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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嘖”一聲,把信紙扔回桌上。

  溫蕙猶自發怔, 道:“她們怎麼能就走了?”

  小安道:“愛走就走唄,還能管著她們的腿?”

  溫蕙轉頭,看桌上還有一封沒拆的信:“這個?”

  小安抱臂道:“這封是給我的。”

  說是給他的, 他卻不拆。

  溫蕙撩起眼皮盯他。

  小安扛了一會兒,哼了一聲,還是拆開了。

  【安左使,我們走啦。信按字數收錢,詳情見夫人那封。】

  小安大怒!

  “沒給她們銀子是怎麼地?”他氣炸了,“差那幾個銅板?”

  還從來沒有人在小安身上省過錢呢!

  京城裡多的是想給他一擲千金的人!

  他大怒之下,把信紙揉了扔到地上。紙團彈了兩下,滾到了一邊。

  他這個風風雨雨說來就來的性子,溫蕙十分無奈。她折好自己那封信,收到袖中,嘆道:“走便走吧。”

  “我原是想盡力照顧她們求個心安。”她道,“現在想想,人各有志,原不該拘著她們的。”

  “她們有個屁的志,什麼都沒見過,哄兩句都當真。”小安道,“說不定出了京城還沒道真定府就叫路上的賊人給殺了賣了呢。”

  溫蕙:“呸!童言無忌。”

  她站起來走了。

  小安叉腰喊:“誰是童啊!”見鬼。

  他也拔腳要走,抬起腳又落下來。

  斜眼瞥了眼地上的紙團,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展開,皺皺巴巴的。這書信先生的字真是不怎麼樣。

  “走就走,給我寫什麼信。”他自言自語,“我又不是你們什麼人,你們也不是我什麼人。”

  只又覺得,好歹是他在人世間收到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給他念安的私人信件。

  世上竟會有人還記得有事寫信給他說一聲,稀奇。多少有點保存價值吧。

  這麼想著,便將皺巴巴的信紙放在桌上,用手將那些褶子都捋平了。折起來,塞進了懷裡。

  晚上溫蕙睡不著,在霍決熱騰騰的懷裡來回翻身。

  霍決奇怪問:“怎麼了?”

  “沒事。”溫蕙說,“渝王郡主的案子怎麼樣了?”

  霍決道:“原早安排好了,等到時候悄悄推出去。沒想到陛下讓我協查,更容易了。你別擔心。”

  溫蕙問:“又要死人嗎?”

  霍決道:“我若要讓別人為我去死,一定是談好了價錢。必定是他覺得值得的。”

  “世間萬物皆有價。”溫蕙嘆道,“郡主的命,就真的比別人的命更貴嗎?”

  “那都是他們自封的。”霍決道,“若真他們的命天生比別人貴,則怎麼我這樣低賤的人手上,染過許多貴命呢。是誰許我以賤犯貴的?”

  溫蕙翻身抱住他:“你既不覺得旁人貴,又怎覺得自己賤。”

  “只是那麼一說。蕙娘,我從不覺得自己低賤。便是旁人覺得我低賤,我也要爬起來,踩在他們頭上的。”霍決輕撫著她的背脊說,“還得狠狠碾幾下。”

  溫蕙笑了。

  霍決這性子,常讓她感慨,也讓她敬佩,更讓她心疼。

  溫蕙笑完,安靜了一會兒,說:“我查過律書了。”

  霍決道:“嗯?”

  “我殺她之前,查過律書了。”溫蕙道,“發現根本不能耐她何。宗室犯罪,是不經三司,而是由宗人府宗族同議的。這是太/祖皇帝定下來的規矩。也就是說,即便璠璠真的死了,我也不能耐她何,何況璠璠沒死。可她,是真的動手殺璠璠了。”

  霍決親親她的頭髮:“就是這樣的,這些人自封了自己命貴,不許旁人輕易打殺,卻又對旁人輕易打打殺殺。只不過,太/祖皇帝時候,還沒有監察院,那時候宗室藩王的權力也大,還有軍權。一代代皇帝都在削藩,到現在,他們也就能幹些這樣的事了。監察院奉皇帝之命,也能直接對宗室出手。你看明白了嗎?”

  溫蕙道:“皇帝的權力許他們幹這樣的事,能懲罰他們的,不是律法,也是皇帝的權力。”

  “則似我這樣沒有權力的人,律法不為我做主的人……”溫蕙道,“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俠要以武犯禁了。

  霍決道:“所以,你親手殺了她。”

  溫蕙不再說話,又翻了個身。

  “蕙娘,今天到底什麼事?翻來覆去睡不著?”霍決問。

  溫蕙道:“蕉葉她們走了。”

  聽到這個名字,霍決便眼皮跳了跳。

  就霍決個人而言,他是希望最好再也不要聽到蕉葉這個名字的。

  他早先便想讓小安把蕉葉安排得遠遠的。是溫蕙對蕉葉同情憐惜,擔心她們主僕不諳世事,到外面無法獨自生活,才放在京城裡,眼皮子底下。

  雖如此,也只能硬著頭皮聽溫蕙說了蕉葉和小梳子離開京城的事。

  他趁機道:“走就走吧。這是她自己要的,你也管不了的。”

  “是,我也想這個來著。”溫蕙承認,“都不是小孩子了。沒人該管著旁人,更不可能管旁人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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