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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從來沒有聽封秘書提起過自己的父母。」傅亦銘漫不經心地問。
竟然會問起她家庭的事情,看來是傅友明的話刺痛了他。畢竟這件事由她而起,封莞覺得她理應擔起安慰傅亦銘的責任。
傅亦銘有問,她就答。
「我爸媽很早之前就離婚了。」
「你是單親家庭?」傅亦銘側目看向她。
封莞點點頭。
「其實...我小時候也會有人嘲笑我沒媽媽...」封莞笑了笑,說:「剛開始會很難過,後來就想通了。他們也只會拿這個攻擊我,有父有母卻未見得有家教。所以我從來不在意。」
一陣夜風襲來,帶著淡淡的涼意,撫亂她的髮絲。
傅亦銘眸色深深地望著她。
她的眼睛很亮,唇角的笑容恬靜動人,和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一直認為封莞是個溫柔又強大的女人,可親眼目睹這鮮明的對比後,還是有些許感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變得溫柔,盯得封莞渾身不自在。
「所以,傅總您也沒必要在意那些話。」
傅亦銘蹙起眉,不解地問:「在意什麼?」
「剛才...小傅總...」封莞不確定地說。
難道是她會錯意了?
傅亦銘淺笑一聲,神情不屑:「你以為我會在意傅友明的話?」
不在意嗎?不在意幹嘛突然和她聊起父母。
「我和封秘書不一樣。從小到大,沒人會在我面前提起我的父母。」他將菸頭按滅,回眸沖她挑了挑眉:「想知道為什麼嗎?」
封莞沉默。
他揚聲:「通知游達本周上繳所有的財務收支報表,讓財務部核查帳目。」
「是。」
傅友明根本不會做生意,游達一直都在虧損。然而他私下買郵輪,買跑車,為美人一擲千金,揮霍無度。不用去查,傅亦銘就知道他必定挪用了公款。
傅亦銘念在血親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就幾個億,他並不在乎。
只要他查,傅友明就得玩完。
封莞終於明白為什麼沒人在傅亦銘面前提到他的父母——
因為沒人敢。
第7章 禁止
於是——
這一整周,沃鳴集團的財務部全體加班。
短短三天就把游達的帳務核算得清清楚楚,報表遞到傅亦銘那兒。
果不其然,公司帳上兩個億不翼而飛,甚至,許多帳目存在漏繳稅的情況。
他的速度太快,傅友明連假帳都來不及做。
當天,傅亦銘召開董事會,宣布罷免傅友明的游達CEO的職位。
會議室里,傅友明當場掀了桌子——
「傅亦銘,你他媽想針對我,你就直說!」
傅亦銘從容不迫地站起身,扣上西服扣子,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蔑然的冷光:「嗯,我就是針對你。」
「如今為了個不值錢的女人,要搞死我是不是?」傅友明眼圈猩紅,那張尚算俊朗的臉因憤怒而顯得無比猙獰。
他惡狠狠地盯著封莞,那天他與傅亦銘發生衝突就是因為她。
傅亦銘伸手,封莞默契地把文件遞到他手上。
他狠狠往傅友明的臉上甩去:「挪用公款,偷稅漏稅,我要是報警,夠抓你多少回了?」
說罷,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我艹你X!」
傅友明怒極,叫罵著抄起凳子掄過來。眾人始料未及,幸而封莞眼尖,橫身擋在傅亦銘的背後。
「啊!」
會議室里響起一陣驚呼聲,大家回過神,急忙鉗住傅友明的雙臂。
封莞抿著唇,一聲未吭,突如其來的痛感令她不適地皺起眉。四周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好遠,耳邊響起一陣蜂鳴。
「血!」不知是誰喊了句。
傅亦銘眸光一沉,看向封莞。
她光潔白皙的額角被凳子銳利的邊角擦破,鮮紅的血流涓涓不止。她努力晃了晃頭,伸手扶額,險些碰到傷口。
「別動。」傅亦銘將她的手攔截在半空中,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帕子堵住她的傷口。
他的目光鷹隼般投向跳牆狗一樣的傅友明,從發緊的喉嚨里逼出兩個字:「報警!」
當天,沃鳴集團便因這場鬧劇登頂各大新聞網站首頁。沃鳴集團的辦公大樓里,大家也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封莞從醫院回來,工位上圍滿了來安慰的人。
她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傅亦銘聯繫了他的私人醫生,親自為她包紮,還打了一針破傷風。
簡直小題大做。
但傅亦銘的人情,不承白不承。
「封秘書,聽說小傅總在會議室說傅總是為了女人針對他。哎,那女的是誰啊?」
「封秘書,傅總不會真要把小傅總送進監獄吧?」
封莞笑著說:「我和你們知道的差不多。那位的心思,誰能猜得到呢!」
「財務部的工作還有那麼多,你們還有空在這兒說笑。」陳倩捧著杯咖啡走過來,將八卦的同事趕走。
她把咖啡放到封莞桌上,指著封莞的傷口問:「沒事吧?」
封莞搖頭:「小傷而已。」
「看來小傅總這次是真的惹著傅總了。」
封莞笑道:「上司的事,咱們哪能妄論。」
「是啊!」陳倩也勾起唇,只是笑得不自然,她搓了搓手,輕聲問:「這次查游達,傅總都查了什麼,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