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急診倆獸醫再起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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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鄭氏的三個女兒,目前來說,婚嫁都不錯。

  大姑娘富鳴娘嫁入京城官宦人家,夫家姓宋,祖上為開國老臣,女婿滿腹詩書,性格開朗,雖然因為不是長子,沒能蔭了官爵,但據可靠消息說,明年就能外放個官做,鍛鍊兩年,也必定入朝。

  二姑娘富青娘剛訂了親,大約年後就嫁,夫家姓孫,祖籍山東,軍中起身,此時其父才放為陝西經略副使。

  這門親事能成,還多虧大女婿家幫襯,要不然天南海北的怎麼能想到,遠是遠了些,但那又有什麼。

  如今就剩下這個三姑娘,有了兩個姐姐的夫家,可見將來嫁的一定差不了。

  這樣一看,富家長房裡可謂榮耀無比了,兒子即將中舉,女婿都為官,從此後他們徹底脫去靠祖上蔭榮之嫌,跨入真正的詩禮官宦人家之行。

  「大姑娘模樣長得好,但性子不好,在夫家不受待見,而且又兩年無出,要不是女婿豁達,只怕要被休了,二姑娘且不說模樣一般,胎裡帶的病,身子柔,一年要有半年被藥養著,至於三姑娘,更是一樣不占,長的不好,性子古怪,這幾年總喊著要出家當姑子去。」富文成吃了被茶,潤潤口,看著目瞪口呆的秋葉紅,淡笑道,「姻親對於富家來說,就是大少爺富椽的前途,他的前途,也就是富家的前途,至於那三個姑娘,要做的就是保住在夫家的地位,慧娘,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你覺得大太太寢食可能安否?」

  「爹,這半天的功夫,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秋葉紅暫時顧不得大太太能不能安,驚訝的幾乎要跳起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個人,真的還是那個會泥瓦匠,沉默寡言的富文成?

  就憑那張媽媽一句看似閒話的問訊,竟然能想到是大太太算計自己親事?

  這是不是有點牽強?還是太過於緊張愛女而引起的臆想?

  「爹,你是不是會武功?莫非這些都是你夜裡飛檐走壁探聽來的?」秋葉紅喜得渾身瘙癢,古代真的有真功夫?「你教教我吧。」

  富文成看著女兒,寵溺的一笑,道:「說的什麼!天下的事,不過憑著一張嘴便可知,他們對咱們有恩,我自然記得,只不過,卻不能算計我家的女兒,爹沒有護得住你娘,原本就該死了謝罪的,只是為了你留了這一條命,若連你也護不得,活著還有何用?」

  說了這話,富文成的神情有瞬間萎靡,憂愁似乎壓彎了脊背,坐在椅子上斷斷續續的咳嗽起來。

  秋葉紅咳一聲,富慧娘的娘,不是病死了麼?人吃五穀,生老病死,有什麼可愧疚的,真是情深匪淺,才至生愧吧。

  「那,她要我做什麼?替我找個好人家?讓我為富家出力?」秋葉紅笑道。

  自己竟然有那麼大的魅力?讓見過一兩面的大伯母關心至此?還是這個做父親的太高看自己女兒了。

  「如果是那樣,倒也是她的好心。」富文成淡淡道,說罷撫了撫秋葉紅的頭,「你的親事,斷不會是她能做主的,爹都聽你的,你說成就成,不成,任她天皇老子也不成!」

  秋葉紅點頭一笑,道:「我早就想好了。」

  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竟然這樣大大方方的說起來,富文成不由一愣,莫非女兒真的想要嫁人了?還是有了意中人?

  「招個女婿進來,我是不外嫁的。」秋葉紅說道。

  「那如何使得?」富文成一愣,旋即體會到女兒的孝心,便紅了眼圈,「招婿能找個什麼好的!都是人家揀剩不要的,爹知道你的孝心便是了,斷不可誤了自己,你若實在掛念爹,咱們找個當地的近近兒的便是了。快消了這念頭!」

  正說著話,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慧姐兒,慧姐兒!出急診啦!」竟然是胖哥的聲音。

  今日又在藥鋪閒坐了一天,怎麼到了晚上竟然有急診?不過這也是很讓人振奮的事,秋葉紅立刻收拾了就走,一出門見竟然是鄭大石在外點頭哈腰的立著,頓時拉下臉,扭頭就進家門去了。

  「姑奶奶!」鄭大石見狀撲通就跪下了,大老爺們涕淚四流,「小的有眼無珠,不識好人心,衝撞了小大姐兒,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計較,姑奶奶好歹救救我們這一家子吧。」

  秋葉紅那邊不理,隨手就要關門,冷著臉道:「我會什麼救命!掃把星一個,鄭大爺你快快離了我這裡吧。」

  鄭大石聽了揚手連連往自己臉上打,告罪不已,富文成聞聲出來,頗為不忍,問是怎麼了。

  胖哥忙將事情說了。

  「鄭大爺,你且起來,既然有大夫看過了,治不得,慧娘她也不定就治得。」富文成皺著眉忙上前拉他。

  鄭大石也知道這一點,可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其實自從那一日跟秋葉紅打了賭,第二日家裡就有豬病了,一開始抱著僥倖,沒成想接二連三的都發病了,這才找了鍾大夫看,說是傷風,偏藥也吃了也不見效,眼看又三四頭豬要死去了。

