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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誰都有。我有,你母親有,忠瀾有,忠源也有,甚至忠漓也有。還有嫻筠,陳梓皓。那些沒有達成心愿的人,都有。」秦道川說道。

  第605章 較量

  之後忠湛再沒接話,秦道川也再沒開口,他承認此時是失望的,但他已經無力去改變忠湛,也已經沒有時間去改變他。

  秦道川望向揚揚灑灑飄著雪花的天空,幸好,他走之後,若舒還有旁的兒女,相比之下,忠瀾、忠源,甚至忠淇和忠漓都是可靠的。自己寄予厚望的盛琰也是極好的,秦家軍依然會是北地令人敬畏的神話。

  後人如何評價自己呢?剛想到此,秦道川就覺得自己太過矯情,人死如燈滅,化為塵土後,何必在意世人的評說。就如坊間一慣說他懼內,堂堂國公爺,萬人景仰的所在,竟然對一個稀鬆平常的女子俯首帖耳。他聽到之後,竟覺得十分受用,絲毫沒覺得會有損於自己的形象。

  若舒的好,只他一人知道,極好,她的好,只能他一人知曉。杜若遠碰不到,旁人理不清更好。

  可如今,最多不過兩日,這夢便要醒了,他再不舍,也不可能再繼續了。

  若是自私點想的話,唯一令自己欣慰的是,如今的若舒再不會離他而去,被旁人覬覦。

  一個時辰後,秦南和一個親衛出來替換了他們,秦道川抖落身上的雪花,坐在火堆旁,火光瀲灩中,對面仿若坐著年輕時的若舒,被他強行從右院抱走的若舒,那次繞道去軍屯的經歷,於若舒來說是苦事,於他而言,卻是難得的美好時光。

  一慣嬌養的若舒,對旅途的粗糙報怨不斷,卻還是老實地與自己同吃同住。世人對女子的稱頌,她一樣也沾不上,可自己就是舍不下她。時至今日,自己也說不出為何會對她情有獨鍾,可自己的心就是如此想,解釋不清,也不想去細想。

  洞口處又傳來哨響,洞內的七人瞬間沖了出去,等忠湛提劍出來時,看到一個比父親略高些的壯漢左右兩手分持彎刀立在前方,他身後跟著七八個同樣勁裝的韃子。

  壯漢右手舉起彎刀指向秦道川,「我要與你再比試一次。」說的是韃子語,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秦道川回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那就再比比。」壯漢說道。

  秦道川回道:「我不與無名之輩單打獨鬥。」

  壯漢說道:「我叫阿爾斯郎,北地真正的『殺神』。」

  秦道川回道:「沒聽說過。」

  壯漢雙目圓睜,彎刀在兩手間輪轉,看似花俏,實則展示了他用刀的靈活,韃子的彎刀極為沉重,如此遊刃有餘,自然頗顯實力。其實他就算今日不賣弄,秦道川他們也知曉他的實力,昨夜戰死的十餘人皆是被他所傷後,才死在了其他的韃子手中。

  秦道川依然臉色淡然,眼光掃向秦南,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不需要言語,只要他待會與這個阿爾斯郎對上,秦南他們就趁機解決掉其餘的韃子。

  不管山谷外是什麼樣的情況,也不管兩軍對陣到何種地步,能多殺一個韃子,就算為自己多尋一個墊背的。

  見秦道川始終不動如山,阿爾斯郎已經按捺不住,提著彎刀就向他沖了過來,秦道川邁出兩步,提劍迎上,在對方的彎刀堪堪與自己的劍相擊之時,利劍從兩柄彎刀一前一後的縫隙里直刺阿爾斯郎的胸前要害,阿爾斯郎無奈只得強行收勢急退兩步避開劍鋒。

  如此兩個回合,無論阿爾斯郎如何用盡全力,彎刀如何靈活,都被秦道川虛而不實地避過。意識到自己對方輕視的阿爾斯郎咬牙切齒,「徒有虛名之輩,偷奸耍滑算什麼本事?」

  秦南他們在秦道川與阿爾斯郎交手的同時,瞬時沖向了阿爾斯郎身後,就連忠湛也沒掉隊。

  秦道川聽著周圍刀劍相擊之聲,阿爾斯郎說得沒錯,只要秦南他們占了上鋒,到時候大家合圍而攻之,這個殺了秦西、秦北和親衛的人,必定要死在這裡為他們殉葬。

  阿爾斯郎很快意識到這點,嘲笑道:「就說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省去了想一較高下的心思,手中的彎刀剎時變換了方向,砍向了身後的秦南他們。

  秦道川雙目一斂,持劍攔在中間,這是他今日第一次正面阿爾斯郎的彎刀,手中劍法不斷,阿爾斯郎彎刀如何眼花繚亂都尋不到空隙在秦道川身上再留下傷痕。

  數個回合之後,秦道川心中稍定,難怪阿爾斯郎總選在夜間出手,暗夜不明之處,他的彎刀詭異,不如白日這般的明顯,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所傷。

  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阿爾斯郎明顯有些得意,「我的人活的多。」秦道川沒有回頭,即便阿爾斯郎說得是真的,他也不能分神。

  能隨著他來的,必定也是高手,因為雙方已經交過一次手,自己身邊人的戰力已為他們所知,再次前來的人,應該都自恃是高手。

  但身後的人對他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內心的振盪依舊影響了外在,阿爾斯郎看著自己的彎刀在秦道川身上留下的血痕,笑道:「我的傷比你的淺,就說你不如我。」

  秦道川心中是懊惱的,身上的舊疾還是影響了他,年歲也成了自己最大的阻力,眼前的阿爾斯郎正值盛年,臂力和耐力都在自己之上。

  秦道川有些擔憂身後的狀況,出言說道:「你在等天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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