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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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但你若傷我一分,我便不惜一切將你挫骨揚灰,送你下地獄。

  沈清的殘暴嗜血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一系列事情的發生太過迅速,章宜站在原地尚未回神,一切都已成定局。

  轟隆一聲,嚇得她一聲尖叫捂住耳朵。

  車內,女人將額頭從安全氣囊中緩緩抬起來,嘴角的冷笑泛著血腥的光芒,倘若此外人見了,必然會覺得這個女人是來自地獄的索命閻王。

  沈清的魅力在於她敢愛敢恨,目標性極強,但凡是她想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就好似今日,她下了狠心要魚死網破,哪怕搭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黑色吉普被撞向遠處,如沈清手中車輛一樣,青煙直冒,安全氣囊被彈出。

  車內,程仲然趴在方向盤安全氣囊上,整個人腦子暈乎乎的,他似是也沒想到,沈清會如此狠心,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當他還未猜出沈清用意時,一切都已成定局。

  轟隆一聲巨響,衝破天際,成了這個夜晚街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而遠處站在酒店門口的陸景行自是聽見了這聲巨響,心裡一個咯噔,嚇得面無人色。

  程仲然抬起額頭,晃了晃腦袋,試圖用慈動作來讓自己清醒些,可當其清醒到足以看清對面人面色時,整個人微不可察的倒抽一口冷氣,對面那個嘴角擒著嗜血冷笑的女人險些讓他這個八尺男兒一陣惡寒。

  這麼多年,他走南闖北,戰場上的殘肢斷臂見得不少,但都不及沈清的冷笑駭人。

  二人對視,數秒過後,程仲然不自覺在這六月三伏天打了個冷顫,七月份的天,炎熱難耐,用老人家的話語來說,小暑不算熱,大暑在伏天,可就是如此天氣,程仲然只覺一股子冷氣從後背襲來,驚得他一個冷顫,瞬間清醒。

  不算空曠的街頭,二人車頭青煙直冒,車內安全氣囊均被彈出,可即便如此情況,沈清尚未急著逃命,反倒是坐在車裡擒著冷笑,陰冷喋血看著對方。

  反觀其秘書章宜,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面上有些驚慌。

  程仲然見此,伸手按了下喇叭,章宜瞬間驚醒,驚慌之餘瞬間行動起來,伸手拍打著沈清車門,在外一直喊著,而車內人全然不為所動。

  一時間,附近的人以為發生交通事故,紛紛前來幫忙,而程仲然在被眾人從車裡拉出來的第一刻下車去查看沈清。

  此時、他方才真真切切體會到,江城首富沈風臨長女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未被沈清追殺過的人致死也理解不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被她視為敵人的人才能切身實際體會到這句話的內涵。

  程仲然此時被這個身材纖瘦面龐精緻的女人深深折服。

  她的心狠手辣不僅是對別人,這個女人,能很下心對任何人,包括自己。

  酒店外不遠處十字路口的一場交通事故並未影響到酒店內的歌舞昇平,反倒是路過司機異常熱心,過來幫忙,甚至叫了救護車,報了警。

  直至後來人越聚越多,沈清那被仇恨嫉妒侵襲了的大腦才稍稍回過神來,良久,推開車門下車。

  章宜見此,猛地撲過去將其抱了個滿懷,而程仲然站在一側抬手抹了把臉,整個人顯得萬分頹廢。

  此時的他,能理解俞思齊時常掛在嘴邊那句話是何意思。

  陸景行的感情之路比他的政治之路更為難走。

  只因對方,是沈清。

  章宜抱著沈清,而後者只是將眸光落在程仲然身上,許是沈清許久未言語,章宜鬆開她看了眼,順著視線望過去,見程仲然與其對視,今夜的章宜,在慌忙之中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只想著,倘若不是他追出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於是乎、仰手,欲要落下一巴掌,卻在碰到其之前,被人擒住了掌心。

  章宜惡狠狠開口道;「陸景行身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是條狗也別亂咬人。」

  「現在不是你義憤填膺的時候,當務之急是送沈清離開,這附近聚集了首都各大頂尖酒店,出入者非富即貴,除非你願意看到她被人認出來,上明天的頭版頭條。」程仲然出言警告章宜,言語足夠清明。

