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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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凌晨一點整,陸景行尚且摟著自家愛人淺眠,擱在床頭上的手機微微震動,將懷裡人驚嚇住,他側身掐了電話,哄著自家愛人接著睡。

  而後才輕手輕腳起身,掀開被子拿著手機去了客廳。

  這通電話,來自陸槿言的司機。「何事?」司機此時未見陸槿言,便安耐不住給陸景行撥了通電話,急急忙忙告知事情,男人拿著手機站在客廳里寒了面色。

  陸景行找到陸槿言時,是在天台,

  寒冷冬日裡,零下的天氣,她著一身妮子大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抱著自己的身子悄無聲息。

  陸景行見到此情此景時,心頭狠狠一痛,邁步過去的步伐踉蹌下去,險些跪倒在地。

  徐涵隨著陸景行一起來的,見此,一口冷氣倒抽進來,伸手脫了身上羽絨服將陸槿言包住。

  這冰天雪地里,她若不是想死,怎會躺在這毫無遮蔽之物的天台上。

  這夜,本事個及其有素養的男人卻爆了粗口,這粗口爆給誰聽的,不言而喻。陸景行倉亂的腳步在樓道響起,而後,緊隨著是徐涵從電梯狂奔出來將車開到大廳。

  陸景行抱著昏迷不醒的陸槿言上了車,而那方,一輛黑色邁巴赫里,男人坐在車內,看著幾人慌慌張張的離去。

  良久,直至車子消失在拐角,他才輕啟涼薄之唇吐出堪比深夜寒霜的話語:「跟上。」司機一個震楞,緩了一兩秒,照做。

  古人云,新年新氣象,萬事要在新的一年有個好的開端,而陸槿言的這個開端顯然是不怎麼好的。

  新年第一天,經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抽筋剝骨之後奄奄一息被送往醫院,整個人近乎只剩半口氣。

