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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忽然聽耳邊陸夫人道:“這兩個,送到老爺的書房去。”

  溫蕙愕然抬頭。

  兩個俏丫鬟正含羞帶怯等著被少夫人一併帶回去,聞言亦愕然。一個眼睛裡迅速充滿了淚水,另一個更大膽,竟直接開口說話:“好叫夫人知道,老夫人譴我們來,是來伺候公子的。”

  陸夫人只伸手端起茶盞,恍若未聞。

  楊媽媽已經站出來一步,只微微支了支下巴,便有兩個丫鬟過來直接架住那沒規矩的丫鬟往外拖。那丫鬟害怕了,喊:“夫人,奴婢錯了!夫人饒命,只老太太說……”

  一個丫鬟直接扯下帕子堵住了她的嘴,上房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這是陸夫人守護了許多年的領域,守護了許多年的寧靜。

  “去吧。”陸夫人道。

  溫蕙怔怔地,“哦”了一聲,扶著腰又屈了屈膝,轉身從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丫鬟身邊走過去。

  那丫鬟嚇到了,也不敢含淚委屈了,只低著頭,戰戰兢兢。

  走出正房,不懂規矩的丫頭被撂在院子正中的地上,正跪著。

  楊媽媽道:“不懂規矩就先學規矩,學會了規矩再進上房。”

  她又道:“說錯了,哪還有機會給你再進上房。”

  對上房的丫鬟說:“讓她跪半個時辰。”

  江州夏日的烈陽下,餘杭來的丫鬟便跪在青石板路上。

  溫蕙也從她身邊走過。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丫頭們收拾賞賜入庫,忙忙碌碌。如今溫蕙金貴,陸府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院子裡送。

  溫蕙一直坐在榻上發怔。

  銀線忙忙碌碌地走過來,又走過去,抬眼一瞧,莫名:“發什麼呆呢?”

  溫蕙抬眼看了銀線半晌,忽然傻傻地問:“銀線,你覺得自己是人嗎?”

  銀線莫名其妙:“我不是人是個啥?總不能是個妖精。”

  落落捧著東西過來,溫蕙又問:“落落,你覺得呢?”

  落落剛才便聽見了,也是一樣莫名:“當然是人。”

  “是啊,明明是人啊。”溫蕙低低地呢喃。

  晚上陸睿回來了。

  陸睿從來消息靈通,家裡若發生什麼,他總是能第一時間知道。進門便似笑非笑地看溫蕙。

  溫蕙只不吭聲。

  晚上陸睿又想要,因試過了的確無事,溫蕙便從了。

  男人的口口口,總是強過女人,哪怕年紀大了,也是這樣。他們會永遠納新的二八年華的嬌花。年紀大的女人,卻只能漸漸守空房。

  陸睿進口口出,能感覺得出克制,可口口還是亂了。

  口口她的手特別用力,口的聲音叫人口口口口。

  溫蕙試著想像了一下,如果陸睿和別的女人做這樣親密的事……

  她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攥著被衾。

  是人。

  可她也是人。

  所以,為什么女人和女人之間,要有這樣的爭奪。

  第二日聽說,那個不懂規矩的丫頭跪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暈”了。

  兩個丫頭都美貌嬌嫩,陸正原想兩個都收了。陸夫人道:“這一個身體不好,別有什麼病氣過給老爺,送回去吧。老爺想要,跟母親說一聲,換一個過來。”

  陸正哪能捨得臉再去跟老娘另要個房裡人,只好捏著鼻子只收了一個。

  陸夫人又道:“老爺給母親寫封信說一聲吧,嘉言守孝呢。這怎麼成。”

  這是慈愛的老母親理虧,當兒子的只能捏著鼻子斟酌言辭給老太太寫了封親筆信。

  餘杭的管事婆子身在江州陸府,那是在客場,眼盲耳聾,消息不通。今日裡一早起來,才知道給公子的兩個丫頭,一個昨晚叫老爺收房了,另一個夫人叫她帶回去。

  婆子囁嚅:“是老太太特意給公子準備的。”

  陸夫人道:“嘉言給岳父母守孝呢,萬一叫新鮮的丫頭勾著做下什麼以後傳出去,一輩子的污點。讀書人名聲最重要。這是老爺給母親寫的親筆信,你拿回去給母親看便是了。”

  婆子去接另一個丫鬟,丫鬟哭著扯著她衣袖:“嬸子,我是來伺候公子的呀。”

  婆子沒好氣地說:“你要留下,只能伺候老爺,你要願意,我就把你留下。”

  丫鬟哭得稀里嘩啦。

  婆子道:“你可真大膽,上房裡哪有主人不問,下人先開口說話的。便是在老夫人跟前,也得叉你出去。”

  這丫鬟之所以膽大,自然是倚仗自己的娘是陸老夫人身邊有體面的人。抹了把眼淚,臉上不免露出忿忿神情。

  婆子一看就懂了,微哂:“我勸你回去別在老太太跟前瞎說八道去。回去了,我說你暈倒了,老爺嫌你柔弱便是了。要讓老太太知道你冒犯了夫人,生起氣來,跟夫人又有了齟齬,叫公子知道了,哼……老太太還能為著你跑來江州撐腰是怎麼地?你看看玉姿現在在哪呢?玉姿她娘又領著什麼肥缺呢?”

  丫鬟泄了氣。

  丫鬟被帶回了餘杭,陸老夫人詫異:“怎麼送回來一個,另一個呢?”

  待知道被兒子收了房,老夫人臉色相當精彩。

  婆子趕緊奉上陸正的親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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