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不是。」博盈邊往裡坐邊說：「就是有點意外，你司機呢？」
她早上沒眼花的話，還看到他司機出現過在公司的。
賀景修應了聲，「下班了。」
博盈眨眨眼，遲疑說：「你加班司機不等你的？」
「……」
聽到這話，賀景修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搭腔。
有時候，他都不知道博盈是真反應遲鈍，還是在裝傻。
好在，沒得到答案的博盈並未打破砂鍋問到底。
上車後，兩人都沒有目地。
博盈回國後也就吃過那麼幾家餐廳，一時選不出到底吃什麼。
賀景修也不催她，不替她做決定，就讓她這麼一個有選擇困難症的人慢悠悠挑著。
不知過了多久，車道變得鬆散。
博盈回過神來才發現，賀景修好像帶她離開了市中心區域。
她扭頭，看著馬路兩側的路燈鱗次櫛比排列著，在夜色下閃著光，照亮這一方。
借著紅燈時間，她看到了不遠處上方的指路牌。
博盈盯著看了幾秒，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我們不是去吃飯嗎？」
賀景修：「想好吃什麼了？」
「……」博盈好糾結，「沒有。」
她這家想吃，那家也想吃。可幾家放在一起看了看，又覺得好像也沒有很想很想去吃的欲望。
賀景修笑了下，像是早就猜到了結局一般，淡聲說：「城北有家不錯的餐廳，你應該會喜歡。」
聽到『喜歡』二字，博盈目光在他臉上停滯片刻，才不緊不慢挪開，「那要吃了才知道。」
她小聲說：「我現在的口味，跟高中那會比變了不少。」
這話一出，車廂內輕鬆的氣氛好像消失了。
莫名其妙，博盈覺得有冷風在往她脖子裡灌，冰冰涼涼的。
她下意識摸了下衣服領口，正想偷偷往一側瞟一眼，她電話先響了。
博盈低頭一看，是博延打來的。
「餵。」她做賊似的，壓著聲：「哥！」
博延聽著她這聲調，冷冰冰道：「還沒下班？」
博盈想也沒想，拔高音量應著：「下了啊。」
「這樣。」博延看了眼時間，微微一笑說：「那看來你是迷路了。」
博盈一噎，心臟緊了緊，心虛不已道：「沒，我忘了跟你們說了，我今天和一個朋友約了吃飯。」
『朋友』這兩個字出來，博盈隱約感覺到賀景修看了她一眼。
「朋友？」博延重複她的話，「什麼朋友。」
博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含糊不清道：「你不認識的。」
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心虛，她義正言辭道：「哥，我這麼大了，你不會還管我交朋友吧。」
博延：「……」
他輕哼了聲，提醒她：「博盈，我們家有門禁。」
博盈：「……幾點？」
「十點。」
說完，博延掛了電話。
博盈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懵逼了半分鐘。
她怎麼不知道家裡有門禁？這門禁是故意針對自己的吧。
博盈正思索著要不要去找遲綠訴苦，耳側有了聲音。
「到了。」
博盈側目，看到賀景修英俊的側臉輪廓。夜色下，他面容看著更為立體，瞳仁也越為深邃，像漩渦一樣，在吸引她。
注意到她眼神，賀景修偏頭，和她四目相對。
博盈一頓，眼神飄忽地轉開，結結巴巴道：「這兒風景好像不錯。」
賀景修看她躲閃的模樣，沒再吱聲。
他下車，領著她往餐廳里走。
-
賀景修帶博盈來的餐廳，是當地有名，也難預約的一家。
餐廳環境很好，周圍竹林環繞，琴聲悠悠。
連大門，也做的像是尋寶門一樣，讓人無法一眼看見。
博盈跟著賀景修走了幾步崎嶇不平的台階，面前一扇禁閉的木製大門自動打開。
再往裡走，是被玻璃窗隔絕在外的茂盛竹林，和一汪泉水。
餐廳里的裝潢設計，很有古韻感覺，卻又很好的和現代結合在一起。
到包廂坐下，博盈發現從她位置這兒去看，恰好能看到餐廳後院的另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
她看不太清楚，只依稀能看到風拂過，枝葉在搖曳。
「賀景修。」她打破縈繞在兩人周身的靜謐氛圍，托腮道：「外面種的也是竹子嗎？」
賀景修瞥了眼，「有部分是。」
博盈仔細端詳著，「還有一部分是什麼，看著還挺漂亮的樣子？」
賀景修接過服務員倒好的水抿了口，低聲道：「桃花樹。」
「啊？」
博盈怔了下，「外面有桃樹？」
賀景修：「嗯。」
他垂眸看她，語調平靜：「想去看？」
博盈很喜歡桃樹。沒別的特別原因，純粹是她喜歡吃桃子。
愛屋及烏。
聽到賀景修問話，博盈點頭又搖頭。
「外面太黑了。」
她比一般人都怕黑。
賀景修瞭然，端起面前還有些燙的水吹了吹，溫聲說：「下回白天帶你來。」
博盈正想答應，忽然意識到了些許不對。
賀景修這話的意思是，他們還會有下次單獨吃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