  急救室內,醫生圍著陸槿言轉悠,一旁、站著閻羅王。

  且還是一張陰沉著臉的閻羅王。

  2013年的開端,只怕是與這一屋子人來說都是不好的。陸槿言連夜被送進醫院並非什麼好消息,陸景行並未告知眾人,伸手掩了消息。

  這夜、醫院外一輛黑色邁巴赫停留許久,司機去了又來來了又去。

  均是一句話:「陸小姐還未醒,什麼情況醫生不敢告知,陸少在受著。」「恩、」男人闔著眼帘應了一聲,未曾說過要離開。

  這夜、於陸槿言也好,於彭宇也罷,經歷的都是抽筋扒皮之痛,痛的他身心劇烈,卻只能隱忍不發。樓上,是冰涼的長廊,樓下是冰冷的車廂。

  這夜、陸槿言躺在病床上渾渾噩噩,彭宇坐在車裡守了整整一夜才驅車離開。清晨五點,陸景行一通電話至總統府,吩咐林安也許事情,但未曾提及陸槿言。

  這些事情關於沈清與兒子。陸槿言在度醒來時,已是下午光景,一睜眼,便見陸景行雙手抱胸坐在床前椅子上閉目養神,床頭上放著來自清幽苑的保溫桶。

  她欲要開腔,奈何嗓子太過干啞。

  試了幾次,開口的嗓音時如此破碎不堪;「景行。」

  男人睜開眼帘,入目的便是陸槿言蒼白的面容以及無力的眸子。「喝水?」他問。

  後者點點頭。

  陸景行伸手倒了杯水,將床頭按起來,端著餵下去。

  一杯溫水下去,嗓子才稍稍有些好轉,最起碼,不會發聲困難。

  下午,南茜送來餐食,陸景行伺候陸槿言用餐,全程無言,不曾詢問昨夜半句。

  而陸槿言呢?許是覺得病房裡的空氣太靜悄悄了,望著陸景行將餐盒擺放整齊擱在茶几上,看著他進浴室洗手,而後轉身出來抽出紙巾擦乾手中水漬。

  「不問什麼嗎?」他的動作,因為陸槿言的話語一頓。

  但也只是一秒之間而已,繼而、他繼續手中動作,淡淡溫溫,不急不慢。

  伸手將手中紙巾揉成一團,精準的拋到垃圾桶里,落進去。

  拋物線是如此的優美。

  「你的事情你自己會處理好,」他不問,是因為尊重她的感情生活。

  在陸家,陸槿言與彭宇之間的那段過往是不允許提起的。只因,情情愛愛是在是太過傷人。

  而陸槿言也確實是真心付出過,這二人,明知到頭來不會有任何結果,卻還在發芽的階段將藤蔓顫到了一起,當初狠心剪短,卻不想,即便是剪短了,她們心裡的那顆硃砂痣會一直都在。陸景行話語落地,她低頭一笑,萬般無奈。

  從沈清與陸景行的婚姻發生裂痕時,她站在陸景行這方去勸說沈清,只因她知曉,在家族與事業之間的那種無可奈何到底有多痛心疾首。

  她是過來人,那種親手打斷自己骨頭的時刻到底有多痛,她至今記憶猶新,即便是過去多年也未曾忘記過。

  所以、沈清與陸景行的婚姻,她總是無意中去幫襯他。

  只因自己歐國感同身受。她們生長在這個家族裡,遇見自己所愛之人已是極其不容易了,有、自然要全力以赴。

  誰也不想在權力之巔孤獨終老。這條路,她們可謂是匍匐前進的,即便路途上的尖刺讓她們鮮血淋漓,但好在、、、、守得雲開見月明。「也好,放下了,就要展望未來了,」視線落在窗外,屋外天氣沉沉悶悶的,沒有半分陽光。

  新年的第一天,便是如此天氣,確實是讓人提不起半分好心情來。「但願你是真的放下了,」多年之前,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說了同樣一句話。

  卻不想,她只是將自己的感情掩埋在泥土裡,不讓世人發現他。

  可埋藏在泥土裡的種子碰到雨水終究是有生根發芽的一天,生根發芽了怎辦?

  除了自己親手連根拔起似乎再無其他方法。

  即便這個過程會讓你痛徹心扉,撕心裂肺,感受削骨之痛。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陸槿言灼灼目光落在陸景行身上。

