里寫過很多次類似的話,他真討厭、我恨他、我不想再見到他,之後很快又會若無其事開始記錄屬於鄭尋千的點點滴滴。

  可最後那句話的分量不一樣。那是他自己寫的,哪怕失去記憶,性格大有不同,他也能從文字中體會自己當時的心情。

  「不如問問他本人吧,」楊悅說,「他肯定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景添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他可以確信,會讓自己如此憤怒失望的事,鄭尋千是絕對不會說的。從自己失去記憶以來,他一貫都是這樣,所以對他不利的信息,他都守口如瓶,偶爾還會刻意對過去的經歷進行美化。

  若是只聽他說,曾經的兩人從來都在談著偶像劇一般的甜蜜戀愛,頂多小打小鬧,從無半分波折。

  「你自己完全回憶不起來嗎,」楊悅說,「之前和姓楚的有關的事,我沒說多少你就想起來一大堆。」

  「你出來之前,我正在認真地回憶。」景添說。

  「靠,」楊悅皺眉,「那還怪我打擾你啦?」

  「不是這個意思,」景添搖頭,「我很努力地想,想了好一會兒,可是只想起來一些不相干的事。」

  與最後那兩天的崩潰不相干的,但與鄭尋千有關的事。

  鄭尋千在他極度氣餒瘋狂勸說自己趕緊放棄的時候,主動叫了他的名字,問他為什麼前一天沒來上課。

  因為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他高興得整晚睡不著覺。

  那天從麻辣燙店裡出來,鄭尋千看他依舊眼睛和嘴唇都紅紅的,給了他一包張紙巾。他沒捨得用,像個變態一樣小心收進口袋,只用袖子抹臉。

  可惜回去以後得意忘形一時間忘了,褲子直接丟進洗衣機,全洗成了碎屑,只留下一個爛糟糟的塑料殼,之後鬱悶了很久。

  鄭尋千偶爾會主動搭理他,在自習室之後,在他難以堅持想要放棄時。

  實在居心不良。

  這樣的鄭尋千,到底做了什麼,會令他如此憤怒又絕望呢?

  景添在茫然之際,想起了一些事。那天在旅店裡,鄭尋千說過,他失憶的前夜,兩人是一起過的。

  他喝多了,打電話把鄭尋千叫了出來。在他模糊的記憶中,自己情緒崩潰大哭不止。

  那之後,他們發生了關係。

  「難道是他那天晚上強迫你?」楊悅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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