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沈清藏的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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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行的一席話,讓沈清一顆清冷的心咯噔了一番,他說,一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殺她們的人絕非善類,她懷孕時,追殺她與陸景行的人,既然是副總統?

  這其中,隱藏這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說政場鬥爭已經兇惡到如此地步了?

  那麼陸槿言從這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她與彭宇之間的關係明顯不簡單,痴男怨女?還是郎情妾意?

  這世間,許多東西不能細想,細想之下,便會及其恐怖。

  彭家與陸家本就是政場對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彭宇與陸槿言都是不可能的存在,甚至是敵對狀態,可並非,這二人似乎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前程過往,刻骨到彭宇送的狗死了,陸槿言嚎啕痛苦。沈清想,陸家,到底誰才是失去最多的那一個,宴會場上,彭宇與陸槿言的互動不像是敵對狀態,遠遠看著,倒是有些愛而不得的味道。

  如果,這二人情投意合,卻因為家族之間的利益不得不分開,這才是最恐怖的。

  天家的人,於他們來說,個人感情與利益都是小事,真正放在首位的,是整個家族的興衰,是整個家族的成敗與繁榮。

  明明是在溫暖的室內,暖氣充足,而沈清卻突然覺得後背陰風閃過,將她冷的一激靈。

  諾大的客廳里,傳來蘇幕哄孩子的聲響,沈清卻覺得這聲響一點兒也不溫柔,甚至是帶著些許冷厲。

  她做了一把推手,將一切事情都推上了斷頭台,陸家與彭家之間本就是可以暗地裡較量的,可一時間,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如果對方想弄死我,地點不會是他首要考慮的,」良久之後,沈清道出實情。

  總統府竟然有鬼,那麼證明彭家依舊有足夠的能力跟陸家想抗衡。

  沈清不會傻到以為只要躲在家裡就相安無事了。

  「阿幽,」那側,陸景行抬手抹了把臉,儘是無奈。

  言之有理,但若是將她拉上來做鬥爭的話,更是叫人不放心。

  「準備讓我孤軍奮戰?」男人無奈一聲響起,沈清清清淡淡冷嘲問了一句。

  明知兩家關係現在已經緊繃,陸景行卻還想將她圈在總統府,當真是極為可笑。

  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王道。

  這夜、陸景行收了電話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情,蘇幕許是一直聽著客廳里的舉動,沒有聽聞到聲響,才推門出來。

  手中依然是抱著小傢伙。

  「晚上還帶著一起睡?」蘇幕溫聲問道。

  沈清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實則,在蘇幕眼裡,沈清並不算是一個事事巨細的好母親,比如夜間孩子踢被子,她會有些後知後覺,往往起夜的都是她。

  在比如,晚上鬧騰,換尿布,沈清也不是個熟練之人,甚至手法還不如陸景行。

  但這些,可學。

  沈清帶著孩子睡覺,蘇幕必然是要一起的,只因、陸景行要求。實在是操碎了心。

  這日晚間,總統府並不安靜,陸槿言與老爺子陸琛三人在書房商量對策至良久,甚至異常激烈。

  陸琛對陸槿言可謂是旁敲側擊敲打著警鐘,後者雖說面色淡淡,但心底卻異常冰涼。

  這場風雨,尚且只是刮在莫家頭上,但誰人不知曉,彭娟在z國的企業就是彭家的後盾,自古政商不分家,此番,莫家女兒出了緋聞,且還是壓倒性的,怎麼能對彭家沒有影響?「這次事情或許會好辦很多,」一番言論結束,陸琛端起杯子潤了潤嗓子,看著老爺子跟陸槿言深沉開口道。「什麼意思?」陸槿言問,高位對決如何容易?「彭娟在z國被以商業犯罪的名頭押進了最高檢,我想,跟沈清脫離不了干係,」一番話,讓屋子裡的人靜默了半分鐘。

  就連老爺子都用錯愕不已的眸光瞅著他,似是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言語,但陸琛、即便是身為一國總統,所知曉的也只是這些而已。

  卻還是在被人刻意隱藏之後才知曉的。

  「她哪裡來的權利?」老爺子問,似是不可置信,對於沈清她們自認為知根知底,怎會突然冒出一個z國人來。

  「暫且不知,」陸琛搖了搖頭,同樣是有些疑惑。

  或許,沈清跟z國那邊的家族有些牽連。

  亦或許,他們起初根本沒有窺探進她的本質里。

  是藏的太深?還是故意將底牌埋的很沉?