  後者望著她一時靜默。

  「我無路可退不是?」生在這個家族就註定了婚姻不能入他人一般順暢,權利將他們逼至絕境,一絲絲陽光都未曾給過他們。

  讓她們在愛情與權利這條路上相愛相殺,誰也不得好過。陸景行靜默的面色更是沉了沉,望著自家姐姐,無話可說。

  她們之間,確實是無路可退。

  陸槿言住院的消息並未散播出去,只因陸景行壓得確實是極好的。

  這方,節假日這種東西對於高亦安來說似乎並沒有多大實質性,他依舊身處公司,身旁依舊是秘書跟隨。

  晚間,臨近下班時分,接到來自陸槿言秘書電話,那方言語了什麼,

  舒澤之間老闆收拾桌面的手直接停住了,反倒是頗為一本正經的等著對方言語完。

  三五分鐘過後,高亦安掛了電話,將手機擱在桌面上,繼續為完成的動作,不緊不慢。

  沒有半分慌忙之意。

  這夜、首都城內寒風呼嘯,不似前幾日的天氣溫和,樹梢被吹彎了腰。

  舒澤見此,呢喃了句;「只怕是要降溫了。」高亦安聞言,駐足望了眼黑壓壓的天空,恩了一聲,抬步下樓。

  黑色賓利行駛在首都寬闊大街上,除了公司停車坪,高亦安直接道出地址。

  舒澤聞言,疑惑。

  但未曾過多詢問。

  從盛世集團去醫院,開車要二十七分鐘,經過是一個紅綠燈路口,沿路看見了四五撥執勤的警察。

  到醫院時,秘書見上面有停車位,自然而然的將車停在停車坪是,左邊是一輛紅色保時捷,右邊,是一輛黑色馬巴赫。

  而他們,夾在正中間。「需要我陪您一起上去嗎?」秘書反身詢問。

  男人開口拒絕,而後推門下車。

  下車時,才見右方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光是看著便足以讓人生厭。

  自見到陸景行的座駕開始,邁巴赫便被他劃入了黑名單,實在是喜不起來。

  陸家人的座駕,清一色的邁巴赫,就連沈清也是如此。

  見到這車,高亦安便覺腦子微疼。

  走了兩步,似是覺得身後有目光追隨自己,男人腳步微微停住,回首,卻見邁巴赫里有人坐著,在看車牌,插在兜里的手狠狠緊了緊。

  這車……。

  片刻,轉身離去,跨步進了醫院。入了屋子,寒涼之氣逐漸消失。

  男人跨大步直接抄樓上而去,高級幹部病房裡,陸槿言靠在床頭,旁邊坐著秘書在給她回報工作。

  推門而入,秘書止言。

  二人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只聽男人邪肆嗓音響起;「這麼敬業?」

  「高董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知曉?」進屋子不敲門,這男人非得將這麼沒教養的一面顯露出來?「我以為、陸董生著病喊我過來,應該是很著急的大事,容不得拖拉,」所以就省了敲門的這道工序。

  巧言善辯。

  陸槿言似是知曉他的性子,看了眼秘書,後者識相出去。

  將空間留給高亦安與陸槿言二人。

  秘書離開之後,病房裡一時間靜默下來,顯得有些靜悄悄的,只剩下加濕器的工作聲,許是因為地點有些改變,今日難得沒有半分硝煙瀰漫的痕跡。陸槿言自然是感受到了,不免開口取笑高亦安,無非是以往嘴巴跟吃了砒霜似的人,今日怎就良心發現了?

  而高亦安是如此回應的;「不想落個欺負老弱病殘的名聲。」

  話語一處,陸槿言有片刻靜默,望著高亦安的眸子沒了那股子揶揄。

  反倒是心裡想,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原本站在門旁的男人邁步過去,拉出秘書臨走之前擺放好的椅子,扯了扯褲腿坐下去,姿態高雅,目光一如往常帶著輕蔑。「躺在病床上還忙工作,是不是該給陸董發一個最高勞模獎?」「高董給我發嗎?」男人冷嗤一聲,及其不屑;「你要是為我掙錢,別說是勞模獎,愛國獎我都能給你發出來。」愛國獎,恩、應該是及其簡單的三個字了,但陸槿言聽在耳里卻是那麼的不是滋味。

  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他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不在瞎扯直奔主題,高亦安也好,陸槿言也罷都想快些結束這場交談。

  這也是他們之間商量事情的一貫准側。

  病房裡氣息沉沉,出去這二人一本正經商量事情的聲響,在無其他聲響。

  一番交談結束,欲要離去時,高亦安起身說了如此一句話;「人生如果沒有跌至起伏,便不會看清一些東西。」

  「過來人?」高亦安簡短的一句話語迎來的確實陸槿言冷著嗓子的一聲詢問。

  觸及到陸槿言的目光,男人背脊一僵。

  心裡頓時閃過一句話;人之患在於好為人師。

  過來人?行至他們這個高度的人誰的故事不是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說過來人這三個字,無疑是諷刺的。

  他本不想多管閒事,但……「彭副總統在樓下。」

  言罷,伸手推門出去。

  人這一生,沒有經歷一些刻骨銘心的傷痛是很難獨自行走的,她們最不該的是站在權利之巔還去肖想什麼勞什子的感情,無非就是自找死路。

  你生來就是王者,已經優於常人,卻還妄想在這個基礎上在進一步成為人生贏家。

  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必然會關掉一扇窗。

  若是門和窗子都為你開了,那只能說明你人生已行至盡頭。高亦安簡短的幾個字讓坐在床上的陸槿言心頭猛然之間一抽搐。

  似是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猛然之間被人握在掌心似的。

  太過難熬。

  在樓下,在樓下。

  已經如此決絕了,還不夠?