  而她不會不知。

  「那就上,」程仲然話語落地,沈清直直開口,話語中的帶著冷傲與不訓。

  一時間,男人被其桀驁不馴的面色給弄的震楞在了原地。

  「你大可不顧及陸景行,但槍打出頭鳥,以首都的局勢,負面新聞對你本人來說,無任何好處,沈清,聰明人,要學會審時奪度。」「啪、」一聲脆響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頭響起,圍觀眾人楞在原地,倒抽一口冷氣。

  「你算什麼鳥,敢說我?」七個字,足以讓程仲然感受到來自沈清的怒火。

  而沈清這一巴掌,讓程仲然隱隱感到了來自未來國母的威嚴。

  此時的沈清,別說是程仲然,即便是陸景行在跟前也會讓她熱不住伸手抽人。

  老三與俞思齊奔赴而來時,遠遠見到這一幕,倒抽一口冷氣,狂奔過去打著圓場;「姑奶奶、人多嘴雜,咱挪個地方?」

  話語落地,沈清陰孑的眸子落在其身上,帶著冷冽的肅殺。

  看的老三一個激靈,心下想到,真真是破鍋自有破鍋蓋,陸景行自有沈清收,這二人,可都不是什麼好角色。

  一行人僵持不下,眼見有人拿出手機準備記錄什麼老三一聲大喝,阻了那些人動作,而後看了眼俞思齊,後者伸手擒住沈清臂彎塞進了另一輛吉普車裡,而程仲然,擒住章宜也是如此,留下老四收尾。

  「得罪了,」一上車,俞思齊客客氣氣的一句話讓沈清氣的迷了眼。

  三五分鐘功夫,車子停在一處私人會所前,一路上,章宜吵吵嚷嚷到了地方直接摔門下車,而沈清坐在車裡久坐不動。

  「陸景行呢?」她問,話語中帶著些許咬牙切齒。

  「在裡面、」俞思齊答,而後許是想到什麼,繼而道;「人多嘴雜,嚴正奎面前不易將你卷進去,否則,會有危險,他也是無可奈何……。」

  俞思齊話語尚未說完,只聽哐當一聲,沈清開門下車大力摔上車門。

  怒不可歇的女人直接跨大步進了會所,此時的沈清,渾身泛著殺氣,走路帶風。

  滿面怒容讓候在門口的經理久站不敢言語。

  「帶路,」沈清怒沉的眸子落在俞思齊身上。

  後者知曉,此時無論外人說什麼都不足以消了沈清怒火,於是乎,只得道出地點,而沈清直奔地點而去。

  包廂內,男人面色焦急不安,鐵青的面色足以看出其有多隱忍,撐在桌面上的手掌青筋直爆,指尖微微顫慄。

  聽聞開門聲,男人轉頭,撞進自家愛人眼裡,起先是一喜,而後迎面而來的是一巴掌。

  霎時,男人嘴角泛出了血腥味,卻被其用舌尖頂住,止了血腥泛出來。

  由此可見,沈清這一巴掌,絲毫未省力。

  此時的沈清,面露兇狠之光泛著怒滔天盛怒,見到陸景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質問,而是上去便是一巴掌,這一巴掌下去,她掌心全麻,而男人英俊的面龐上妥妥出現一座五指山,尤為顯眼。

  才一跨進來的程仲然見此,眉頭一蹙,這種感同身受的疼,在十幾分鐘之前他嘗試過一次。

  後方,章宜欲要跟進去,卻被俞思齊擒住手腕脫離了現場;「章秘書且先在外面等等。」

  「你什麼意思?」章宜問,欲要伸手甩開他。

  只聽俞思齊道;「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外面等等就好,你放心沈清吃不了虧。」

  就陸景行那個性子,即便沈清今日往死里抽他,他也能忍。

  包廂外,眾人攔住章宜去路。

  包廂內,沈清滿面怒火徒留在陸景行面容上。

  抬手那一巴掌似乎並不解氣,於是乎,手起手落之間,女人纖瘦的手腕在度一巴掌落在陸景行臉面上,男人不為所動。

  沈清在抬手,而他依舊如此。

  一時間,包廂內,聽不到二人聲響,獨獨能聽見了,只有掌心與面頰碰撞的清脆聲。

  這夜的陸景行,站在自家愛人面前,讓其往自己臉上送盡了巴掌。

  他活了近三十年,從未有人動過他的臉,而此時、這一魔咒,破給了自家愛人。

  沈清滿身怒沉之火惡狠狠的往陸景行面上送了足足留個巴掌,打的她掌心發麻毫無知覺,男人嘴角鮮血淋漓,可依舊能不為所動。

  「陸景行、我恨透了你如此淡定將一切控在掌心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人有多噁心?」沈清咬牙切齒,恨不得能將眼前的男人抽筋剝皮喝他血。

