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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站在海灘上感受海風徐徐吹來,大海腥鹹的氣息包裹著身體,他懶得再束縛自己,解開西裝的紐扣,任風吹起衣擺。

  他以為這是久違的寧靜的一天。

  可現實是,狼狽的瓦倫子爵在那天重新回到了子爵府。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伊恩綁在十字架上,用馬鞭狠狠地抽了一頓。

  伊恩甚至沒有說話的機會,口中便被塞上布條,無情冷冽的鞭子狠狠抽了下來。

  破空聲劃開他的衣服,撕碎他的尊嚴,他甚至沒有力氣去抬起頭,去睜開眼,看看眼前不知為何死裡逃生的人是多麼憤怒。

  他只能在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中勉強辨別他們的對話。

  「就是他!主船就是由他檢查的,一定是他動了手腳!」

  「那晚管家也在,您可以向他確認伊恩這個陰謀家有沒有動過主船。」

  「他就是算到船到公海會沉下去,貨物和人都會被卷進海浪中,變成海怪的糧食,如果不是我們施展魔法,您現在可能都沒法站在這裡了!」

  「現在貨物、船隻、財產全都沒了,他就是先要順勢歸附法默伯爵,鞏固自己的地位!」

  越來越多的猜測說出口,一人一句就將伊恩定成了死罪,鞭子抽在身上,他已經沒了力氣去叫喊,幾乎昏死過去。

  瓦倫子爵用袖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指了指旁邊瑟瑟發抖的管家,「去把他弄醒。」

  管家顫顫巍巍地走上去,拽起伊恩的前發,強迫他抬起頭,上手甩了兩巴掌,伊恩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讓我來!」說話的是之前的刀疤臉領頭,伸手凝了一團水,對伊恩兜頭砸下去。

  伊恩的眼皮動了動,模模糊糊睜開了眼睛,管家將他口中的布團拿下來,邊聽瓦倫子爵問:「現在,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伊恩終於看清了眼前,瓦倫子爵不再像從前那般端著酒杯,衣裝整齊的紳士,他的頭髮凌亂,一縷一縷地貼在額頭,白色的襯衫上沾了不少泥沙,暈成一片一片的,雙眼通紅充斥著怒火。

  這樣子並不像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而是讓他交代一下最後的遺言。

  伊恩咳了兩聲,啞聲道:「歡迎您平安歸來,我親愛的父親。」

  「平安歸來?」瓦倫子爵咬牙切齒地重複這四個字,抬手又一鞭子抽過來,管家尖叫一聲鬆開了拽著伊恩頭髮的手,他的臉側一偏,鞭子落在頭頂,生理反應讓伊恩劇烈地戰慄起來,無可比擬的疼痛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他張大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鞭子重新落下來,抽打在身上,瓦倫子爵像一個瘋子嘶吼著,「你!就是你想要害我!現在賭約要輸了,你一定很高興吧?可你也沒想到,我不僅沒有和那艘船一起沉入海底,還能回到這裡要你的命吧!」

  腥鹹的海風吹來,撫過傷口,愈加麻木,伊恩的腦子也愈加清醒,看看瓦倫子爵的樣子,為了地位和財富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如果自己將來也變成這副樣子,要多累啊?

  一瞬間他放棄了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雖然這辯解也沒什麼用處,乾脆笑了笑,虛弱地開口:「這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

  「你!」

  「父親大人。」伊恩壓下喉頭的獻血,抬眸看著瓦倫子爵,打斷他即將說出的話:「不得不說,您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一直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那樣明顯的陷阱您都能跳進去,看來除了在女孩面前裝乖比較合格以外,您的腦子沒有用在任何地方。」

  「我知道,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您都沒打算放過我,同樣,我也不會放過您的。」

  便是沾染了滿身的鮮血,伊恩依舊笑得和煦:「那麼接下來猜一猜,我在您的身邊,還安置了多少定時炸/彈呢?」

  安置了多少定時炸/彈呢?

  這句話像一個魔咒,徹底激怒了瓦倫子爵,他將伊恩死死綁在十字架上,給他的脖子和雙手雙腳拷上帶著細密倒刺的鐐銬,而後將十字架拖到海邊。

  「我更想讓你知道,眼睜睜看著死亡走進是什麼感覺,來感受一下吧,被大海吞噬的滋味,只是你和我不一樣,這一次,不會有人來救你。」

  負責跟船隊的三位魔法師將綁著伊恩的十字架拖去公海,今天風浪不大,太陽甚至有些刺眼,灼烤著他破開的表皮,不時有水花沒上來,拍打他的手背,帶來久違的暖意。

  那三位魔法師站在空中,冷眼看伊恩在水面上起伏。

  「這裡連個凶獸都沒有,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親眼看到他徹底死去啊?」

  「不著急,等一會兒就好了。」

  「老大,我們沒玩成任務,薩斯和傑拉斯那邊要怎麼交代啊?」

  領頭眼底有些黑,搖頭:「薩斯知道我們的能力,我們是不可能將船隊上的所有人從公海送到海岸,當初也說了,如果那艘船出了事故只要袖手旁觀就好,誰會知道瓦倫能遇上這種事。」

  「話說你們有看清是什麼東西把我們送上岸的嗎?」

  領頭沉默片刻回答:「我看到的,像是鮫人。」

  「開什麼玩笑,鮫人不是魔族嗎?難不成瓦倫子爵還能和魔族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能肯定。」領頭頓了頓,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

  海面下,張揚捲曲的海藍色頭髮,一男一女兩張相像的面容,有著妖異的豎瞳和線條流暢的魚尾,他們只是抬起手,淺聲低唱了幾句,潰散的船隊便被水浪捲起,無形的水花像是有了意識,有了實體,將人員一一托起,平穩地朝著海岸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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