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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在箱子裡,先抬著去了書房給老爺過目。

  陸正檢查了一下,果然都是最好的,點點頭:“去給夫人送去吧。”

  老爺愛重夫人,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撿那最好的往上院送。

  針線上的人應了“是”,抬著箱子往上院去了。

  書房裡恢復了安靜,陸正一個人坐在那裡,臉色陰晴不定。

  他剛拿到了最新的邸報,才知道趙勝時被砍了頭。後來他跟趙勝時沒有再聯繫,他一直以為趙勝時好好地在順德府做官呢。

  怎麼就死了呢?

  雖然趙勝時落馬的原因和江州堤壩案無關,但他……都拿溫氏去討好霍決了,怎麼就死了呢?

  陸正本來想弄死溫二,結果溫二跑了。

  他的人一路追也沒追上,去青州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溫二的影子,只有溫氏的大哥和侄子還在牢里。青州那邊辦得不錯,把溫二辦成了逃兵,料想他也不敢現身了。

  陸正本來是鬆了一口氣的。

  突然,溫家就翻身了!

  監察院那個念安跑到青州去了,給溫家翻了案。

  陸正為什麼會知道呢,因為念安派了個人來敲打了陸正,告訴他溫氏的事情已了,叫他別碰溫家。

  陸正隱隱有很不好的感覺。

  最開始,他還不知道趙勝時背後的大人物是誰,被迫將溫氏送了出去。

  結果引出了監察院左使念安,這才知道趙勝時要用溫氏討好的人竟然是霍決!

  真不知道這個霍決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到過溫氏,竟被她的美貌吸引,強取豪奪。他令念安來到開封,催促陸正把溫氏的葬禮辦了,抹消了溫氏這個人的存在。

  只監察院太過特殊,霍決這個名字聽著就讓人冒冷汗,陸正連攀附之心都起不了。

  且霍決在女色上的名聲十分之不好,癖好特殊,據說常常在床笫間折磨死女人。宦官有時候是有這種癖好的,稗史里記載的就有好幾個出名的。

  那溫氏被他看中,大約就是被弄去折磨了。

  只溫氏身份特殊,士大夫之家的正妻,若叫人知道,怕引起公憤。想來他也不願意多事,故叫念安來開封掃了個尾。

  從此世上沒有陸溫氏,哪怕在霍決的床上被玩死了,死的也只是個無名之女。

  正合陸正的意。

  可如今,念安跑去青州給溫家撐腰,陸正就懵了。

  聽念安派人傳話叫他“不要多事,別碰溫家”的意思,那溫氏……莫非還活著?竟得了霍決的寵愛不成?

  除了這個,也沒其他能解釋這件事的了。

  想到這個可能,陸正一時不由額頭冷汗。

  因也怕溫氏真得了霍決的寵,借霍決的手報復他。

  要不然趙勝時怎麼就死了呢?明明都把溫氏送給了霍決,討了好了啊!

  越想越是可能。女人的枕頭風對男人很有用,不知道對宦官是不是也一樣有用。

  但陸正又想想,趙勝時雖然死了,念安對他也不過就是警告不要動溫家而已。

  說到底……這個家裡,還有虞氏,還有陸璠,還有陸睿呢。

  陸正作為公公,雖然和前兒媳接觸不多,可也知道這三個人,哪個都是溫氏捨棄不了的。

  這麼想,心裡又踏實了很多。

  想了想,陸正溜達著去了上院。

  上院的門子上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守著,見著他都趕緊行禮。

  陸正進了上房的次間,屋裡熏著名貴的香料,桌上琉璃盞里盛著的是剛上市的冬棗和甜橘,都掛著水珠,新鮮著。

  陸夫人倚在榻上半躺著,見是他來,緩緩翻了個身,面沖里躺下。

  陸正剝了個甜橘嘗了嘗,滿意:“這橘子水分挺好的,也甜。你多吃點。我吩咐過廚房了,揀最好的給你。她們要是敢怠慢你,我剝了她們的皮。”

  頓了頓,他又道:“荃兒輕狂,冒犯了你,我已經將她發賣了。書房裡的丫頭現在都規矩了,再不會有人敢冒犯你。我們陸家,不是那等沒規矩的人家。”

  他聲音十分溫柔。

  他長得也英俊,雖年紀大了,也是個英俊有風儀的中年人。

  如今這院子裡的丫鬟換過幾茬了,知道得多的,人都不在了。外面聽喚的丫鬟都是後來的,隔著槅扇聽著屋子裡面老爺柔聲細語,講的還是餘杭話,聽起來就更溫柔了。

  “溫家,已經沒了。”陸正說。

  陸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冒這麼一句。他根本沒想過說這樣的話,只陸夫人一直背對著他,仿佛看不見他這個人似的,他心底就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惡意,這句瞎話張嘴就冒出來了,連底稿都沒打。

  果然,陸夫人的肩頭顫了顫。

  陸正嘴角勾起,有種莫名的快感。

  他接著道:“也怪不得別人,他們當百戶的,吃空餉,一抓一個準。溫二郎來開封,竟連個假也未申辦,那邊一查,就算作了逃役。”

  謊言自然而然地,連貫地就從嘴裡溫柔地說了出來。就為了刺進那個清高女人的心裡,狠狠地刺痛她。

  “溫家的男人都刺配邊疆了,女人大歸了。”

  “以後青州,沒什麼溫家了。”

  “你也可以消停了,別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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