  這夜、高亦安去了又來,未曾過多停留,不過是數十分鐘額功夫,離去時,他前行的步伐停在了黑色邁巴赫前,靜站數秒,視線落在車內,片刻之後,轉身離去。

  而車內人,自然是將他此番動作盡收眼底。

  元旦,沈清回了江城。

  清晨醒來,陸景行已不再,這種時日,在他回了首都之後時常發生,她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是未曾詢問,陸景行清晨跟管家「串通一氣」未曾發揮到作用。沈清離開時,僅是給男人發了通簡訊。

  但、陸先生未能及時看見。

  待想起自家愛人時,拿起手機才看到信息。

  很簡單的一條,【回江城了】陸景行看到,已經是四五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一通電話過去,沈清坐坐在車裡往茗山別墅而去,男人聲響淡淡柔柔,輕聲言語詢問,沈清一一作答。

  「早點回來,」此時,他說不出什麼「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溫情話語。沈清離了首都回江城,足以讓他沒有絲毫安全感,即便兒子此時依舊在首都。

  二人聊了幾句,話語不多,陸景行現行掛了電話,只因這會兒正忙之時。

  這日、到達江城已經是中午光景。

  許是沈南風提前打過招呼,沈家已經備好午餐。

  餐桌上,沈風臨似是心情頗好,笑意不斷,與兒女交談之間更是彰顯慈父之溫慈。

  這日下午時分,沈風臨帶著沈清與沈南風兄妹二人去了東方山寺廟,說是新年祈福,但實則,不過是想去為嚴歌謠續長明燈而已。

  一行四人,未有沈唅不知曉其中真諦。

  擺過大殿,沈南風喚來沈唅避開了父女二人,帶著她在寺廟裡轉悠,聊及唐晚在醫院的情況,沈唅微微哀傷。

  同沈南風說著自家母親分情況,沈南風聽著,面色平平,但心底,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有些事情,太過清明,便足以讓人分不清方向。

  祈福殿內,沈清跪於蒲團之上,沈風臨站在身側,二人靜默無言。

  誰也未曾開口言語。

  良久,沈風臨出去,正當她欲要起身離開時,身旁有一身影直直跪下,手中握著香火,對著前排墓碑行叩拜之禮。

  動作平常的好似無數次上演過似的。沈清側目望著身旁男人,落在一側的手微微縮緊,帶著些許涼意。

  當初不知道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只想,熟識沈清的一切,幫她完成所有遺憾。

  一番叩拜結束,他起身,望著沈清,伸出手,後者思忖良久最終還是將手遞了上去,在面對沈南風時,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敢太過隨意。

  寺廟之行結束,因著沈唅的提議一行人去了醫院看唐晚,沈清呢?

  她未曾進去,只是尋了個藉口在醫院旁找了間咖啡館靜坐些許時候。本就是她親手將唐晚送進去的,這種時候在去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說句黃鼠狼給雞拜年也不為過。

  來來往往之人,或許不乏以前商場上的合作人士,見她坐在次數,有些片刻呆滯,而後邁步前來打招呼,言語之間一如往常那般客套。

  她本是想清靜清靜,但無奈有人前來攀談,雖不想,但不回應或許顯得有些許不禮貌,便也算是耐著性子會了幾句話語。

  片刻,許是看出沈清面色有些懨懨,對方識相離開。

  遠遠的,一些些議論聲傳出來;「聽說首都最近大風大浪,這沈清回來是來避風頭的?」「別亂說,」男人一聲輕喝,阻了女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而這幾句話,沈清自然是聽見了的。

