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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謝翡在劍宗見到了他的搖光大人。

  他的搖光大人洗去了周身的魔氣,成為修仙界中劍宗的一名劍修。他的搖光大人失去了強大的力量,可他在她身上看見了光。

  謝翡知道,他的搖光大人不會再回魔界了。

  他也不想回魔界,回暗無天日的魔界。

  可是,魔族只能生存在魔界,這是天道給予魔族的天地規則。

  魔界不會有光,魔族不能飛升。

  後來,他的搖光大人更改了天地規則,將光送到了魔界,送到了他眼前。

  ……

  魔界,極淵之地。

  謝翡斜倚在殿上高座之中,墨色袍衣乖巧柔軟地垂落於殿階前。

  殿外傳來的歡呼聲驚擾了他的美夢,他緩緩睜開眼來,一雙赤眸瀲灩,眼尾處勾勒出動人心魄的薄紅。

  殿前的守衛亦在歡呼著。

  謝翡緩步走出大殿,望著魔界原本黯淡無光的天幕被天光所撕裂,於他眼前投落下第一縷天光。

  謝翡伸出手去,接住了這一縷天光。

  殿前守衛瞧見他,連忙收斂笑容,低垂下頭,躬身道:「魔尊。」

  謝翡望著掠過他指縫之間的天光,出聲問道:「好看嗎?」

  守衛遲疑著,並未立即應答。

  於是,謝翡便笑了下,再問道:「你告訴我,這天光好看嗎?」

  守衛答道:「好看,整個魔界都在歡呼。」

  魔族渴望了很久很久的天光,終於降臨。

  「我也覺得好看。」

  謝翡輕聲道:「這是搖光大人送給我的光。」

  兩百零一章 鳳凰真意的秘密。、、

  ——小鳳凰, 以後……就沒有人能陪你了。

  鳳奕然閉關的那十年間,他的意識偶爾會清醒過來,回憶起上古時代末有道清冷但溫柔的聲音對他說過話。

  那時候, 鳳凰島覆滅,他涅槃重生成了一枚蛋, 已經在無盡海域中漂浮了很久很久。

  時至某一日, 他化身的鳳凰蛋被人撈了起來。

  那人對他道:「抱歉,我來晚了。」

  「你是叫鳳奕然嗎?這是鳳離和凰仙兒給你取的名字。」

  「鳳凰島已經沉沒了, 我要將你帶去妖族聖殿。」

  以及那一句「小鳳凰,以後……就沒有人能陪你了」。

  鳳奕然再度破殼化形的時候, 整個妖族本該有的歡呼化為了一陣陣的哀嘆。

  他們說,鳳凰破殼之時,他的修為就該是大乘境界。可如今,他需要從最初開始修煉,像人族修士一般,從練氣開始修煉。

  於是,鳳奕然拜入劍宗,從內門弟子做起。他參加考核大比,成為劍宗的真傳弟子, 成為劍宗的大師兄。

  他握著手中的劍, 在每一次秘境中庇佑著劍宗弟子。

  遇到暮搖光的時候,鳳奕然因為栽了個「跟頭」, 身受重傷。

  暮搖光強行以一根鳳凰翎羽作為報酬, 救下他,未曾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鳳奕然養好傷後,他想:這名弟子一定是不知道他身份的, 他可以給她更多報酬的。

  後來再次見到暮搖光,她雖然頂著別人的臉,可他憑藉著氣息,還是認出來她。

  明明在他面前的時候,風光得很,怎麼一轉眼就把自己搞得那麼狼狽呢?

  當鳳奕然發現暮搖光擁有他的鳳凰真意時,他覺得很奇怪。

  自己的記憶絕對沒有出錯,他根本沒有送鳳凰真意出去,可暮搖光靈脈間的鳳凰真意是做不得假的。

  在這世上,只有他一隻鳳凰了。

  鳳奕然想弄明白這一切的真相,心裡懷著一種彆扭又想親近的感覺,一次又一次去靠近暮搖光。

  他看著她在考核大比上奪得頭籌,被九峰五殿之主爭奪,心想:這才是對的嘛,她就該站在所有人的目光當中,受盡矚目。

  不應該像從前……

  從前?

  是誰的從前?

  鳳奕然找尋了很久的真相,直到雲頂天秘境的時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

  從前,是他的從前,也是她的從前。

  是那無數次輪迴轉世中被天意所壓制的從前。

  鳳凰真意的秘密在於,他在無數次面對天意壓制的時候,都做出了同一個選擇。

  他不能去傷害暮搖光。

  將鳳凰真意贈予她,當他傷害暮搖光之時,他的心會疼痛難忍。

  而他已經在無數次的輪迴中心痛難忍過無數次。每一次反覆的疼痛,會讓他的記憶更加深刻。

  天意如刀,他以為他能夠戰勝天意,將暮搖光……將所有人拉出天意的控制,可到頭來還是敗給了天意。

  幸好,幸好的是,她會贏。

  「崽崽,崽崽,快點醒來啦,你都已經睡了十年啦。」

  鳳奕然從沉睡中醒來,周身泛起火紅的光華,化作人形。

  他望著站在不遠處、身形帶著些許透明的鳳離,出聲喊道:「父親,我已經醒了。」

  他也什麼都記起來了。

  鳳離道:「崽崽,你要是再早一兩日醒來,或許就能見到搖光小友了。現在,搖光小友已經回了劍宗,你只能去劍宗見她了。」

  鳳奕然聞言,應聲道:「嗯,我知道的。」

  他看向鳳凰神宮中另一處所放置的光繭,出聲問道:「父親,當年就是容前輩將我從無盡海域中撈起來,帶到妖族聖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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