  書房裡有過一閃而過的靜默,「砰」的一聲,老爺子大掌與桌面的碰撞聲,嗓音略微高昂;「去查,必須探個究竟。」

  事關重大,如果沈清當真跟z國那邊的皇家權貴有牽連,事情的本質意義就會變的不大相同了。陸槿言將目光落在老爺子身上帶著錯愕,似是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靜靜淡淡的目光跟帶著探視燈似的,似乎想更深層次的探個究竟。

  但無奈,老爺子的城府,她修煉幾十年之後都不一定能得來。

  這夜、陸家三人坐在書房商量事情,無疑z國那邊無縫對接的手段成為了重點,讓這三人不得不去細細思忖揣摩。首都這方莫家女兒出了緋聞滿天飛,按理說,莫夫人身為一個母親,此時必然是要回來掌控大局的,但無奈、、、、、首都的人望眼欲穿都沒能將人盼回來。

  直至第二日,首都緋聞又轉變了個方向,從莫菲的出軌亂搞變成了莫夫人一早便知曉此事,所以今日東窗事發,身為一個母親她也不想回來。任由自家女兒是死是活,這方,莫家人聯繫z國那方的人,卻被告知莫夫人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這一消息,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一時間,彭家都動盪了。

  書房內,彭家老爺子端坐在客廳里,雙手扶著拐杖,整個人面色寒沉的近乎要滴出墨水來,空氣一滯在滯,一屋子後人無人敢言語何。「z國那邊怎麼回事?」老爺子冷聲詢問。

  可回應他的不過是冗長的靜默而已。

  彭宇也不知曉此事,對於他國的事情,對方似乎也是個及其深沉之人,不可窺探。

  若是知曉,他也不會如此被動。

  明顯彭娟在z國被人算計了,如同粘板上的魚肉似的毫無還手之力。

  如今首都的事情正在風口浪尖,鬧得如火如荼的。

  誰能分開心神去解決z國的事情?

  前有狼後有虎。

  老爺子氣的臉色煞白,拐杖落在地上咚咚作響;「陸家當真是當我們吃素的?」「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政場上怎能讓她們一人獨大,」哐當一聲,拐杖掃掉了桌面上的茶杯,落在地上粉身碎骨,沒了形狀。

  彭宇冷臉站在一側,目光並未落在老爺子身上,反倒是低垂首望著地面,目光沉沉。

  首都的緋聞,z國的壓制,一切來得如此巧合。

  這一切,是出自陸家之手,還是出自沈清之手?

  莫菲口口聲聲說這是沈清的手段,他不信。

  不信這個江城來的女人會有如此大的本事蕉攪弄朝堂風雲,且還是從m國到z國。

  她何來的這天大的本事?

  若真是如此,怎一早沒看出來?而是任由陸家欺壓到現在?

  不信,斷然是不信的。

  首都的商場,能攪弄風雲的女子,尚且也只有陸槿言一人有這本事而已。若沈清能有這個本事,對於陸家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國與國之間的交合,都是桌子面兒上一套,桌子底下一套,若非公眾事情,誰會出手幫你?

  國與國之間有許多東西是做給媒體與民眾看的,都是為了共同利益,而如今,莫夫人被壓著,卻不是因為國與國之間的共同利益,而是因為其他,這個其他,即便是他身處副總統這個位置上都摸不透是何。或許關乎利益,或許不關乎。若是關乎利益,一切都好解決,可若是不關乎呢?