  等了些許時候,沈風臨與沈南風三人未曾出來,沈清先行一步離開。

  沿路,在醫院附近買了一捧鮮花,提了些餐食與酒品往墓園方向而去。同一條路上,自然是不遠。自上次離開江城,許久未曾祭拜郭岩。

  此番,正好。

  夜間,晚餐結束,沈清站在院子裡往這一方翠竹,沈南風端著一杯清茶邁步過來遞給他,道謝,伸手接過。

  「行至2013年,你我相識21個年頭了,」靜謐聽風的空氣里突然想起如此一句話,讓沈清手中茶杯險些端不穩。

  詫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後者淺淺一笑。

  帶著淡然,思及那日唐晚重傷,沈風臨在醫院說的那些話語,他心裡,抽抽的疼著。

  對於沈清,不是不愛,只是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他保持沉默,只是因為太愛,愛到知道自己沒了言語的權利。

  之所以將這份深愛掩藏起來,是怕表現的太明顯,到最後連陪伴在她身旁的資格都沒有。

  保持距離,只因愛到極致。

  「你父親很愛你,在用你不知道的方式愛著你,或許這種方式不是你所愛的,但同為男人,不得否認的是,他確實在縝密的關注著你的一切。」許多話語,他不適合說,但此時氣氛僵硬,不得不找些話語來打破這份僵硬。

  沈風臨處心積慮將他撮合到沈清身旁去,想讓自己能給她所缺失的溫暖,可最終,因自己的怯弱喪失這一切。

  在回想,是如此淒涼。

  聽聞沈南風跨度極大的兩句話,沈清唇瓣抿了抿。

  思緒有些飄忽。

  但卻未曾開口接話,有些話語,不說,並不代表她不知曉。

  而此時,她已經用行動來表明一切了。

  這夜間,沈清欲要休息時,秦用敲響了房門,而後一砰純白的滿天星出現在她眼前,卡片上赫然寫著新年快樂四個大字,字體蒼勁飛舞,一看便知曉出自誰之手。

  滿天星的花語:守護、卑微的愛。

  臥室內,坐在床上的女子盯著那捧白色滿天星看了許久,最終按下燈,將自己扔進被窩裡。

  晚間、陸景行一通電話過來,沈清已經昏昏入睡,電話響起,男人為曾開口言語,卻聽到那側小傢伙的咿咿吖吖聲,嗓子有些沙啞,似是剛剛哭鬧過。

  詢問,男人似乎並不準備讓在出門在外感到安心,反倒是將事情往大了說。

  聽得沈清是心驚膽戰。

  這日晚間,陸景行從辦公樓回到住宅樓,蘇幕正抱著下傢伙坐在沙發上,許是有事情,貼身管家站在一旁拿著文件同她言語什麼。

  陸景行自然而然的走過去接替了蘇幕手中工作。

  後者起身,遠離了在沙發上抓著玩具的小傢伙。

  好傾心聽管家言語。

  沈清時常說,兒子太過鬧人,有時候帶著是及累的。

  陸景行時常說:男孩子鬧一些腦子活。

  但今日,陸景行將自己說言語的這番話推翻了

  只因,他伸手圈著小傢伙坐在沙發上,不過是起身去對面沙發拿了個靠枕的功夫,原本扒拉著沙發上玩具的小傢伙突然栽了下來。

  在臉面與地毯相隔不過兩厘米的距離,陸景行伸手抓著衣服將人拉了起來。

  得虧他有個一身功夫的親爹,不然,這一摔,落在地毯上的玩具上,不破相怕是不行的。

  蘇幕遠遠的瞧見了,倒抽一聲,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而屋子裡,老爺子跟老太太怕是也嚇得不輕。

  小傢伙許是嚇著了,陸景行抓著人落在沙發上時,只見他手中拿著玩具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自家親爹,一臉呆萌,片刻之後,驚天動地的哭聲席捲而來。

  陸景行前一秒還想;膽子還挺大。

  後一秒,迎接著的便是驚天動地的大哭聲。

  這不是膽子大,是像沈清,反射弧比較長。

  玩具不要了,短短的胖嘟嘟的手臂死活圈著陸景行的脖子不撒手,哭聲一陣一陣不曾間斷,蘇幕快步過來,伸手給人擦著眼淚。

  如此模樣,是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別是嚇著了,」老年人,終歸還是有些迷信思想。

