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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崔九溪嘆為觀止,「殿下,您就這麼直接問了?」

  「嗯。以一個兒時玩伴的身份關心她,也不算過。縱使她覺得我過了,我也只在信上尷尬一會兒,改日還可以繼續籌謀。」

  崔九溪聽完,想了想,終於明白了。原來殿下這許多的慎重遲疑,皆是因為他作為太子的時候渾身都是包袱,生怕將自己置於尷尬無措的境地。

  太子將海東青招來,側頭問,「對了,海王最近是不是又貪玩了。沒有把溫濃的信件捎過來,自己倒夜不歸宿了。」

  崔九溪答,「殿下,這事兒小溫都與屬下說了,海王這些天都在他那裡,大抵是覺得自個兒交不了差,躲他那裡去了。」

  說話的時候,海東青心虛地縮了縮腦袋。

  太子好笑地敲了敲它的小腦瓜,「去他那裡做什麼,要是叫溫濃瞧出了什麼端倪,以後你專送最遠的信,聽見沒?」

  ……

  溫濃沐浴的時候便盯著自己的手腕發呆。

  太子拉著她跑的時候其實有點弄疼了她,那會兒她的手臂恰好往後甩,他則拉著她往前帶,使力的方向相背,便疼了那一下。

  現在已經不疼了,只是那種緊緊握住她往前拉的感覺還殘留在她的腕子上。

  她抬眼,又看向自己脫下來的衣裳,最下面是他的狐裘披風,上面則疊著她的裙衫。一堆雪白顏色上面一層鮮艷的紅,兩個反差及其強烈的顏色撞在一塊竟意外地和諧。

  「姑娘,該出來了,再洗下去水要冷了。」外頭梨湯的聲音隔著屏風傳過來。

  溫濃答了一聲好,站起身,水珠咕嚕嚕地從身上滾下來。

  「姑娘,今日又來了信,奴婢給您取下來了。這回還有一個窄長的木匣子,您出來來打開瞧瞧吧。」

  「好,我出來了看。」溫濃說著,將身上擦乾淨了,披上中衣,而後抱著衣裳走出來。

  狐裘披風抱在手裡便是毛茸茸軟綿綿的一捧,溫濃下意識地低頭埋了埋,而後嗅到不屬於自己的氣息,突然反應過來,立馬將頭抬起。

  飛快地將衣裳擱在一邊,而後端正坐在案前。

  先是看了眼匣子,伸手撥開鎖扣,只見裡頭橫躺著一枚羊脂白玉的簪子,入手溫潤,線條流暢,簪頭上趴著一隻惟妙惟肖的打盹貓兒,懶洋洋的模樣。

  溫濃很喜愛這種一看就不是首飾鋪子裡面能買到的款式,更何況這簪子充滿童趣瞧著可愛極了,於是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還往腦袋上比劃。

  直到梨湯拿了干帕子催促溫濃,她才將簪子小心放回去,而後拿來信封開始拆看。

  梨湯在後頭用帕子一點點絞乾溫濃的長髮,一抬眼,發現鏡子裡頭的溫濃兩頰飛紅,眸子微微濕潤,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也是奇了怪了,近些日子姑娘的情緒起伏好像格外的大。

  ……

  當晚,太子並未收到溫濃的回信,心裡便懸著一塊大石,入睡也不算安穩。

  收到回信是在兩日後,太子拆信拆得極快,展開一瞧,上頭第一句便是,「允之哥哥,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哦。」

  頓時,太子這心就涼了涼。

  她還是喜歡蘇雪和麼?

  「我的心上人在我生辰這日準備了一個稱得上特別的驚喜,卻不曾親口對我說喜歡,惱人得很。」

  太子一頓。

  驚喜,雪和好像送了面屏風過去。

  不過他自己也準備了驚喜。

  說的是雪和,還是……

  「對了,我最近也在外地,因此信件一個來回的時間比以前要長。」

  這句看得太子滿腹疑惑,她不是就在京城麼?

  於是寫信詢問,「濃濃如今在何地?生辰禮物可還喜歡?濃濃的心上人準備的又是什麼樣的驚喜?」

  同一個早晨,收到三個問題的溫濃好笑得在床上滾了一圈。

  他占了兩個身份,還當真準備了兩次生辰驚喜,如今還醋起自個兒來了,竟像是要和自己另一個生辰禮比出個好歹來似的。

  好玩兒。

  而這個清晨的太子則想著溫濃口中的心上人,想著她為那個心上人頻繁牽動的心緒,心緒難以安寧。

  於是只能按捺住心思,照常去上朝。

  只是今日大概有些諸事不順,朝上一個二皇子黨上奏提議立後,滿堂譁然。

  立薛妃為後。

  如此,二皇子便算是出身正統,嫡後所出,與太子也能有一爭之力。

  眾人關心的也不是皇上後宮的娘娘們,而是前朝的局勢。

  太子從小便是按照儲君來培養,如今羽翼頗豐,備受皇上青睞,可到底還未登上寶座,一切都還存在變數。

  尤其太子近日動作頻頻,早已觸動了一些官場老人的利益。

  便如大理寺卿關押溫父那一回,在官場上算很是常見的事。朝廷官員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總有人情來往、利益交換,此類看在某某的面子上做些手腳的事並不鮮見,眾人早已習以為常,並不打破這樣的規矩。

  於是那個戳穿的人便顯得不合時宜起來。

  大殿裡,太子立在最前頭,眾人瞧不見他的臉色,只看見他的背影紋絲不動,像是對這樣的上奏毫不在意。

  龍椅上的天子將奏摺翻看了一下,目光往太子這邊落了落,而後淡聲問,「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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