  世間萬物,涉及金錢都好解決,就怕,看的不是金錢。

  「彭宇、」老爺子一聲冷嗤聲將他思緒拉回。

  「爺爺、」他答,話語畢恭畢敬。「必要時候,可以棄了菲兒,亂我政途者,不可留。」

  一段話,分了四句說出來,且每一句都足夠冷厲,老一輩的革命家在乎的是自己這一輩子拼勁權利換來的仕途。

  在仕途與他人的性命與名譽面前,一切都可以被拋棄。

  即便那個人事他的親外甥。彭宇聞言,靜默了數秒,而後點了點頭,欲要轉身離開,只聽老爺子在身後繼續冷聲開口;「大是大非面前,沒有個人情感,你要清楚,陸家與彭家之間的角逐不會停歇,陸槿言是很好,但終究她不夠愛你。」「彭宇、她若愛你,尚且可以為你放棄一切,但她做不到,你又何須在生死關頭去手下留情?塵世之繁蕪,人性之醜惡,愛恨之糾纏,今生前世,不過浮生一夢,夢盡緣散,是永恆不變的定律。」冷沉堅定的話語讓欲要離去的彭宇頓住了腳步,此時,他思考的不是老爺子這句話是何意思,而是在想,陸家人是否也會如此挑撥離間陸槿言,她此時,會不會也在面對家族之間的險惡。

  此時的他,本不該去想這些事情的,可出奇的,事情又倒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彭陸兩家在政場上分崩離析,讓她們二人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不定,誰也不想拋棄家族,誰也不敢就此放棄生來的一切。最終,夢醒緣散,十幾年過去了,在度回到人生起點,需要去做抉擇,需要去做選擇。

  萬幸的是,她們此時,不再是情侶關係,甚至連普通人都算不上。他很慶幸。

  「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你比肩而立站在船頭的妻子,而並非一個站在對岸與你對峙的人,你與陸槿言之間,更像是周瑜與諸葛亮,同生在一個朝代,但只能容下一人。」

  既生瑜何生亮,陸家站在高牆之上為何彭家也想上去,或者反過來說彭家站在牆頭之上,為何陸家也會在上面。

  彭宇跟陸槿言之間的感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孽緣。

  走到底,剩下的只是拿著槍指著對方的額頭,誰心狠手辣誰才能活下去。

  心慈手軟的那個人必死無疑,只因她們之間,太過熟悉對方了。

  在一起多年,摸透了對方所有的心理活動與情緒。

  到了這種時候,賭的是整個家族的性命。

  生在皇家,太多生不由己。

  這夜,彭宇離開祖宅,前往自己在外別墅,路上,副官驅車,而坐在后座的男人手裡夾著一根煙,煙霧苒苒升起,但他未抽一口,反倒是視線落在窗外,周身傳出孤寂蒼涼的影子。

  好似這路上的繁華的夜景暖黃的路燈,車內溫暖的暖氣都不足以讓他柔化一些。

  良久,男人伸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暗了一串號碼,留在手機屏幕上,想撥出去,但最終也只是想了想而已。

  這夜,總統府,陸槿言將新來的那隻蝴蝶犬抱上了二樓臥室,讓她躺在自己床上,而她,身著一身粉色絲綢睡衣,披散著頭髮落在肩頭。

  整個人顯得慵懶而又孤寂。

  修長的指尖落在蝴蝶犬柔軟的毛髮上,一下一下落上去,緩緩撫摸著,動作看起來是如此漫不經心,卻也是如此的沉重。

  家族之間的戰爭,落在兩個尚且還有感情的人身上,怎能不痛心疾首?

  表面風平浪靜,誰能想到他們內心是如何驚濤駭浪波濤洶湧。

  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或早或晚而已。

  十幾年之前尚且給自己做過心理建樹,十幾年之後,這一切似乎都要重頭開始。

  閉著眼睛睡覺的蝴蝶犬抬頭撩了她一眼,陸槿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把你送給我的那個人,在必要時候我可能會葬送他一生?蝴蝶啊!當只寵物多好,吃了睡睡了吃,哪裡有人世間的這些紛紛擾擾,哪裡會被這些情情愛愛都困擾,真是傷腦筋的很,為情字最難勘破。」在家族利益面前,一切情情愛愛都是小事。這一些,陸槿言早就知曉了。

  可能如何?