  他家不算什麼大戶,有些小積蓄,這幾年豬肉銷路好,便也養了起來,幾乎投進了全部積蓄,還沒出欄了,就死了大半,老婆在家鬧得都要上吊了。

  跟秋葉紅鬧得僵了,也不是沒好處,這麼緊要關頭,想起那姑娘氣呼呼的說不是傷風,又一打聽,才知前幾日的新聞,當下什麼也顧不得,連滾帶爬的過來求醫了。

  「你原本新行醫,又年紀小,人不信也是正常的,不可因此跟人治氣。」富文成說道。

  「是,是,怪不得小大姐兒,富老爺,我訛你的錢,是我不對。」鄭大石抹著眼淚說道,一面從懷裡抓出三四塊銀子,「我這就還給你,還有你的醫藥費。」

  「慧姐兒,掌柜的說,說讓你試試去,治不好也沒法子,是他命賴遭了天譴,治好了……」胖哥拉過秋葉紅,低聲說道。

  鍾大夫都治不好,自己如果治好了,濟人堂的名聲算是打響了,掌柜的說的是。

  「那好吧,我跟你看看,先說好啊,鍾大夫治不好,我也不一定能治好,治不好,你別訛我!」秋葉紅說道,不忘指指天,「你做了虧心事,小心老天爺罰你。」

  不管怎麼說,她來到這裡,離開了慣用的西藥,就算再熟悉病症,也不敢保證能治好,醫患糾紛在古代也是存在的,哪怕患者是牲畜也一樣,所以,留條後路是很有必要的。

  神佛威力是無比的,原本就虧心事在前的鄭大石點頭如雞啄米,胖哥早背好藥箱,天色已經黑了,鄭大石親自提了燈,一行人忙忙的去了。

  來到鄭大石家,建在後院的豬圈裡燈火通明,鄭大石的老婆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另有三四個小豬仔半死不活的躺在一邊。

  鍾大夫緊緊皺著眉頭面色不善的靠著豬欄不知道想什麼,看到她來了,面色更冷,拂袖走到一邊去了。

  鄭大石也不跟他說一聲,就請了秋葉紅來,實在大傷他的面子,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眼下的病情迅猛如虎,能用的藥他都用過了,不明白為什麼病勢反而越發兇猛。

  秋葉紅先是看了病豬,那三個卻不是死了,尚有一口氣吊著,都是不過三十斤重的小豬,被毛粗亂,極度消瘦,翻看耳頸胸腹均有紫紅斑點,再站起身看圈內的豬,尚有五頭將出欄豬,三頭六個月大的豬,一個個精神萎靡,更有寒戰。

  「再尋個乾淨豬圈,沒豬圈,收拾出來一間屋子也行。」秋葉紅說道,一面跳進豬圈,一個一個的查看,牽出其中五頭豬,「這些無礙,快些趕過去,我給你開個方子,拿去煮了灌服。」

  說這話,鄭大石已經趕著小廝們按著做,鍾大夫在一旁靜觀不語,秋葉紅寫完藥方子,又接著查看病豬,他便從小廝手裡接過藥方看,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茅山蒼朮三錢、枳實三錢、麻黃三錢、葛根三錢、豬茯苓三錢、北細辛一錢、……..」云云算下來竟共十幾味藥,

  不由冷笑一聲,卻並沒有說話。

  秋葉紅此時又認真的查看病豬,就蹲在一旁,唰唰的寫方子,道:「…這個餵給病豬,立刻煎了…從現在起每隔三個時辰灌一次…….」

  鍾大夫再次接過看了,見上面竟然是丹皮五錢、紫草五錢、射干四錢、山豆根…..算下來又是七八味藥材,再忍不住皺眉道:「小大姐,風寒之症,自然要疏風清熱、養陰止咳,你如何開了丹皮?該是陳皮…..再者這些病豬不過三十斤,你開的劑量未免也太大了。」

  「不是風寒!」秋葉紅頭也沒抬,再抬手遞上一張,「先把這個給我送來。」

  鍾大夫接過看了,嚇了一跳,道:「胡鬧!你竟然用瓜蒂散!此乃毒性催吐,如何用的!」

  「先生,」秋葉紅抬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牛馬用不得,但恰只有豬用的。」

  鍾大夫哼了聲,再看這三張藥方子,冷笑道:「小大姐兒,我勸你一句,但凡這些務農之家,豬牛是其工本,一旦遇病,工本折盡,富者至貧,貧者至盡,我等用藥,必要慎之又慎,不可行多且貴之事。」

  濟人堂生意冷清是事實,他的意思是秋葉紅不可以逮住一個冤大頭,就狠宰。

  這樣為病人著想,力圖省錢的大夫,的確是好大夫,尤其對於秋葉紅這個見慣開藥只求貴的現象的人來說,雖然這話表明了對她行醫資格的質疑,但還是生出敬意。

  秋葉紅站了起來,對鍾大夫點頭道:「是,先頭一方針對四時感冒防疫,所以專給尚未病的豬用,量多但均是常見藥,價錢便宜,我不敢亂開藥的,而後這一個針對病豬…….」

  「感冒?」鍾大夫打斷她,冷笑道,「小大姐所讀的醫書莫非都是世間孤品?老夫真是孤陋寡聞!」

  秋葉紅被他嗆了一下,也不好惱火,感冒這個詞中醫里也許沒有,便訕訕笑了笑,解釋道:「這個,也就是風寒………」

  「風寒?小大姐不是說,不是風寒之症麼?」鍾大夫沒聲好氣的說道。

  接二連三的被打斷,秋葉紅也不高興了,瞪眼道:「你這個大夫怎麼回事?看你一大把年紀,怎麼這麼沒禮貌?打斷別人說話是很失禮的,你難道不知道?」

  「你,你這個小兒!」鍾大夫也急了,顫手點著道,「好不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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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得晚了,字數多些,沒有檢查,有錯別字幫我指出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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