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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後再問一遍,楚憐呢。」

  余忻淡然地仰頭看著他:「你不信我嗎,我說了,她死了。」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余忻無動於衷,微微彎了彎唇:「你知道我本來是幹什麼的嗎,我本來是被通緝的罪犯,做的都是些不乾淨的勾當,地下很多人口拐賣都是我經手的。陳墨,你知道吧。」

  他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

  他如果知道這一切,那個寒冬就不會管他,會讓他死在那場大雪裡!

  陳墨動手打了余忻,事態一發,周圍幾個人立馬來拉住他。

  余忻被打得倒退兩步,嘴角流出血,他抬手摸了摸,卻像毫無感覺一樣。

  他笑了,抬手指著外面的一截路,說:「看到沒,那條路,楚憐就是死在那條馬路上。」

  「是我找的人,我把她給弄死了。」

  他的聲音,混雜著旁邊人的大笑聲,刺激了陳墨,他拿著鐵棍沖了過去,儼然一條失控的瘋狗。

  那一天,場面很慘烈。

  陳墨被人砍了一刀,倒了下去。

  後來,弄堂不知道怎麼起了火,一群人都被封在了裡面,事情鬧得很大,驚動了整個鎮。

  事情的結果是聚眾圍毆,所有人都被帶到了警局審訊,其中包括當時已經半死不活的陳墨,確定了楚憐死訊的他像丟了一條命一樣,在醫院裡治好傷後,他大病了一場。

  出來後,他重新回到了他和余忻對峙的那個地方。

  建築牆壁都是燒焦的灰炭。

  到處都找過了,沒有楚憐的蹤影,至於余忻,他消失了,找不到人影。

  警方說在後山找到了他的屍體,他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而陳墨,他不想相信楚憐死了,可是現實告訴他這就是事實,陳墨徹底瘋了,回頭又病了一趟,被人拖回去半死不活地在家躺了半個月。

  從此,宜水鎮再也沒有一個猖狂肆意叫陳墨的人,也沒有那個像小太陽一樣的楚憐。

  那是一切事情的開端。

  對於當時的陳墨來說,也是一切事情的終局。

  可是他死也不會想到,其實那天楚憐就在前台桌子的幕布下,她手腳被人捆了起來,只能無聲流淚地透過縫隙看著陳墨為了她拼死拼活。

  就像余忻告訴陳墨的一樣,余忻告訴她,陳墨死在了那天的大雨里,就死在她的眼前。

  但其實她沒有死,陳墨也沒有死。

  只是余忻讓他們互相以為對方死了。

  那一天,陳墨倒地不起,楚憐差點哭瞎了眼。

  人在面臨極端的打擊下,是會發生一些改變的,就比如楚憐。

  在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後時刻,陳墨完美地成為了她生命里最後一個重壓,過去有多美好,那一刻就有多痛苦。

  逃避痛苦的她,在藥物的影響下潛意識選擇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忘了阿爸,忘了小松,也忘了陳墨。

  余忻在催眠她的時候告訴過她的潛意識,如果要想記起來那些,除非,她能重新刻骨銘心地愛上陳墨。

  可是,醒來後的楚憐是一個全新的她,這個條件怎麼可能滿足?她可能再也不會遇到陳墨,可能陳墨會死,有可能她會愛上別人,所以。

  這註定是一個死局,無藥可解。

  楚憐死後,陳墨回到了他們曾經的住處,失魂落魄地一遍遍感受他們生活過的地方,撫摸牆面,就連楚憐曾經最喜歡的玩偶他也能拿著半天。

  他徹底墮入了無邊黑暗。

  後來小鎮拆遷,陳墨把楚憐僅剩的東西帶走了。

  他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租了一間和當初他出租屋構造相似的屋子,重新搭建他們當初的住處,把所有楚憐的東西都放在了這裡,以這樣的方式來懷念他的阿憐。

  他的抽屜里放著的是他和阿憐的照片,他在無數次彌留的時候在牆邊一下又一下刻的是阿憐的名字,楚憐這個名字,如傷痕一樣深深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他的血液里。

  陳墨以為他這一輩子就會這樣過去,直至有一天,一個身穿西裝戴著眼鏡,整個人猶如上流社會走出的斯文敗類找到了他。

  那個時候陳墨穿著一身骯髒工服在修車行里修理機器,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他很久都沒有好好收拾過自己了,看著較為普通。

  「你就是陳墨?」

  裴厭高高在上地打量他,視線里不只是第一次見到一個陌生人的審量,更多的還有一種很莫名的情緒。

  仿佛是在衡量,像看什麼眼中釘肉中刺。

  他丟過來一張余忻的照片。

  「這個人,你認識吧?」

  看到照片時,陳墨才抬起頭,正眼看對方。

  裴厭說:「我知道你心裡有仇恨,你應該還記著楚憐吧。」

  陳墨的眼神變了些。

  裴厭又輕笑:「告訴你吧,余忻還活著,他沒死,而且他的地下生意做得很好,我知道你很頹廢,但是為了楚憐,你總得去報仇吧。」

  他給了陳墨具體的位置,現在的余忻也在首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一個地方。

  陳墨無言,回去好好地待了幾天,誰也不知道那幾天他想了些什麼,之後提著刀就找了過去。

  那天,是他人生里污點最深的一天,他拿刀砍傷了人,卻也被對方鉗制了住,斷了他一根手指,事件現場很嚇人,他的手指血骨相連,就差那麼一點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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