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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重新從上一個節點讀檔。

  艾米所在之處是她的反派大本營, 落地窗外是一片瑰麗的城市夜景,她此時自動穿上了暗色調的裝備,會議大廳空無一人。她點開板面,查看著反派們的屬性,各項數據表明他們的忠誠度都有所提高。

  邪惡數值又加長了一截。

  艾米走到窗邊,凝著遠處欣賞夜景,現在是遊戲裡的晚上9點,窗外霓虹閃爍,艾米忍不住感慨,這是一個無比真實的世界,如果待在這裡也能生存下去,肯定有很多玩家不願意醒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忽然想,彼得這時候在幹什麼,是在家裡乖乖睡覺,還是飄蕩在城市之間懲惡揚善?

  手機震動,艾米透過面板看到了彼得的留言。

  【艾米,很抱歉,這幾天我不在紐約,我去實習了,就是你知道的那種實習,後天回來,你晚上8點前一定要回家,外面不安全。】

  【再動不動道歉就絕交。】艾米回復。

  【NO!!!】彼得回了幾個哭喪著臉的表情符號。

  艾米暫時不打算「回家」,她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有重要的劇情展開,反派們的任務都做完了,他們肯定還想繼續搞破壞。

  她熟練地存了一個檔,由於空間有限,新的存檔將日期最早的那個擠掉了,而從今天開始的每一次新存檔,都會把過去的那些慢慢替代。

  艾米在道具欄里找到一把匕首,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掉落的道具,被自動存進了後台,她摘下左手的手套,露出原本的皮膚,拿起匕首對著手背輕輕一滑。

  刀刃相當鋒利,隨著艾米的動作,傷口逐漸流出了一顆一顆的血珠。

  她自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艾米立刻退出了遊戲,並摘下眼鏡,對著自己在遊戲裡受傷了的那隻手看了半天。沒有痛感和不適,至少艾米沒有感覺出來,她的手背完好無損,連一絲輕微的刺痛都沒有出現。

  是好兆頭,這表示博格先生確實非常重視艾米發過去的郵件,並且對此做出了修復和調整。

  艾米再次登錄到遊戲中,重新選擇匕首,她打算這次用點力,多給自己來幾道以防萬一。

  暗紅色的血液從她的掌心和手背不斷的往下淌,大理石地板已經染了些許潑墨似的血腥,這樣的感覺非常奇特,玩家無法體驗疼痛,在現實里不敢做出的自殘行為,卻在遊戲中肆意放大。

  艾米確定自己傷得非常嚴重了,對一個普通人來說,肉眼都能見到創口的肌肉紋理,早就得送去醫院縫針了,她的面板正在不斷提醒玩家血條下降的警告。

  為了這項測試,艾米購買了幾個醫療包,她並不擔心自己會因皮外傷而game over。

  艾米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手腕的血管,面板顯示著動脈的位置,她打算最後再給自己來一下狠的,只要確定退出遊戲確實對身體一點兒影響都沒有,艾米就願意把遊戲繼續下去。

  一隻有力的手掌緊握住艾米拿刀的手,阻止了她接下去的動作。

  艾米頓了一下,赫然看見漢尼拔近在咫尺,他正緊緊地攥住她的小手臂,沒有鬆開的意思。

  「閣下,你受傷了。」漢尼拔的聲調平淡,柔和,顯得彬彬有禮,「你在弄傷自己,為什麼?」

  漢尼拔出現得很突然,艾米完全沒有防備,不過也對,這個地方是反派大本營,她作為公爵是整棟大廈的主宰,沒有人能傷害她,也沒有人敢,或是想要這麼做,所以面板是不會給予玩家任何提示的。

  艾米有點緊張,不過很快鎮定下來,甩掉握住她的漢尼拔,艾米將裸露在手套外面,正在流血的那隻胳膊背到了身後。

  「有什麼事嗎。」她冷漠地開口,全然不顧傷勢。

  漢尼拔筆直地站在原地,視線掃過艾米腳下滴落出形狀的血液,她背在後面那隻,也還在不斷流血:「我可以為您治療,如果不嫌棄的話。」

  「不需要。」艾米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

  漢尼拔的目光始終難以集中在艾米身上,那些刺眼的血滴,仿佛召喚著他體內的嗜血獸性:「抱歉,閣下,我無法容忍您受到傷害,無論這樣的傷害是誰帶給您的,所以,請讓我為您治療。」

  他語氣誠懇:「如果您是怕我會說出您的秘密,大可不必如此擔憂,能為您效勞,一直是我的榮幸。」

  艾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漢尼拔所謂的秘密是什麼。

  「也許在沒人的時候,你會允許我叫你一聲小姐,或是夫人。」漢尼拔繼續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色彩,這是他解開一道謎題之後興奮所致,「我大膽的猜測,您應該不到20歲,出生良好,但不會過於富有。您皮膚細膩,不像是白種人,不過沒有關係,我不在乎你的種族。」漢尼拔的語速一如既往的緩慢,低沉,像閒談一樣一一細數他的發現。

  艾米以為自己會因對方的揭穿而感到恐懼,但是沒有,也許是頭盔給了她面對食人魔的勇氣和底氣,艾米沒有重新讀檔的打算,反而把沾滿血跡的掌心攤開,遞到漢尼拔面前。

  「這真是……」漢尼拔捧起艾米的手腕,眼裡貪婪的目光鎖定在那些切口之上,「藝術品。」

  「如果讓我知道,你已經把我當成了一道菜,我會要了你的命。」艾米沒有否認對方的分析,她知道漢尼拔確實有這樣的本事,通過她的手就能看出很多信息,「你可以試一試,我是不是能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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