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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柳的雙眼瞬間就變成了蛇類的豎瞳,身上散發出了強悍而陰戾的威壓,連卜星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那是……」卜星話音微凝。

  因為密密麻麻的骷髏狀怪物,已經從枯井裡爬了上來,源源不斷,似是要對抗這兩個外來入侵者,殘肢斷臂在碰撞間灑落得滿地都是,令人作嘔。

  ……

  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夜,梅梵瑙心中對這個詭異的世界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只可惜吳霏這地頭蛇跑得太快,又奸詐狡猾,要是想一擊殺了她,光憑几張符咒和一把匕首,他實在是有心無力。

  「大家請不要客氣……」

  寬敞大氣的餐廳里,侍者來來往往,精緻的餐品端上了桌,桌上的玫瑰紅得似血,嬌艷欲滴。

  吳先生和吳太太專門請梅梵瑙和他們坐一桌,笑逐顏開,竭力巴結著這位「大師」。

  「這是專門空運過來的牛排,梅先生嘗一嘗。」吳先生彬彬有禮。

  梅梵瑙飢腸轆轆,但看了一眼泛著血水的肉,只覺胃口全無,但還是禮貌性笑著吃了點水果。

  咀嚼的動作忽然頓了頓,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吳霏好像提醒過他……

  不要吃這裡的肉來著。

  看著吳先生和吳太太美味地吃著帶血的牛肉,梅梵瑙不由毛骨悚然,誰知道這倆人什麼癖好,吃的又究竟是不是「牛肉」呢?

  這些東西擺盤再怎麼精美,都難以掩蓋本質上的腥澀口感。

  梅梵瑙盯著眼前令人作嘔的食物,忽然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麼念頭在腦海里緩緩形成了。

  吳先生盤問了一大通有關捉鬼的事情,梅梵瑙都隨便找了幌子敷衍過去。

  那人還以為十拿九穩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絲得逞的笑容,溫和地問道:「對了,梅先生的幾位助手去哪了?」

  「哦,他們身體不舒服,我就讓他們留在我房間畫符去了。」梅梵瑙指了指面前的一盤肉,「吳先生,這個我可以晚上帶回房間去吃嗎?」

  嬌美動人的吳太太抿起紅唇一笑:「梅先生儘管吃,我們這裡還有的是,晚上再給您重做一份。」

  「您客氣啦,這份兒就行,珍惜食物是美德。」

  梅梵瑙打了個哈哈,心說:「重做?你們就差直接攆著牛啃了!」

  當晚,歐式風格的房間昏昏暗暗,他並不想開燈打草驚蛇,便拿了一個裝飾用的手持蠟燭,擎著托盤,來到了光潔平整的牆面前。

  梅梵瑙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此刻那牆中一片死寂。

  「餓不餓?」他輕輕說著。

  那塊滿是血水的牛肉拿了出來,在牆壁前方不住地晃悠著,似是在逗弄寵物一般。

  果不其然,一陣尖銳而急促的抓撓聲響了起來。

  裡面的東西似乎餓極了,奔命似的撓著牆面,近乎癲狂的想要衝出來,那尖銳的指甲撓牆聲聽得梅梵瑙直起雞皮疙瘩。

  梅梵瑙悶悶笑了一聲:「看來吳家人的口味都一樣啊,你也是吳家人,對嗎?」

  打從上次他無意間聽見撓牆聲開始,梅梵瑙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會不會有一個人因為犯了什麼錯或是撞見別人犯錯誤,而被殺了砌進了水泥牆裡呢?

  隨著裡面的東西撓牆動作愈發猛烈,梅梵瑙也依稀能感覺到,那東西的怨氣並不深重,雖然有不甘的意思……

  但它更像是大部分邪物的處境,軟弱無攻擊力。

  想必做人的時候,也定當是個被人欺負拿捏的軟柿子。

  「咔……」

  牆面裂了,石頭泥土簌簌而下。

  一具早已腐敗得幾乎看不出樣貌的屍體露了出來,是個骨架嬌小的女孩子,身上可愛風格的蓬蓬裙像是公主才會穿的,可見她生前也是很嬌貴的。

  也不知究竟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過錯,竟然落得一個如此慘絕人寰的下場。

  梅梵瑙看她有幾分像吳霏,不由皺起眉便問:「你是吳霏?不可能啊,吳霏的肉身已經毀掉了……」

  她聽見這個名字,反應激烈地嘶吼了一聲,卻並未出手攻擊,而是下意識伸手夠向梅梵瑙手中的肉。

  其實從另一個立場來說,梅梵瑙這種有前世記憶又有陰陽眼的人,算是半個開了掛的邪祟。

  一物降一物,他的本事自然能降住這個軟弱的鬼了。

  「欸?」梅梵瑙胳膊向後一揚,偏不給她吃,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

  女屍頓了頓,喉嗓間發出破碎的沙啞聲音:「我……叫……吳真。」

  「大……」她僅存的幾分靈魂支撐出了這句話,「小姐。」

  梅梵瑙一愣,大小姐?

  也就是說,吳真是吳家的親女兒了?親女兒又為什麼死這麼慘,衣冠楚楚的吳家夫妻還在設宴款待眾人?

  梅梵瑙真怕這小骨頭架子下一秒就塌了,神色複雜地將肉遞了出去。

  女屍接了過來,狼吞虎咽了起來。

  可惜她早已香消玉殞,胡亂撕扯下去的肉,順著食管滾落,又從腐爛破漏的胃裡掉了出來,她根本吃不得。

  梅梵瑙決定問簡單一點,儘快扯清楚吳先生和吳霏的善惡。

  「小妹妹,我問你……」他試探道,「你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

  女屍木頭人似的,思考很艱難,半晌吐出兩個字:「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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