  陸景行此時柔聲安慰著小傢伙,款手的大掌落在他後背輕輕安撫著,說著溫軟的話語。看見兒子載下來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顫的。

  地上滿滿當當放了那麼多玩具,並非每一件都是棉娃娃,若是臉面著地,可如何是好?「好了好了,乖乖,沒摔著不是,」屋子裡想著男人寬慰的聲響。

  小傢伙哭鬧聲不停,本事尖銳的嗓子逐漸變得沙啞,蘇幕心疼的不得了,伸手欲要將人從陸景行手中抱過來,無奈,離了路精心哭鬧聲不停反增。

  這夜、陸景行似是又回到了出差之前的地位,小傢伙除了他誰也不要。

  這個素來有潔癖的男人啊,今夜卻被自家兒子粘的連個洗澡的時間都沒有。

  本是迷迷糊糊要睡覺的小人兒,他一動彈,小傢伙哼哼唧唧的。

  十足十的一個小沈清。

  索性,陸先生放棄了。

  看了眼時間,眼見還早,給愛人撥了通電話過去,沈清的聲線才一想起,懷裡迷迷糊糊的下傢伙醒了,咿咿吖吖的扒拉著陸景行的手機,似是知曉電話那側是他親媽似的。陸景行將今晚驚心動魄的狀況告知沈清時,那側是長時間的靜默,而後輕言詢問;「寶寶沒事吧?」「沒事,」陸景行答。「只怕是嚇著了,一晚上誰也不讓抱,」他刻意將事情說的嚴重,期望沈清能道一句馬上回來之類的話語。這夜,陸景行一邊抱著自家兒子睡覺,一邊同自家愛人聊著日常瑣事。次日,沈清反身欲要回江城,原定3號回去的人卻在2號準備離去。

  沈風臨面色稍稍有些僵硬,秦用也開口勸阻。

  未有沈南風問了關鍵一嘴;「是不是出事了?」沈清穿著大衣的手停了一下,繼續手中動作,開口答道;「昨晚打電話說辰辰險些從沙發上摔下來了,許是嚇著了,清晨起來不見陸景行哭鬧的厲害,我回去看看。」

  事關孩子,不是小事。

  沈風臨叮囑幾句,而後將目光落在沈南風身上,後者瞭然,一起返程首都。

  2號下午,沈清到達機場直奔總統府,才進去,便聽見小傢伙的鬧騰聲。

  但這聲響,在她還未見到人時便停止了。

  只因、午休起來不見陸景行便張開嗓子哭了起來,而陸景行這日顯然是沒去總統府的,聽聞哭鬧聲便尋來了。

  不過是片刻功夫,小傢伙的哭鬧聲止住了。

  沈清邁步前去,來不及洗手便站定在父子二人跟前,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面頰。「來、媽媽抱,」伸手,將人從陸景行懷裡抱過來,好在,還要她。「看你下次還皮不皮,」佯裝冷臉說了這麼一句,誰曾想,這麼不能惹。不過是說了一句,便撇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張開雙手朝陸景行這方而去。

  「知道媽媽再說你是吧?

  」陸景行笑著將人抱過來,

  心下得意,不愧是他兒子,賊精賊精的。

  本就是心中擔心,見人沒事,沈清心也穩了。

  進盥洗室洗了手才出來。而陸景行笑悠悠的抱著小傢伙租在地毯上玩耍。

  眼前事大堆玩具,白貓也參與其中。

  她就納悶了,為何她將白貓放出來,總有人說,陸景行放出來就沒人說了?

  沈清將心中所惑問出來,卻被陸景行賞了一個白眼。

  「頂風作案跟暗度陳倉的性質能一樣?」他將白貓放出來往往都是挑著蘇幕不再的時候,而沈清呢?

  真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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