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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光線暗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雕花大木床上躺著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子,聽見動靜,偏頭費力掙扎著看過來,有氣無力的問道:「淑兒,是誰來了?」

  趙淑華上前掀開帷幔,掛在床角的鉤子上,輕聲回答:「爹,是京都來的人,說找您問些事,還要給您看病呢。」

  一旁的七皇子慕容明有些難耐的掩住口鼻,面色有些不適。

  和嶠倒是神色如常,上前幾步到雕花大床前,打量了兩眼趙馬圉的面色,又抬手替他把脈,靜心感受著脈象。

  趙馬圉微眯了眼,看清和嶠後,有些渾濁的眼睛微微亮了,開口問道:「小公子,是你嗎?」

  和嶠微蹙了眉,感受到指尖的脈象,手指微動,一邊溫和回他,「張馬圉,多年未見了,是我。」

  他簡單的寒暄完,便直切正題,神色微繃,問道:「您這病可是來的突然?之前可有過這樣的症狀?先是四肢發寒,再是腹部巨痛,之後便再也難以進食?」

  趙馬圉知道他醫術高超,見到是他時一直灰著的心突然又有了希望,此時見他只把了脈便準確的說出他的症狀,不由有些激動,微微咳了兩聲,緩了緩道:「然,便是小公子說的這樣了。請了多少大夫都說是無治之症啊,本來我都不抱什麼希望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我這閨女,這才哽著一口氣撐著啊。」

  趙淑華見狀,上前扶住他,有些嗔怪道:「爹,您瞎說什麼啊,您一定會好好的。秦公子醫術如此高超,定會將您治好的。」

  說罷,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和嶠,有些失落的想,爹認識他,他也承認了。他分明便是數年前幫了她們的那位公子,為什麼卻和她說不相識呢。

  和嶠好像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一般,視線只看向趙馬圉,話卻是對著趙淑華說的,「趙姑娘,有筆墨嗎?」

  趙淑華拿來紙筆後,和嶠便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堆藥材交給她,「這些都是需要的藥材,勞煩姑娘跑一趟了。」

  和嶠支開趙淑華後,嘉歆便默契的上前合上屋門。

  屋內就這樣寂靜了數息後,和嶠清朗的聲音響起,「趙馬圉,您這不是無治之症,而是中毒的現象。」

  趙馬圉出乎意料的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含笑看著和嶠,「小公子,我早便猜到我這病來的蹊蹺,只怕是得罪了什麼人。我也知道,公子你此行恐怕有要事在身,公子你想問什麼便問吧,我若是知道,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趙天周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永遠也不會忘記是公子你救了我和淑兒,又替我向皇上引薦啊!」

  趙馬圉說了這麼一長段話,情緒有些起伏,和嶠上前替他揉捏了幾處穴位,見他好些,才低聲道:「您不必如此,這病我曾遇過數次,我會將您醫好的,只要將體內毒素排盡,不出幾日,便能恢復如常。」

  「而我此來,相信您也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您可知道背後給您下毒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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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後,和嶠聽完趙馬圉的話,沉默了幾息,開口道:「您可有證據?能夠證明當今五皇子慕容衡私下裡買賣馬匹,名下酒樓做著馬肉生意?」

  七皇子慕容明聽完趙馬圉的陳述,氣憤的有些沉不住氣,插嘴道:「還要什麼證據?趙馬圉便是人證,身為皇家子弟,卻背地裡為了銀錢利益做些危害大魏的事!我這便要寫信稟明父皇!」

  嘉歆見狀攔住了他,試圖點醒他:「七殿下,你想幹什麼,你無憑無據,只有所謂證人隻言片語,陛下就會相信你嗎?更何況,即使陛下相信你,沒有證據又如何讓文武百官信服呢?只憑你一家之詞嗎?」

  七皇子慕容明知道嘉歆的意思,低了頭道:「我知道。可是,這實在是太過分了。前方戰事在即,而……他卻!我實在是失望!」

  趙馬圉有些驚奇的看了眼七皇子慕容明,詢問道:「敢問這位可是七皇子?」

  「然。」七皇子慕容明情緒有些低落,悶聲應道。

  趙馬圉有些感慨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欣慰,直言不諱道:「七殿下,您身為皇子,即使年紀尚幼,思慮還不甚周全,卻有一顆真心,能為邊境戰士,大魏根本如此上心,是我們大魏百姓的幸事啊!」

  和嶠聞言,不由有些佩服趙馬圉的眼力和大局觀。誠然,他與景旭自年少起便不顧國公府和將軍府的影響,悄悄以自己的身份與七皇子慕容明相處,此後經年,也一直暗中以自己的能力支持他爭太子之位,便是看中他待人的一顆赤子之心,為君之道,若是連最基本的為民為國思慮都做不到,那也不值得他與景旭這麼多年以來的默默付出支持。

  七皇子慕容明聞言,抬了頭怔怔的看著趙馬圉和一臉肯定的和嶠與嘉歆。

  「您實在不必失落,我這裡存有證據,正是數年前我第一次為朝廷進貢戰馬時,五皇子慕容衡寫給我相邀我合作的信件。」

  趙馬圉虛弱的笑了笑,補充道,「不止如此,還有這幾年數封逼我與他合作的信件,上面還有他的私印。一個月前,他還曾派了人來想要找出這些信毀掉它們。但是,我知道,小公子總有一天會用得上這些的,早早的便請人偽造了信件擺放在我的屋內,所以真跡還保存在我手中。要是五皇子慕容衡知道,恐怕就不會為了草草了事,給我下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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