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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的眉間卻始終是舒展的,因為記憶還在,他可以將自己與蓮華的事不斷反覆地回想一遍又一遍。

  他的唇邊時而還會揚起一抹笑意……因為那一戰,終究是他勝利了。

  胥離功效原有三重:

  一重可祛痛安神,讓傷者免受病痛折磨……

  二重可通陰陽、設屏障,讓離人免受相思之苦……

  三重可洗清吾愛一身業障,從此清明無憂……

  而就在大戰來臨前的那天晚上,他總算徹底完成了真正的胥離香。那便是為其賦予最後一重——

  四重,鎖住蓮華的最後一縷元神,護他永世安穩……

  ……

  「我看到一束光照進了無境之地,那股挫骨挖心之痛漸漸消失了,整個身體都開始跟著向下沉……」江藐神色恍惚道,「再醒來時,我便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救你的應該就是地藏。」棲遲眸色深沉,「想來三界之中能有這麼大面子的,怕也只有他了。」

  江藐摸出一支煙點燃,仰頭對上洛神像悲憫慈愛的眼神,淡淡笑了聲:「雖然你我已經約定,前塵舊事皆與咱們無關。可知道諦聽與蓮華至死都沒有分開,心裡還是挺高興的。我就說當初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沒有拒絕來地府名苑,想來也是須彌香的指引吧。」他回頭看向棲遲,「小花哥,能再次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這一刻,時光交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處不惹塵埃的須彌仙山。下一秒,又變換為了地府名苑18樓的那間可以照得進陽光的房間。

  石窟的正上方有一缺口,當晚如盤的滿月恰巧就懸掛在正中。

  明天,又是個好天氣……

  江藐伸了個懶腰:「累了,想回家睡覺。」

  棲遲輕點了下頭:「走吧,回去給你燉湯,吃了飯再睡。」

  江藐揚眉笑道:「真走啊?藏背地裡的那孫子咋辦?」

  棲遲舒眉:「明天再說。」

  「也……行?」江藐說完捻滅菸頭,勾著棲遲的脖子便親親熱熱地往洞外走去。棲遲的身子僵了下,而後默默抬起手臂環在江藐的腰上往自己跟前一帶。

  「欸,我去,這姿勢好娘!」江藐往邊上彈開點兒,「還是我摟著你吧,美人兒。」

  「行了江sir。」棲遲緊了緊放在江藐腰間的手,「認命吧。」

  江藐:「……」一句髒話哽在喉間。

  ……

  月光很亮,照得石窟外的密林都要比往常更清晰些。可四下卻靜得出奇,畢竟原該是秋蟲喧鬧的時節。一陣風自林深處吹來,拂在身上並不讓人覺得涼爽,而是帶著幾分不安的躁動感。

  江藐站住腳,懶洋洋地沖棲遲聳聳肩:「小花哥,我看這一時半會兒的,咱怕是走不了了。」

  隨著他的話音,遠處隱約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草笛聲。只見一襲黑色道袍的身影正踩著腐草枯枝朝他們緩步走來。月光朧在那人身上,在林間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呵,不周山道人?」江藐冷笑了聲,「想來這孫子早從一開始就已經自報家門了,還真是高調。」

  「晚上好啊,江sir。」那人從樹影間走出,露出了清俊而年輕的臉龐。他笑眯眯地揚手沖江藐打了個招呼,「你們再不出來,我都要等睡著了。怎麼樣,電影好看不?哭沒哭?」

  江藐聞言點點頭,故作認真道:「還挺感人,哭倒是沒哭,就是被那小畜牲氣得夠嗆。」

  道仁聽後,臉上掠過了一絲怒意。他生平最痛恨的事,便是被人叫做「小畜生」。

  當初是諦聽給了他名字,沒曾想當他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姓名後,又是江藐將他一秒打回了「畜牲」。

  不過,怒氣也就只出現了片刻。道仁便再次恢復成了那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道仁:「江sir,你這張嘴可是比過去壞多了。不過沒關係,臉還是那麼討人喜歡。」

  「哦。」江藐撇撇嘴道,「那你的嘴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嫌。」

  道仁無奈地笑了下,用寵溺的語氣道:「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江藐點頭:「我知道,你不就是來……」

  「來找死的。」

  後半句話是棲遲說的,只見他陰沉著臉語氣不善,周身已然瀰漫開了紅色的霧氣。

  看到棲遲,道仁的臉上明顯寫滿了厭惡。江藐則是先上前一步擋在了棲遲前面,挑眉看向道仁問:「有件事能否請教?」

  「好哇。」道仁擺出了副樂意解答的樣子。

  江藐斂去笑容 ,正色道:「為什麼要利用那些人?」

  道仁:「你說的是那小鬼童?旱地羅剎?還是那唱戲的?」

  「能別用這種噁心的語氣說話麼哥們兒?」江藐叼了支煙在嘴裡,「須臾鬼母、殭屍道長、鬼塚屍婆和俾梭女,哦,還有深潭之下埋著的那七枚骷髏以及白鶴老頭的死,別說這些都跟你沒關係啊。」

  「喲,記得可真清楚。」道仁笑了笑,點頭道,「沒錯,是我安排的。那你猜猜唄,我為啥要這麼做?」

  江藐簡直煩透了這混帳東西的嘴臉,不耐煩道:「要說說,不說就開打了。」

  道仁笑著,連連擺手安撫江藐的情緒:「好好好,別那麼急嘛江sir。如今你記憶恢復,我也沒必要再瞞你了。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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