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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珺垂眸,忽然又扶住她的後腦勺,碾轉地吻了一會兒,才又將她鬆開。

  「嗯。」他溫熱的薄唇在她唇瓣上輕輕摩挲,「當年我娘是被人逼死的。」

  雲嬈眼瞳驟縮。

  二十年前,容珺的祖父還在,祖父為文官之首,當朝丞相,官居正一品,功勳非凡,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容家當時可說風光無限。卻也因為祖父受深先帝重用,深受百姓愛戴,以至於功高蓋主,引來年輕明帝的忌憚。

  他的祖父是個純臣,公正不阿,一心為國,卻是晚景淒涼,不止下了大獄,還差點株連九族。

  容相一心為國,卻被人誣陷通敵叛國,他的門生們自然不信,竭盡全力為他請命,想盡辦法證實他的清白。

  祖父身陷囹圄,當時容珺的父親,容翊,為了救容相及容氏一族,整天忙得焦頭爛額。

  當時的容珺已經六歲,他從小接受良好教育,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直到有一日,他陪著母親到大慈恩寺燒香,祈求神佛助容家早日度過難關,回程被一名即將臨盆的婦人攔下馬車。

  容母心善,見婦人衣著不俗,身邊也跟著一個小婢女,便命人將她扶上馬車,欲載她回城內,將人送到醫館。

  沒想到婦人在途中就出了事,一屍兩命。

  事發之後,容母才知道,婦人來頭一點也不小,正是江北王去年才剛迎進府的側妃,她不止是江北王的側妃,也是繼後何氏的表妹。

  江北王側妃無緣無故死在容家馬車上,容母不止難辭其咎還百口莫辯,顧太后震怒,何家亦憤怒難當,當晚容母便被下了大獄。

  容珺說到這,忽然停住,捂著臉,微啞的聲音飽含痛苦:「嬈兒抱歉,接下來的事,我不想說了。」

  他說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回想當初容府的慘狀,不想再回想母親是如何被逼得一退再退,最後終於絕望地選擇懸樑自盡。

  雲嬈心疼的將人擁住,就著在他懷中的姿勢,跪坐起身,雙手捧起他的臉,難得的主動含|住他的嘴唇。

  她的唇又軟,又甜,又酥,溫柔輾轉廝|磨,勾得人魄兒都要飛了。

  少女分明害羞不已,卻強忍著羞|澀,不停地輕啄著他的唇,試圖安撫他。

  容珺怔了怔,眼中欲|色漸濃,卻很快就回過神來,制止她。

  「待會兒要是叫水,我可要被張媽媽念上半天。」他喉結滾動了下,嗓音嘶|啞得厲害,聽得人耳根酥|酥|麻|麻。

  雲嬈卻是側過頭,繼續親吻他,濃密卷翹的眼睫不停地撲閃。

  -

  翌日,容珺果然如他所言,被張媽媽苦口婆心地勸了將近半個小時:「公子,不是老奴要說您,可是公主如今有孕還不足三個月,您就算再如何不能忍,也不能、也不能這麼折騰人。居然一夜足足叫了四、五次水,這、這要是公主腹里的小皇孫有個萬一該如何是好!」

  張媽媽是容珺母親的陪嫁丫鬟,又是從小跟著他到江南,對他無微不至,茹苦含辛的拉拔著他長大的,容珺一向尊敬她。

  如今被她這般嘮叨,也只能暫且受下。

  最後還是雲嬈過意不去,上前制止了張媽媽,容珺才得以解救。

  「公主,您不能太寵駙馬,您這樣他會得寸進尺的。」沒想到離去前,張媽媽又開口,「要不如,三個月前,你們暫且先分房吧?」

  容珺:「……」

  想都別想。

  -

  雲嬈與容珺雙雙重活一世,有些事雖然不一樣了,有些事卻依舊無可避免的發生。

  就在陸君平順利完成冊封儲君大典,迎娶溫瀾清為太子妃不久,邊關卻傳來八百里加急戰報。

  加急戰報依舊是在夜深人靜時傳入京,五公府的大門府邸半夜被人敲響,雲笙來到外間,大聲稟報:「將軍,邊關告急,皇上派陳公公親自過來接您進宮了,請您趕緊整裝更衣!」

  雲嬈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聽見雲笙的話,渾身血都涼了。

  她記得自己被逼著投井的那日也是這樣的,她原本窩在容珺懷中睡著,深夜時忽然有人急敲國公府大門,容珺連跟她多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宮裡的人帶走了。

  容珺也記得此事,這一件,他卻是不管雲笙催促,先將她攬進懷中,低頭輕啄她的眉眼,溫聲哄道:「嬈兒,我待會兒就讓人準備馬車,離京期間,你便住相府,如此我才能安心上前線。」

  這一世她早就不是他身邊的小通房,就算待在自己府邸也不會出事,她並不擔心自己,她只擔心他。

  「你如今再不能提戰戟,上了戰場該如何是好?」雲嬈六神無主,甚至忍不住緊緊抱住他,任性地低泣道:「我也要跟你去。」

  容珺哭笑不得:「別擔心,如今我雖槓不起戰戟,卻仍提得起刀劍,你好好在相府養胎,我儘量在孩子出生前──」

  雲嬈突然淚眼汪汪的捂住他的嘴:「別說,不吉利。」

  容珺心疼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想在離京前將人哄好,雲笙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他有些崩潰的大吼:「將軍求求了,這可是急召啊!您若再不出來,陳公公就要當您抗旨了!」

  雲嬈雖然擔心害怕極了,卻也知道這件事由不得她任性。

  容珺很快就換上一身利落常服,離府前,他卻又忍不住回頭,將雲嬈拽進懷中,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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