  無論她使勁多大力氣落在他面頰上,男人身體如泰山挺拔,站在那處巋然不動,任由其伸手伺候他。

  「你以為你是救世主,你以為你是掌控生死輪迴的閻王爺?能將一切都揣在掌心?」此時的沈清,淚水滑落臉龐逐漸風乾,素來精緻的人兒今日有些凌亂,從髮型到面龐統統如此。

  站在站前惡狠狠瞪著自家愛人的模樣,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子恨不得你去死的氣息。她有多愛陸景行,此時便有多憎恨陸景行。

  由愛生恨。

  人說情深不壽,一旦愛了,就難免計較,一計較,就沒法心平氣和。

  陸景行何等慶幸,沈清此時如此怒歇,是因愛自己。「嚴安之今日生日,嚴司令邀請,出來的時候她送了一程,」男人慾要開口解釋,想要將前因後果將說與自家愛人聽,可話語出口時才發現,有時候,言語是那麼蒼白。

  「你說你跟她沒關係,」沈清咬牙切齒開口。

  「沒關係,」男人堅定應允,話語中表露出來的信息就是我與嚴安之沒有半毛錢關係。

  「怎樣才叫有關係?上了床才叫有關係?」她咄咄逼人的語氣直直衝向陸景行。

  「永遠也不會發生那張關係,」陸景行開口。

  「面對自家妻子的親眼目睹,陸先生卻能站在遠處將所有事情辦完了在過來,你們天家人真是不同凡響,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在我看來,你愛你的權利大過於愛我,愛我們這個小家庭,我詛咒你這輩子只能抱著你的權利過一輩子,倘若不離婚,你妄想在得到半分愛。」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每每在權利與婚姻之間做選擇時,你從未選擇過我,倘若這是你的愛,那麼我要不起。

  我要的是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我的丈夫,而你不是。

  每每在二選一時,你放棄的總是我,陸景行,我不會再愛你了。

  面對沈清的歇斯底里與滿眼的絕望,男人面色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垂在身側顫慄的掌心足以看出其的隱忍。

  他欲要開口解釋,可所有話語到了嘴邊都變得那麼蒼白無力。

  沈清這人,耳聽,她尚且或許不會當實。

  當倘若是親呀見了,你說的再多,在她眼中都像是開脫。

  他太了解自家愛人了。

  太了解了。

  她說,倘若不離婚,妄想在從她哪裡得到半分愛,這句話無疑是將二人婚姻踩向地獄,而如此事情,陸景行這輩子都不希望如此發生。

  「阿幽、可以將監控錄像調出來,」男人開口,伸手欲要將人摟進懷裡。

  沈清見此,猛然推開他,歇斯底里道;「你別碰我,我嫌你髒。」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打著愛我的幌子將我傷的體無完膚,陸景行,你是一國太子爺又如何?最沒用的便是你這一國太子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還親手將自己的婚姻送上了斷頭台,」清明的淚水從眼眶中順流而下,流進了嘴邊,沈清嘗到了自己眼淚的味道,苦澀的。

  極苦極苦的,苦的她心裡發寒。

  她們之間,好了多久?這個男人從何時開始在謀算權利的時候連帶著自己的婚姻也一併謀算了。

  沈清只覺心如刀割痛的她不能呼吸,哽咽聲,抽泣聲響徹整個包廂,許是隔音效果太過,好到外面的人什麼也聽不見。

  而裡頭的二人,卻在感受著撕心裂肺的過程。

  沈清就好比溺亡在水裡的人,突然拋棄了浮萍,寧願淹死也不想委屈自己。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愛上你,」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她現在,想回頭了。

  2010年,男人著一身正裝在沁園後花園給了她一場浪漫別致的求婚宴,親手將戒指戴進了連接心臟的指尖,那一刻,她是感動的。

  甚至誤以為這樣一輩子,也很好。

  2011年七月七日,在這個大半個m國都處在夏季三伏天時,她因心灰意冷,欲要將其東西還給他,沈清站在男人眼前,伸手扒拉著無名指戒指,男人見此,驚恐萬分,伸手擒住她動作的雙手,欲要阻了她的動作,而此時的沈清除了淚流滿面之外話語中卻極為平靜;「放開我。」

