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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叫那女子作陳氏當年的妝扮。
太子妃看她第一眼,就險些暈過去。後面果然不出她所料,當年世子盛寵陳氏的場面再度出現,甚至更盛。
只這次,娘家人都壓著她不許她鬧,她兒子都馬上要娶親了,讓她不要沉迷小情小愛,要顧全大局!
太子妃只恨得夜夜咬牙。
便有人往她跟前咬耳朵:“扎個小人,捶死她。”
太子妃不是不心動的,只也知道這事是不對的,先沒答應的。這一日卻被身邊人勸著往花園裡去散心,遠遠地便看見葉氏那一襲紅衣。
當年陳氏囂張的笑容又浮現在眼前。
太子妃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扭頭就走。
咬牙了許多日,終於還是扎了一個小人,塞了葉氏的生辰八字,裝進了枕頭裡,壓死賤人!!
日日都咒葉氏死,直到九月初的一個晚上,太子府邸的大門被拍得山響——
“監察院辦事!開門!!!”
“監察院辦事!開門!!!”
“監察院辦事!開門!!!”
按禮制,秦王得封太子,該入主東宮才是。
但自景順的太子薨逝之後,東宮已經十一、二年沒住過人了。房舍宮殿放得久了,都會出問題。且在景順帝的時候,他只想長生不老,根本不想要繼承人,下面的人便也沒有好好養護東宮。
秦王得封太子的時候,東宮有兩間正殿都是半塌的狀態了,其他還有好幾間危房,根本沒法住人。必須得修繕。
關於修繕東宮的費用和方案就先扯皮了兩個月,到四月底才終於開始動工。如今修了四五個月了,已經修了個七七八八,原本是預計今年年底讓太子一家入住的。
所以太子至今,仍還是住在原先的秦王府里。
聞聽監察院闖門,太子驚得從小妾的院子裡一路跑著出來迎的。
監察院拍門,哪有敢不開的,太子一路跑著趕過來,只看到番子們的錦衣在火把下閃爍,冰冷的潮水一樣向太子妃的正殿撲去。
太監們高聲唱“太子駕到!”,潮水才一時停了下來,左右分開去,黑色紗底的織金蟒袍從容上前,那金線在火光中隨著他的步伐閃動光芒。
不是旁人,正是太子覺得“總算還懂些道理”的牛貴。
只現在這架勢,太子可再沒有當時的志得意滿,忙上前去,抬手行禮:“牛都督!敢問都督這是……?”
“回稟殿下。”牛貴回答得也簡單,“本官奉旨辦案。”
太子還想再問,牛貴已經一甩袖子,徑直往正殿去了。
正殿院子裡已經亮起了燈火,番子們拍門,裡面有雜亂的聲音,卻無人開門。
太子額頭冒汗,不管牛貴是來查什麼的,監察院代皇帝行事,辦的都是皇帝欽定的案子,誰都不能抗檢。太子妃是失心瘋了嗎?為什麼不開門?
他不知道,此時太子妃在寢殿裡驚懼交加,悔恨無比,直呼:“賤人害我!賤人害我!”
監察院都殺到門口了,除了為了她枕頭裡的那個東西,還能是為什麼!
她此時已經想明白了,她中計了!!!在她耳邊吹風,誘使她做下這等糊塗事的,定是葉氏那賤人!
她一時豬油蒙了心,怕是要失了太子妃之位了!
“快,快拿剪刀來!”
丫頭忙拿來剪刀,太子妃將枕頭剪破,掏出了那個人偶。
她原是想趕緊毀滅證據,才將人偶掏出來,外面聲音嘈雜,人已經闖入院中,緊跟著正殿的大門也被轟然破開!
丫頭驚慌失措地跑出去。
而太子妃坐在床邊,震驚地看著那個人偶。
這……這不是她做那一個!
太子妃的人不開院門,太子想為太子妃遮掩一二,強撐著上前:“都督,孤好歹也是太子,都督到底要查什麼,還請明示!”
但牛貴充耳不聞,只從容道:“開門。”
便有體格更強於旁人的兩個番子上前,咣咣兩腳,把院子的大門踹開了,裡面響起了女人們的驚叫。
番子們一擁而入,又踹開了正殿的門。
牛貴帶著番子長驅直入地闖入了太子妃的寢殿。
太子妃的拔步床又寬又大,裡面有三層槅扇,垂著三層簾幔,朦朧能看見人影。
帳中,傳來了太子妃的尖聲怒斥:“牛都督!這裡是本宮的寢宮,都督這樣帶人闖入,置本宮的名節於何處!”
牛貴做事,從來不與人辯這些口舌。廢話說多了容易誤事。
太子妃聲音還未落,番子們已經上前扯住簾幔,刺啦、刺啦幾聲,太子妃已經再無遮擋。
這女子穿著寢衣坐在床邊,臉色蒼白,倒還算得上鎮定。只她雙手捂著一個東西。番子們粗魯地掰開她的手,將那東西搶出來,送到了牛貴的面前。
太子打眼一看,險些厥過去!
竟是人偶!
那不是普通的人偶,那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是下巫蠱魘咒的人偶!
那人偶從腰間被剪開,裡面的棉花和頭髮都露出來了。
牛貴還未說話,太子先瘋了,對太子妃尖聲道:“這是什麼!你給我說清楚!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