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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嬈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淚盈於睫,長睫撲閃幾許。

  掌心溫熱,跳動的節奏陌生而又熟悉。

  她有些茫然的收緊手指。

  瞥見容珺那一道一道代表著功勳的傷疤,雲嬈心裡一疼,不由自主地湊近,柔軟的唇瓣不舍的捻過那道道疤痕,最後落在他好不容易終於養得漸有起色的傷疤上。

  眷戀不舍的,小口小口,溫柔輕啄著。

  半晌,來到喉結,再到他的薄唇。

  他口腔里都是她香甜的氣息。

  容珺輕攬著她,眸色極深,略顯粗糲的指腹,來回在她臉頰上溫柔摩挲著。

  不說話,只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全是毫不掩飾的寵溺與溫柔,他一寸寸描摹她眉眼鼻唇的目光,仿佛在珍視屬於自己珍藏已久的寶貝那般。

  -

  到了下半夜,原本幽靜至極的夜空忽地下起滂沱大雨,雨淅瀝淅瀝的下著,打在盛開的海棠花上,綻出更加迷人的風采。

  雲笙忽然打起傘,默默的離去。

  「春梅姑娘,有事再喊我。」

  「啊?」春梅怔怔地看著雲笙的背影,耳根微紅,不明白他怎麼就走了。

  心裡卻開始胡思亂想:駙馬怎麼都沒叫水?可是裡頭動靜明顯不小,不應該不叫水才對啊?

  難道是因為駙馬沒有接受試婚宮女的指導,才會這麼久都還不得其門?但不可能啊,聽說容大將軍以前是有過通房的,不可能不懂才對。

  春梅的胡思亂想很快就在容珺終於響起的叫水中結束。

  外頭下著大雨,抬水可說勞師動眾,方媽媽和春梅兩人親自領著人自來收拾時,容珺已經套好長褲,披肩長發隨意地一攏,被他抱在懷中的美人兒的姣好身段,也全被薄被包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雙已經半闔的美眸及小巧鼻尖。

  方媽媽怔了下,看著他懷中香汗淋漓一臉疲憊的雲嬈,心想,公子對姑娘的獨占欲可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她知道容珺不喜歡別人看雲嬈,很快就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春梅見到散落一地的杯酒食物,倒是怔了好半晌,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桌子及周圍地面能亂成這樣。

  難不成公主和容將軍剛才吵架了?但好像沒聽到什麼爭執聲啊,怎麼會這麼亂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春梅看著桌上唯一倖存的龍鳳紅燭,百思不解,直到方媽媽意味不明的低咳幾聲,低聲道:「動作快。」才驀地回過神來,不再糾結。

  屋內很快就被收拾乾淨,之前的凌亂不堪仿佛不曾存在一般,離開前,春梅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容將軍果面是個表里不一的人,果真人不可貌相。

  兩人清洗完畢之後,容珺就直接將人抱榻上,一邊安靜地抱著她,一邊垂眸看著她入睡,眼中儘是濃郁的溫柔。

  雲嬈膝蓋跪得有點疼入睡前,忍不住窩在他懷中,小聲抱怨:「膝蓋好疼。」

  容珺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哄道:「等會兒就幫你上藥,腿可會疼?」

  雲嬈沒說話。

  容珺起初以為她害羞,沒再追問,直到聽見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才垂下眼睫。

  小姑娘已經累得閉上眼,沉沉跌入夢鄉。

  他又抱著人哄了一會兒,確定她熟睡,才將人鬆開,取來膏藥,仔細地在她膝蓋及大腿上藥。

  雲嬈肌膚比尋常人還要細膩,稍稍用力便會留痕,雖然看起來都不嚴重,依舊讓容珺眉頭直皺,心中懊悔。

  擦完藥之後,他來到火光微弱的紅燭面前,拿著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剪刀,面色凝重地剪掉多餘的燭芯。

  紅燭很快又熠熠燃燒起來。

  他滿意地勾了勾唇,這才又輕手輕腳的回到榻上。

  他以前並不迷信,也不在乎吉不吉利,但云嬈似乎特別在乎,也特別注重儀式,要是醒來看到紅燭滅了,肯定又要悶悶不樂。

  容珺小心翼翼地將溫香軟玉攬入懷中,時不時就回過頭,盯著紅燭。

  -

  雲嬈並知道容珺一夜未眠,就只為了守著紅燭,使其徹夜長明。一睜眼便是容珺近在咫尺,似乎睡得極沉的睡顏。

  入眼所即是男人過分漂亮的輪廓,線條凌厲優美的下巴,挺直好看的鼻尖,再上去,是如烏羽般的長睫與緊閉的雙鳳眼。

  乾乾淨淨的一張俊臉,看起來還像十七、八歲的少年郎。

  雲嬈身上已經換上乾淨的衣裳,肯定又是他幫她穿上的。

  容珺從以前就不喜歡別人碰她,他霸道得很,就連丫鬟婆子也不許看她的身子。

  雲嬈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唇角不知不覺地勾了起來,稍稍地抬起頭,在他唇角碰了碰。

  她抿著唇,無聲的偷笑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剛才男人眼睫極輕的動了下。

  等雲嬈注意到腰上的手扣得更緊時,男人帶著濃濃困意的嗓音已經從頭頂飄了下來。

  「嬈兒。」容珺睜開眼,低眸笑睨著她,「怎麼不再親一下?」

  雲嬈怔了怔,臉上全是偷親後被抓包的尷尬和羞澀:「你什麼時候醒的?」

  容珺怕她聽到自己沒睡會生氣,把頭低下來,碰了碰她的鼻尖,失笑道:「你醒來時。」

  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臉上,兩人分明不是第一次這麼親近,雲嬈卻莫名的被他看得臉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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