  「不可以,」陸景行的心頭如同被人放在地上狠狠踩著似的。

  他可以忍受來自沈清的怒火,可以忍受沈清伸手抽自己,但絕不想看到他的愛人將戒指還給自己的場景,那樣、即便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八尺男兒也受不了如此場面。

  陸景行的心,在滴血,這種感覺有多痛,唯獨只有他自己知曉。

  沈清有怒火,心痛難耐尚且可以發泄出來,而他,卻只能忍。

  素來縝密冷靜的陸景行此時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男生,除了死死擒住自家愛人的手,再也找不住何種言語亦或是動作來勸說其放棄這一舉動。

  男人鬢角冷汗直冒,上下滾動的喉結足以見其此時有多難耐。

  這個政場上的新貴人物,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上戰場不怕跟一群老傢伙鬥智鬥勇,唯獨怕自家愛人不要自己,他是一國太子爺,在今日,卻真真實實感受到了沈清那番話語的意義。

  最沒用的便是太子爺。

  陸景行一語不發滿面隱忍成了沈清心頭的痛。

  他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傷害自己,無可奈何選擇權利,卻從未將這股子無可奈何放到自己沈清,這就是陸景行,目的性太強,如同章宜所言,她是瘋了,竟然會期望一個被天家思想灌輸了幾十年的男人會有所轉變,陸景行從一出生受的教育便是成為未來的一國之主,這種被灌輸了幾十年的觀念,怎會因為她一個小女人而有所改變?她不是瘋了是什麼?

  而沈清,只想在自己尚且還未徹底瘋了的時候回頭是岸,可偏生,陸景行不允許。

  二人的僵持不下成了這個包廂里的獨景。

  「放開我,」她在度重申,嗓音較為之前更冷靜。

  而陸景行,偏生在受不了她這股子冷漠。

  越是冷漠,越是心如死灰,這點淺顯的道理,他怎會不懂?

  「阿幽,給我時間,」男人開口言語,嗓音帶著顫慄,而後似是覺得這句話並未有多大的勸服力,繼而再度開口,嗓音較為之前更加隱忍,似是在心底直接發出來似的;「算我求你。」男人的隱忍以及目色的猩紅讓沈清心頭像是被人抓在掌心似的,她相信陸景行愛她,但這種愛,不是她想要的。

  而此時的沈清,也萬分清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倘若今日不將事情徹底解決,那麼往後,陸景行會有更多的機會來傷害她。

  多難得、在如此情況下,她那縝密的大腦還能快速做出運轉。

  「給你時間?」她問。嗓音平靜

  「給你時間傷害我?給你時間將我送入虎口,給你時間在外面彩旗飄飄?」她在問,話語微楊。

  「陸景行、你當我傻?我屢次信你,你給我的是什麼,你回報我的是什麼?你像個劊子手,拔掉了我一身尖刺,口口聲聲說要護我周全,可在我沒了自保能力時,又將我送上斷頭台,欲要借他人之手凌遲我,陸景行,我信你,就等於將脖子放在斷頭台上,等著被你以及被你身邊那些看不見的敵人所宰割,我信你?我信你麻痹,」一句話,從開始的平靜到後來的爆粗口,這段話,沈清面上的憎恨越來越濃烈。

  蔓延的憎恨像是毒刺般刺著陸景行的心臟深處,拔不出來。

  男人握著她的掌心滿是濕汗,甚至還在忍不住顫慄。

  深邃的眸子布著猩紅,盡顯隱忍無奈。

  「阿幽、求你,」這個能說會道能言善辯能舌戰群儒的男人此時像是成了一個剛剛牙牙學語的小孩子,反反覆覆只有這一句話。

  在也找不出任何話語來為自己辯解。

  在也找不出任何言語來挽救他們這場欲要分崩離析的婚姻。

  反而是素來寡淡不喜言語的沈清將談判桌上咄咄逼人口不擇言那一套搬到了自家先生面前,將其說的啞口無言。

  激烈的話語就好似一把刀子在戳著陸景行心臟,同的其鮮血淋漓。

  「陸景行,算我求你,求你放過我,」沈清將話語還給他,指望他們之間能好聚好散。

  「你別逼我,」她在言。

  她沈清,素來不是什麼仁慈的主兒,倘若是陸景行將自己逼急了,魚死網破的事情她並非做不出來。

  「阿幽、」男人再度開口,沈清伸手狠狠甩開他的掌心。

  猛然轉身,拉開門離去,站在門口眾人見包廂門突然被打開,原本靠在牆邊的男人門瞬間一個激靈,沈清滿臉淚痕一臉憎恨出來,隨著步伐的移動周身帶著隱忍的顫慄,而她的手卻始終在扒拉著自己左手無名指。

