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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蕙便低頭讓青杏給捏,又對銀線說:“你也歇會去。”

  銀線說:“我就眯一會兒去。”先出去了。

  內室里就只剩下溫蕙和青杏。

  青杏捏得頗不錯,溫蕙覺得好多了,忽然想起來,問:“你知道夫君院裡的玉姿嗎?”

  青杏的手明顯頓了頓,隨即又捏起來,含糊道:“公子院子裡的事,婢子不清楚呢。梅香是公子院子裡出來的。”

  溫蕙低著頭讓青杏捏脖頸,心想,誰個都不傻啊。她問問陸睿的那個通房,青杏就推到梅香那裡去了。

  如果這事是昨天去給老太太問安之前發生的,說不定溫蕙現在就去問梅香了。然而從昨晚到現在,雖然也不過一天多的時間,溫蕙就已經跟一天前不太一樣了。

  昨天喬媽媽給她細說院子裡的人的時候,著重說了青杏、燕脂,也提了寧兒、彩雲,卻沒提梅香、孫婆子。那時候溫蕙不是沒注意,但沒細想。

  只因那時候所有人在她眼裡都一樣,都是“陸家的人”。

  可經歷了昨晚陸老夫人的喜怒無常,溫蕙再看院子裡的人,忽然理解了昨日在喬媽媽那裡未曾理解的一層意思。

  青杏、燕脂或出自陸夫人的院子,或爹娘是陸夫人那邊的人。梅香、孫婆子則是跟陸老夫人牽牽連連.

  寧兒、彩雲兩邊不靠。

  喬媽媽昨日笑眯眯的叮嚀和囑咐里暗含著不一樣的意思,只她當時傻傻地全沒聽明白。

  溫蕙想起來這些其實在家裡的時候,溫夫人叮囑過她的。

  溫夫人說,大戶人家的下人多,關係複雜,叫她要眼明,搞清楚誰是誰的人。

  她只聽著頭暈,雖聽進耳朵里去了,卻沒裝進腦子裡。

  誰想成親才第三日而已,不須母親揪著耳朵反覆嘮叨,她已經自己自發地去辨識每個僕婦的出身和關係歸屬了。

  成親了,真的和在家裡太不一樣了。

  溫蕙心裡輕輕一嘆,十分地想念溫夫人。並後悔在家裡的時候沒有用心地去聽溫夫人那些嘮叨話語,現在身在陸家了,十分地想讓溫夫人再來重教自己一遍,卻求而不得了。

  陸睿和溫蕙分開,回了棲梧山房。

  內室里玉姿迎上來:“公子累了吧?”嗅到他身上的酒氣,又問:“公子喝酒了?”

  玉姿當初到他身邊的時候十分伶俐可人,這兩年卻漸漸囉嗦。尤其是收房之後,話變得多起來。

  陸睿沒搭理她這些囉嗦,拉開了衣帶脫下外出見客的大衣裳,問:“叫你問的事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公子,少夫人十分嚇人呢。”提起這個,玉姿便花容失色,“竟克老夫人!”

  陸睿脫衣衫的手頓住,轉頭看向玉姿。

  玉姿憂心道:“說少夫人福薄,經不起國喪的沖,福氣都沒了,還克老夫人。”

  這婢子面上憂心,心底暗喜。

  前個晚上她也湊去了新娘子的院子,悄悄躲在人群後頭親觀了陸睿掀蓋頭。

  果然如她所想,新少夫人生得十分美。若非如此,公子白雪般潔淨的人,怎麼會肯低就她一個軍戶姑娘。

  不止如此,昨日裡還巴巴地讓平舟跑回來取了一匣子銀錁子。她原管著陸睿的銀錢事,問平舟陸睿是有什麼急用,平舟當時說不知道,事後知道了告訴了她,是公子貼補給新少夫人做臉面……

  玉姿這心裡就一直憂心忡忡的。

  到後來,從陸睿那裡知道新少夫人竟在老夫人那裡吃癟,她這心裡頗是樂見。今天前面國祭,她溜到老夫人的院子去打聽昨晚的事,這一打聽可不得了,少夫人竟克老夫人!

  其實慧明原話都照著陸夫人要求的說的,不敢太過,只說這新少夫人福薄,對上了年紀的人不好,最好不要跟她共處一室太久。

  只玉姿回來轉達,不免添油加醋,便成了“新少夫人克老夫人”了。

  玉姿心裡暗暗得意,臉上卻只作出憂心忡忡的模樣,只等陸睿吃驚追問。

  不料陸睿的聲音沉沉,道:“我讓你打聽的是這個嗎?”

  玉姿一愣,期期艾艾地道:“可是……”

  陸睿把脫下來的衣裳丟給她,涼涼地道:“你若不知道我讓你打聽什麼,我叫別人再去。”

  玉姿額上微汗。

  陸家獨子陸睿陸嘉言,旁人會說他有才,倜儻,俊秀……等等。

  但玉姿到他身邊七八年了,深知他是怎麼樣的梅魂雪魄,骨子裡就冷的一個人。

  玉姿忙道:“婢子已經打聽清楚了,因公子的喜事撞上國喪,老夫人心中不安,便找了人來卜算,才知道少夫人原來……”

  陸睿冰潤的眼睛看過去,問:“找的什麼人?”

  玉姿道:“聽說是白月庵的慧明師太。”

  慧明也配被稱作師太?

  那姑子幾次求見陸夫人不成,依然死皮賴臉地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圖那一封香油錢。有一次正撞上了陸睿,知道這是陸家獨子,便上前奉承。

  陸睿只看一眼她的眼睛,便知道她是個滿肚子市儈盤算的腌臢俗物,和陸夫人一樣厭她。

  “門子上是吃白飯的?竟放她進來?”陸睿的聲音里已經隱隱有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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