  她此生,生在這個家族裡,早已定好了命運。

  如陸景行所言,她要感謝沈清,感謝沈清將一切都推上斷頭台,讓一切來的兇猛了些。

  不至於在這場糾葛中在耗費過多的時間,抽筋斷骨也只是痛的了這一回了。

  恍然間,一滴清淚落在蝴蝶身上,狗狗一個驚顫,嗚咽了聲,陸槿言笑了笑,拍了拍它的腦袋,抱著它的身子下了床。而後,伸手,抄起被子將自己悶在裡面,隔絕所有外在空氣。她的一顆心,顫的何其厲害。

  凌晨兩點,恍惚之中的人被床頭柜上手機吵醒,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困意頓消,整個人萬分清醒。這夜、在苦難之中做抉擇的何止是陸槿言一人。

  凌晨某別墅區,男人單手夾煙立於陽台之上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黑暗。

  佇立良久才靜下心來撥出這通電話。

  那方接起的速度卻是如此緩慢。

  正當他以為這通電話近乎結束時,才傳出陸槿言清冷的嗓音。「睡了?」男人問。「孤家寡人,除了睡覺似乎也沒別的事情可幹了,不似彭副總統,」這話、無疑是諷刺的,諷刺他佳人在懷。

  那側,迎來的是彭宇的冷笑聲。

  夾著夜間的寒風,冷笑聽起來是如此刺耳。

  「寶寶,非得這麼諷刺?」原以為他會直呼其名,卻並非。

  這一聲寶寶,讓她恍然之間覺得回到了十幾年前那種密愛時期。「何必呢?傷人傷己,」陸槿言開口,伸手掀開被子起身,按開地燈,出門朝起居室而去。寶寶這個詞已經不適合用在她們身上了,現如今的她們,處在戰火邊緣,一不小心,二人就要拔刀相向。

  或許還會死在對方刀下。

  在來、他身旁睡著別的女人,卻還能這個自如的開口來一句寶寶,也不知曉是噁心她,還是噁心自己。

  「也是,別懟我了,指不定今晚就是你我之間最後一次心平氣和的通話了,」彭宇說這話時,夾著些許可憐兮兮的味道。

  這也許真的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心平氣和通話的機會了。

  畢竟,家族大業擺在眼前,誰能做到獨善其身,脫離家族去談什麼情情愛愛?

  越是高層之人,越把家族利益看得重。

  只有那些小市民市儈之人才不喜自家人好,真正的豪門貴族,真正的君子之家,他們是願意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

  家族的繁榮昌盛,代表的是永久的興盛。

  個人,永遠只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昏暗的起居室里,陸槿言摸索著開了瓶紅酒,倒了杯,而後端著杯子進了臥室,靠在床頭上低低品著,那側是靜默的。「你說、你我之間政壇相遇,誰更甚一籌?」陸槿言笑著問出這句話,可心頭卻是苦澀的。「要遇見也是我跟陸景行,」那側似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我與景行是一家人,你與他為敵我怎會袖手旁觀?繞來繞去不過是你我之間的戰爭罷了。」家族利益,不談個人。彭宇一聲冷笑;「陸槿言,你殘忍到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給我?」「長痛不如短痛,處在副總統的位置上不是最為明白,自欺欺人這四個字是多麼虛妄麼?」自欺欺人?當初就是因為自欺欺人才會有了這段孽緣。

  若是沒有當初,她們之間現在興許是極好的。「也是,」男人點了點頭,站在暗夜中的人顯得格外寂寥。「別手下留情,不然會對你有愧疚之情,」陸槿言沉穩的嗓音響起,在空曠的臥室里顯得尤為冷酷。

  愧疚之情?

  彭宇一個閃神,電話卻被掛斷。

  次日清晨,總統府依舊是風平浪靜,洶湧的暗潮尚且還未浮到水面中來。

  沈清抱著孩子下去,老太太從她手中將小傢伙接過去,她伸手,捏了捏酸脹的臂彎朝餐室而去。

  身後,是陸琛與老爺子從院子外面進來的交談聲。

  這日早餐,餐桌上並不安靜。

  老爺子有意無意將話題落在沈清身上帶著套問,後者懂,但不怎麼開口言語,甚至是刻意保持沉默。

  莫家的緋聞依舊在天上飄。

  塵世間的流言蜚語最能將一個女人踩至谷底。

  莫菲此次劫難過去,不是瘋癲,就是變的更加強壯。

  強壯?

  沈清的窮追不捨似乎並沒給她這個機會。

  緋聞爆出,再來就是前男友的各種緋聞,商場上的各種黑洞。原本後續的這些事情若是莫夫人在絕對是能壓制住的,但可惜,她不再。

  此時沈清想弄死莫菲,輕而易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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