  戒指的年月有些長,若是在不摸護手霜的情況下欲要將其扒下來事件難事,可沈清做到了,其後果是整個指尖關節布滿了鮮血。

  冗長的走廊成了她的戰場,她的步伐漂浮,可這顆左右搖擺的心卻堅定無比。

  出門,院子裡有有處人工荷塘,七月、荷塘里的荷花正茂盛,鬱鬱蔥蔥格外好看,沈清伸手,堅決狠厲的將扒拉下來的戒指拋出一個完美弧度,扔進了那滿是淤泥的的荷花塘里,她想,若是她與陸景行之間的也能隨著這枚戒指隕落也是最好的。

  沈清的狠絕,這一刻,被跟隨出來的男人收進眼裡。

  她的心,是狠的。

  陸景行傷她有多深,她便有多絕情。

  愛過又怎樣?我不要你的時候,全世界都在為你解釋,我也會不要你。

  就像當初我要走,沒人能擋得住一樣。

  一頭野狼,並不會因被拔了爪子而變成小狗,即便它沒了捕殺的利器,但她心頭的那股子狠厲依舊存在。

  而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日益見長。

  沈清的無情,在江城是廣為流傳的故事。

  她跨大步離開的模樣異常決絕,每走一步就好似有把刀子刺在陸景行心頭似的,不將其刺的鮮血淋漓面目全非流血而亡絕不罷手。

  隨著戒指的隕落,奔赴而來的男人一口悶血噴涌而出,直接捂著胸口跪倒在地,這個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啊,就這麼被自家愛人傷的吐了血。

  沈清的那幾巴掌造就了他滿腔鮮血,而扔戒指的動作讓其一口氣提不上來,猛然咳嗽一聲,這一咳,一地鮮血尤為醒目。

  「阿幽,」男人一身驚喚響徹整個院落。

  而此時,將近行至門口的女人停住腳步,步伐堅定,背影決絕,良久之後,一陣清風過來,送過來了一句話;「陸景行、我不會再愛你了。」

  話語落地,沈清跨步離開,背影決絕,狠厲,帶著不可回頭的氣勢。

  這句話、傷的這個血氣方剛為國為民國的八尺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而此時,出了院子的沈清撲通一身跪倒在地上,這一刻,她像是被人抽筋扒皮了似的,提不起絲毫力氣,滿腔絕望成了她此時的代名詞,章宜見此,伸手按開車門,而後駕著她上了車。

  沈清也好,陸景行也罷,無疑都是愛對方的。

  但二人這愛,太累。

  累的她沒了身心疲憊沒了自我。

  累的她懷疑愛情的本質是什麼。

  今晚的沈清,絕情冷漠寡淡,無論陸景行這個天子驕子人中龍鳳如何開口求自己,她似是狠了心要將心底的想法進行到底。

  陸景行、皇子天孫,天之驕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男人從出生開始從未開口求過誰,從未挨過誰的巴掌,可今日,在面對自家愛人狠了心的要與其斷絕關係時,他緊張害怕之餘竟是開口求了她,試圖用卑微來挽救自己這場欲要滅亡的婚姻。

