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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大家談起這事,若說趙王恨代王,畢竟生母是為代王之母害死,此等大恨,不難理解。只代王恨趙王……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趙王當年痛打過他一頓。

  此人心胸之窄,實不是英主之相。

  山東都指揮使帶著山東衛軍抵達京城的時候,便看到這麼一副奇觀——

  一夥兵在打另一夥兵。京城大門緊閉,京衛營的人在城頭上袖手扎堆看熱鬧。

  城外還有別的兵紮營,雖警戒著,但眼看著兩伙人真刀真槍地廝殺,也只用眼睛看著,並不管。

  待派出去打聽的斥候回來,才知道:“趙王和代王昨天夜裡打起來了,昨個打了一夜,今天歇了一上午,下午又打起來了。”

  又道:“諸王已經進京了,五十二皇子已經禪位,新皇還沒選出來,現在什麼都還沒定下來。”

  山東漢子們直接傻眼:“那咱們怎麼辦?”

  調他們來是為了拱衛京師的,為啥,為的是不讓藩王們進城啊。

  山東都指揮使問:“北平都司的人來了沒?”

  斥候說:“來了,在左安門那邊扎了營。”

  山東都指揮使騎著馬就過去了,北平都指揮使見著他,一把薅住:“我就等你來呢。”

  他告訴山東都指揮使:“說是張忠的亂命,現在五十二皇子也禪位了。京城裡有藩王們和閣部共同主持大局,不需要咱們拱衛京師了。可咱們出來這一趟,人吃馬嚼的,我去跟五軍都督府掰扯,一群養老的老頭子,尸位素餐,我說什麼,他們都兩手一攤,叫我自己去跟兵部算帳去。我就等著你來,一起呢。”

  山東都指揮使想的也是這個事。

  他們兩個一拍即合,便一起去叩京城門,表明了身份,城頭垂下吊籃,將兩個人吊進城裡去跟兵部扯皮去了。

  溫百戶父子三人原是以為往京城來必定要生要死的,哪知道來了之後是這情形。他家不過一小小百戶,聽從上峰命令行事即可,也操心不了這等大事,只能天天扛著槍聚成一堆津津有味地閒磕牙。

  “脖子上系紅巾的是趙王的北疆軍。”

  “袖子上扎黃巾的是代王的山西衛軍。”

  “山西衛軍人多,可北疆軍真能打。遇上就打,打不過就跑。他們全是騎兵,跑得也快,山西人氣得跳腳哩。”

  溫松又說:“咱們啥時候能進城看看?頭一回來京城呢,不能進都進不去吧?”

  溫柏說:“這啥時候,還想著進城逛?這是給你逛京城的時候嘛!”

  溫松唉聲嘆氣,十分遺憾。

  一家父子三人又忍不住互問:“襄王在這裡,連毅會不會……?”

  “會嗎?”

  “不會吧?”

  “不是發到王府為奴嗎?又不是刺配充軍。”

  “那大概不會吧?”

  “肯定不會!”

  因為趙王和代王打起來,還不肯接受調停,議立新君的事自然就擱置了。不論藩王們還是內閣都十分無奈,只能先觀望著。

  所有人觀望著,今天看趙王軍打代王軍,明天看代王軍打趙王軍。

  觀望了十來天,端午都在這天天喊打喊殺中過去了,誰也沒能過個踏實節日。眾人不免抱怨,漸漸軍心渙散,開始思鄉。

  再看見趙王軍和代王軍打起來,還忍不住罵罵咧咧,指指點點。覺得是這兩家耽誤了議立新帝,搞得大家都不能回家。

  “不就是兩兄弟鬥氣互捶嘛,”溫松道,“我和我哥我弟常這樣。”

  後來溫松回想起自己當時說的這話,真不知道那時候哪裡生出來的這種錯覺。

  因這一日,東方才剛泛出一線淺藍,太陽都還沒升起來,正是人熟睡最深,最難醒的時刻。

  城牆上抱著長/槍打盹的士兵在震顫中醒來,以為地動了。

  城外各兵營的馬匹都騷動起來,久不經戰陣的各地衛軍、王府府兵都被大地的震顫驚醒,一臉茫然:“怎麼了?”

  這時,城牆上瞭望的士兵臉色發白,指著遠處道:“趙趙趙趙王!北北北疆軍!”

  這一日,趙王的北疆軍精銳盡出,馬蹄滾滾如雷,京城大地震顫。

  經過了十來天的試探,北疆軍終於露出了在邊疆風雪中磨礪出的鋒利獠牙。一萬鐵騎挾著風雷般的氣勢,撲向了還在沉睡中的六萬代王軍。

  這不是尋常人家的兄弟互捶。

  這是掌著數萬刀兵,含著血仇,臥薪嘗膽走到今日的高位者的復仇。

  趙王亦在這鋼鐵洪流中,身披黑甲,手握長刀,戰馬疾馳。

  母妃,兒長大了,卻來晚了。

  趙王催動胯/下戰馬,疾風一樣,手背青筋暴起,緊緊握住了刀柄。

  母妃,今日,兒與你雪恨!

  ……

  殺——!

  75. 第 75 章 嚮往

  第75章

  五月中旬, 趙王精銳盡出,一戰擊潰代王六萬大軍。

  代王軍人數雖眾,氣勢上卻比北疆軍差得遠了。

  因藩王真正的心腹軍隊其實就只有府兵而已。一個親王可以有兩千到五千的府兵, 這是朝廷禮制規定的額度。但養兵自來是最最費錢的一個事,實際上到底有多少,還得看這親王的荷包里有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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