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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喜糖,你怕是等不到嘍」晏初亦是回以一笑,覺信亦是那般從容的笑著,雙眸彎彎,一如新月。

  「確實等不到了。」此時,畫面一轉,覺信微微有些惋惜的語氣,隨著他喟嘆一氣,緩緩從空中傳來,眼前一片喜慶的紅色驟然便變成了一片猩紅的血色,眼前之景如鏡子一般驟裂成一道道碎片,割得她心間劇痛無比。

  破碎之後的景象,便是覺信躺倒在腳下,而持劍傷人的兇器,正握在自己的手上,秦姑射仇恨的目光梨花帶淚的看著自己,她垂眸一瞧,自己手上鮮血直流,而覺信雙眼無神的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

  她心間劇痛無比,一時喘不過氣來,那一聲聲致命的質問叩擊著她的靈魂深處,「你為什麼要殺了他,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她豁然睜開了雙眸來,臉上的冷汗滑落下來,體內一時冷一時熱的兩股力量在衝擊著,她卻一時回不了神。

  待看清了眼前這間屋子之時,竟是與自己崑崙之丘內的布景是一模一樣的。她緩緩坐起了身子,垂眸一瞧,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

  桌上趴著一名仙婢,聽見床榻上的聲響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她掀開被子,卻見自己纖細的四肢上,分別綁著冰涼的玄鐵,幾條長長的鏈子從屋頂懸掛下來,微微一動,便是鎖鏈清脆的聲音。

  「不要亂動,這玄鐵可是會吸食你的神力,這曾用來捆過窮奇大凶獸的。」熒惑的聲音緩緩從門外響起,隨著他聲音,一同進來的便是方才負責監視她的仙婢。

  晏初雙眸神色幾欲未便,亦未開口與他交談。只是望著他,又似望著他身後的遠方。「呵,一個和尚的死,便讓你如此了。那要是容凡死了,你還得瘋魔成什麼樣子。」

  晏初的雙眸在聽及容凡之時,略微動了動,然而乾裂的唇角卻未動半分,熒惑似是覺得她是故意如此,更是有意嗤笑她幾分,未料她竟仍是一言不發。

  「我勸你不要妄想逃走,如今你便是上界的罪人,弒友墜魔,這是要下無間地獄的,想來容凡亦該接到密令,要將你壓赴下界,你若想見他,儘管逃便是了。」

  熒惑將她抓來,並非是為了幫她,相反的,他便是等這一日許久了。他的計劃中,已然籌備千年之久,又豈可讓潤澤這個變數來毀了。

  容凡不止一次次的對他作對,便是朝堂之上,他所主的是人性本惡,主張神治之下,但凡凡人飛升上來的神仙,一旦犯錯,便會直接抽掉神骨,直接焚燒元神。

  而那容凡,卻屢屢壞他好事,在他的手下,手段過於慈悲,在熒惑看來,便是放虎歸山,如此心慈手軟之人,又怎能當得酆都大帝的重任?!

  如若不是他有天君的血脈,他如何能成那一方的霸主!既然人人都袒護他,那便讓他的無能顯露無疑即可。

  少了晏初這抹陰魂,如若刑天破出無間地獄,呵呵,便是容凡亦不可能將他收服。芙蕖已然心生魔道,她的木系之魂亦早已失效。玄珠碎片在芙蕖的體內,亦隨之魔變,即便是芙蕖願意吐出,對於容凡來說,亦是殘缺不齊。如今的他,拿什麼和自己斗?!

  況且,芙蕖的氣息已然消失,想來,亦是給飛狐一族那些老傢伙給幹掉了,她這枚棋子,當真是用得來,順手極了。

  他得意的一笑,然則卻在晏初這裡,得不到半點回應,他又頗為不爽。

  再看一眼在床榻之上的晏初,身著一襲薄薄的衣裳,神色呆滯,他忽而便覺起了邪惡的心思來。

  「如若,我碰了他心上所珍視之人,你想,他會如何的瘋魔?」說完,他竟當真邁著步子朝晏初走來。

  在他緩緩靠近的身姿里,浮動著一抹讓她生厭的氣息,她喑啞著嗓音徐徐吐出,「你再靠近半步,我便自盡在此處。」

  「呵,你覺得你還有資本和我談條件?」熒惑站定了身姿,雖雙眸的眸光有些不屑,然而當真並未前進半步。

  無甚心思了,冷哼一聲後,便又步出了房內。

  *

  滿眼的火海之勢,噴涌而出的岩漿幾欲燃燒至容凡的靴上,他浮空而起,巍然而立,負手定定的將火海之中的刑天靜靜覷著。

  刑天沖天的煞氣已然將神縛磨得僅僅剩下一個單薄的環形,神縛只隱約可見微弱的神光,亦是在一閃一爍著。

  刑天蒼勁的聲音又道,「地藏你小兒,近來似是力量大增,然則都是徒然。距我出關之時,已然是眼下之事,爾等又何須做那徒勞的掙扎。

  若為男兒,便將我放於此時,我且繞你們一命。」

  地藏老叟的身姿有些佝僂,他矍厲的雙眸中竟是對未來之事的勘破,他僅僅只是嘴角含笑的將他望著,一如從前的萬萬年。

  「潤澤神君的緝拿之令,可是到你手裡了?」地藏的聲音在一旁有些疲憊的響起

  容凡未曾動過的身子微微側首,「不過是個幌子,便是如今,誰又曾真正記掛,她究竟身在何處。不過是順水推舟,麻痹敵人之策。」

  地藏不語頗久,而後方才道,「我察覺到覺信的部分力量仍殘留在她身上的那顆魂珠內,我並未收回,便算是他對你們的一點念想罷。」

  容凡難能可貴的,竟是朝著地藏微微彎下了腰身,低下了頭顱,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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