  企圖沈清可憐可憐他,在給其一次機會。

  可顯然,沒有。

  他的愛人,狼之心,從不會柔軟下來對任何一個人,若是她看中的敵人,必然會將其送進地獄。

  這個女人,靠著這股子狠勁在江城這個金融大城裡立足,在商場上與男人們廝殺,而後將自己的名片打造出去。

  短短四年,完成了別人四十年都不見得能完成的夢想。

  女人啊!心若不狠,地位不穩。

  她堅持人慾犯我必殺之的理念一路走到現在,對陸景行,她已算是仁慈,

  這個男人傷了她那麼多次,到現如今才被她宣判死刑。

  時間上,夠長久的了。

  這夜,原本是雨後的夜晚,可在九點多的時候開始又下起了濛濛細雨,將整個首都籠罩在一層昏暗當中。

  沈清將手中戒指扔進荷花塘那一刻開始,便間接性決定這一池荷花的壽命終結於今天。

  陸景行發了狂似的在雨幕里讓人將池水抽乾,忍著心頭之痛親自在淤泥里尋找那個被自家愛人遺棄了的定情信物,身後男人看著這一幕,無一不感到震驚。

  九點,天空細雨逐漸變大,可即便如此依然擋不住男人那顆欲要將戒指找出來的決心。

  眾人見此,下水幫忙。

  可憐了這一池荷花。

  就這麼成了犧牲品。

  章宜帶沈清回了瑤居別墅,這晚,沈清躺在沙發上流幹了眼淚,徹夜未眠,而章宜,更是不敢睡。

  她怕、怕沈清在人後撕心裂肺受不住這股子疼痛。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後半夜,客廳沙發響起了嗚咽聲,夜班哭聲,如同厲鬼嗚咽,尤為滲人。

  章宜伸手,從後背將其抱住,試圖用此行動來給她溫暖,那一瞬間沈清的嗚咽聲因有人疼,變成了隱忍不了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尤為慘烈。

  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自古帝王皆無情。

  這一慘痛教訓,只怕沈清會銘記一生。

  而那方,會所前,男人在池塘里尋了一整夜,最終在見到布滿淤泥戒指的那一刻,所有信念好似得到解脫,而後在一瞬間崩塌,哐當一聲悶響,這個八尺男兒倒地了。

  即便如此,他手中戒指,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夏季的清晨天亮尚早,陸景行倒地那一剎那將所有人嚇得一個驚顫,而後俞思齊快速做出應對方案將人帶進了基地,封了會所人的口。

  昨夜的這場風雨算是告一段落,陸景行暈倒再地的消息被壓在了會所里,不得外傳,而首都基地,軍醫們忙前忙後的身影也算是頗為讓人煩躁。

  當軍醫看見陸景行腫脹的臉頰時有半分愣神,臉龐上的五指山告知他們這腫脹來源於何處,可即便如此,眾人也不敢多問。

  只得給其消腫。

  在看看程仲然一手拿著冰袋敷著半腫的臉,一邊望向床上滴著水的陸景行,不免嘖嘆;「沈清這人,當真是心狠手辣,她踩下油門撞向我的那一刻,下了狠心要將我弄死。」

  即便昨晚已經過去,沉程仲然在想起這件事時,不免一身冷汗。

  而徐涵,候在一看照看陸景行,聞言側眸看了眼程仲然一眼道;「當初、老大去沈家談論結婚事宜時,太太當著總統閣下的面一腳油門轟到底,欲要將人弄死,若不是保鏢反應迅速,以同樣的速度撞離她,後果慘痛。」

  徐涵的話語,讓程仲然與俞思齊紛紛側眸,似是不敢置信。

  又似是在尋思著話語裡的真實信。

  程仲然暗自咋舌,不知該如何評論沈清與陸景行的婚姻,直至許久之後才開口;「像老陸這樣的男人要麼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圈在總統府當金絲雀,要麼娶一個門當戶的女人對其事業有幫助,娶了沈清,他固然愛對方,但這條婚姻之路絕對會比他的仕途更難走。」

  程仲然的話語在不大的房間裡響起,老三與老四等人紛紛側眸望向他,雖言語上不說,但都知曉,這話,沒錯。

  沈清不傻,甚至還心狠手辣。

  下的了狠心,這樣的女人一旦老陸為了利益將她如何時,她便不會那麼輕易任人宰割。

  說到底,二人終究還是在成長環境與看待事情眼光上有所差異,難怪長輩都說要門當戶對才行。

  這話,在陸景行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一時間,房間裡靜謐了。

  那方,沈清醒來已是下午光景,睜開腫脹的眸子看了眼窗外,陰天。

  屋內空凋傳來絲絲涼氣,她微微坐起身,身上毯子滑落再地,四周沒有章宜的身影。

  這個房子,她並不熟悉,但也知曉,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女人伸手,扶著沙發起身,整個人面色蒼白,虛弱無力,連帶著走路的步伐都是飄飄然,挪著艱難的步子行至衛生間,當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時,讓其恨不得將眼前鏡自砸了個稀巴爛它,這個面色蒼白如鬼的人怎會是自己?

  昨晚首都街頭的那出鬧劇並沒有散播開來,以至於總統府里身處高位的男人在知曉這一消息時,已是下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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