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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夫人為這個事生了場氣,好幾天沒跟溫蕙說話。

  她這兩年脾氣眼見著漲起來,大夫請過脈,也說了,正是年紀,婦人們在這個年紀都這樣,愛犯脾氣。

  全家都沒辦法。她一發脾氣陸正就趕緊避到自己的書房去,陸睿在她跟前也討不了好,現在全家只有溫蕙能哄得住她,只有璠璠她決不發脾氣。

  為著璠璠的事,陸夫人生了好幾天的氣不跟溫蕙說話。

  溫蕙哄了好幾天才哄過來,答應了再不叫璠璠練武。

  就陸家這個氛圍,讓個女孩子練武,也的確是不可能的。且溫蕙也試過了璠璠的身體,璠璠繼承了陸家讀書人的好腦子,卻沒繼承溫夫人和溫蕙這樣的好筋骨。

  練武是個要天賦也要大量苦功才能出成績的事,擺明在了璠璠這裡是不可能的。

  溫蕙最終放棄了。

  待陸夫人脾氣平息了之後,嗔她:“你自小就練的,放不下,才由著你。璠璠學這個有什麼用?餘杭還有哪家能因為陸家女兒會功夫來求娶她的麼?”

  既生為女兒,終究夫家才是歸宿。

  溫蕙嘆道:“也是。”

  這個事便過去了,今日裡關門賞春,婆媳倆商量著,如今璠璠大了,該叫她離開奶娘了。

  陸家虞家都不叫孩子跟奶娘太久,男孩女孩都一樣。到了年紀,男孩子便要去外院讀書,由父親教導。女孩子雖由母親教導,但她將來是要去別人家的,還得給她物色一位媽媽,從小陪伴教導,將來跟她一起去別人家。

  婆媳倆這邊商量著這個事,另一邊陸正正在歷數牛貴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光是那些大周皆知的大案、要案,就已經理不清了,還有那許多他們都不知道的。

  真不知道造了多少罪業,累了多少無辜。

  溫蕙和婆婆說著話,公公那邊偶有隻言片語飄過來,也沒在意。

  只正吃著茶,忽有一個名字飄進了耳朵里。

  溫蕙愣住,轉頭看去。

  公公和丈夫還在繼續說話。已經開始說去京城跑官起復的事了。

  是她……聽錯了嗎?

  140. 第 140 章 不提

  第140章

  溫蕙晚上還是決定問一問陸睿, 她梳著頭髮問:“白日裡仿佛聽你們提起一個姓霍的?”

  陸睿側躺在床上,撐著頭,翻著一本睡前閒書:“霍決霍連毅嗎?”

  溫蕙的手頓住, 重複了一遍:“霍決霍連毅?他是……?”

  “這個人厲害了。”陸睿翻著書頁道,“牛貴就死在他的手裡,他以前叫永平, 是今上身邊信重的太監。如今他是提督監察院事,掌著宮城防務、京城守備和京軍三大營。是今上最信重的內官。”

  說的這個人, 真是的他嗎?

  霍家哥哥,竟走到這一步了嗎?

  陸睿撩起眼皮:“問這個幹嗎?”

  “沒什麼。”溫蕙道, “就聽著父親好像很生氣,一直在罵牛貴……”

  陸睿失笑:“是, 他今天也不知怎了,一直罵牛貴。不過牛貴確實造過太多惡業, 也值得一罵。只從前大家都忌諱,現在終於能罵了, 故而才罵了個痛快吧。”

  夫妻二人閒聊著,落落端著帶蓋的銅盆過來,放在床邊的水火爐上。爐中放一塊銀絲炭, 無煙無臭,一直使銅盆中的水保持溫度。架子上還搭著毛巾。夫妻夜間若需清潔, 直接便可用。

  落落放好水盆,抬眼。

  陸睿橫臥在床,衣襟半敞, 撐著頭垂著眉眼看書。

  鼻樑,嘴唇,鎖骨。

  哪一處不是驚心動魄。

  落落趕緊垂下眼, 匆匆退出去。

  帶上門的時候,聽見陸睿微啞的聲音催促:“蕙蕙,怎還不來?”

  噹啷,門合上。落落緊緊抓著門,額頭抵在門上。

  許久,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今天她值夜,睡在次間的榻上。趁著月光,摸出靶鏡自觀。

  十七少女正青春,怎地那人竟不肯多看她一眼呢?

  從前小時候只覺得那人生得好看。十四五會思春了,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流連。

  如今十七了,才真懂了他的風華。

  他每入夢,便能帶起春潮湧動,驚醒時還熱著,亂著,心臟怦怦跳著。想著他在夢中注視她的眼眸,親吻她的口唇,撫慰她的手掌……便難以再入睡。

  只那都是夢,白日裡,他衣冠博帶,如清風朗月,拂過照過,從不曾停留過。

  若他肯多看她一眼,她死也甘願。

  有時候也忍不住想,倘若當初家不敗,她在閨閣里嬌嬌地養大,會不會就能嫁給這樣如玉的公子?

  只現在都不可能了。她是個官奴婢,幸而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頭,不必像家中老爺養的一班伎子那樣,被拿出去待客。

  若是落到那步田地,怕是只能死了。

  這一日不當值,銀線忽然來了,先去看過了溫蕙,再到後罩房來找她,悄悄說:“其實是劉媽媽想讓我給傳個話。”

  劉媽媽就是劉富家的,她便在前面院子侍候著呢,有什麼話不能過來當面說?落落當即便猜到了。

  因說親事,是不能兩家直通通地說的,必得有個媒人在中間。便是當時沒有,事後也得補一個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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