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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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行抱著自家愛人朝臥室而去,掛著彩的面龐帶著一些許輕笑。

  練家子?算是吧!畢竟多年之前彭宇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接著睡,」陸景行伸手將被子給人攏好,俯身在其額頭落下一吻,伸手關了大燈。

  欲要轉身進浴室時,衣角卻被小爪子抓住,回首,只聽沈清柔聲詢問;「你今天回來很晚。」「有事情去了,」陸景行伸手將扒拉著人衣角的手拽開,故又重新塞進被子裡。

  「總統府的事情嗎?」沈清問,嗓音溫溫糯糯。陸景行沉吟了會兒,而後點了點頭;「算是。」「明天還忙嗎?」

  「不忙了,」陸景行回應,許是覺得沈清的話語太多,反身坐在床沿封住了某人的唇,「乖、睡吧!不早了,我洗個澡就來。」浴室內傳來流水聲,沈清躺在床上睜眼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將思緒歸攏。

  她有意旁敲側擊,而陸景行卻刻意迴避。

  總統府的事情?呵。

  翻身,將面頰埋入被窩裡,緩緩蹭著,應當是溫暖的,可沈清只覺稍稍有些冰涼,這個冬日還很漫長,這年,還剩兩個月。

  陸景行洗完澡出來,見沈清微微彎著身子躺在床上,是那種及其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男人渾身冒著熱氣站定了會兒,而後伸手掀開被子上床,原想伸手將人帶進懷裡,沈清卻自動靠了過來。

  「周三郭岩三七,可能要去江城,」沈清溫溫淡淡的嗓音帶著些許困意,靠在陸景行肩頭,有些懶懶的模樣。「讓劉飛送你去,」陸景行溫聲答,話語溫軟。

  寬厚的大掌從被窩裡探進自家愛人光潔的後背,來來回回,但卻沒有過分動作。

  「不了、章宜跟覃喧也會去,」柔柔開腔拒絕,話語隨意。

  陸景行只是點點頭,良久之後,臥室靜默,二人似乎都睡著了,但實則,誰也沒有。

  沈清的心在與陸景行的數句談話之中緩緩沉下去,饒是她旁敲側擊將郭岩的事情拉到明面上來說,陸景行似乎並不準備過多言語何。

  夜、靜悄悄的。

  夫妻二人相擁而臥,如此溫暖旖旎。

  ——

  這方,首都某別墅區內正被陰暗籠罩著。

  高級別墅群,樓與樓之間相隔甚遠,秘書將車子使進別墅院內,男人推門下車,跨大步而去,而後伸手將車門關的震天響,讓車內的秘書嚇得一個驚顫。

  屋子裡亮著幾盞廊燈,似是在未晚歸之人留一盞指路明燈,男人站在玄關處換鞋時,心裡怒火有一瞬間的下壓,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歐式別墅裝潢精緻,從擺件到家具,無疑不彰顯這個屋子裡主人的品味。

  茶几上放著一捧嬌艷欲滴的粉紅色百合花,遠遠的便能聞到肆意的芳香。

  男人伸手按開客廳壁燈,讓暗暗的屋子稍稍有些亮堂,而後起身,欲要朝臥室而去,行至沙發處時,見茶几上出了那捧百合花之外還有一份般若心經,男人靜看數秒,伸手抄起心經上樓。

  木質樓梯,男人穿著拖鞋踩在上面靜悄悄的,無任何聲響。

  臥室房門留有一條微微的縫隙,姿態平穩的男人推門而入,伸手啪嗒一聲按開大燈。

  躺在床上安睡的人被突如其來的光亮給驚嚇醒,撐著身子坐起來時滿面驚恐未消,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本後如磚頭的般若心經。

  偏頭躲過「飛來之禍」將視線落在男人身上,他一身工裝在身,原本微掩著的房門被推開,男人面色平靜單手插兜站在門口,面色看似平靜但實則周身陰冷的氣息堪比這屋外冬日的寒霜。

  男人深諳的黑眸未帶一絲絲感情,冷冰冰的瞧著她,似是大半夜回來不是找她溫存的,而是找她「秋後算帳」來了。「怎麼了?」迎著他冷怒的眸子,被驚嚇醒的女人坐在床上微微開口問道。

  伸手將凌亂的髮絲別至而後似是一點也沒被剛剛那「飛來橫禍」的書籍給嚇到。

  亦或是壓根就沒被彭宇這盛著冷怒的眸子給嚇到。

  男人望著她平靜的面容好一會兒,而後才冷聲開口;「你去找過她?」

  聞言,床上女人放在被子下的手狠狠一頓,指尖稍稍有些泛白,但面上卻依舊平靜,絲毫沒有半夜沒嚇醒的那種驚慌之態;「找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有警告過你,」男人抬步朝床側而去,一步一步邁過去,女子身子微微縮了縮。

  臥室里,靜悄悄的,剩下的只是男人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她仰頭望著男人,見他如同平常似的伸手扯了扯褲腿坐在床沿,伸手捏著她瘦弱的下巴,不算冷聲,但也不算溫柔;「忘記了?還是不想記著?」「為什麼不能找?我是現任,她是前任,即便是找她聊聊也不過分,」女子開口,略微有些強詞奪理。彭宇暗沉的眸子對上她倔強的視線,有一絲晃神。

  像、極像。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

  男人未直面應允她的話語,反倒是伸手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動作緩慢。

  但卻讓床上女子渾身緊繃,面色倏然蒼白,躲在被窩裡的骨節分明,近乎顫慄。

  「嵐嵐、平日裡我對你應當算是極好的,肖家的產業,你的事業,都是我穩步提上去的,我也跟你說過,我對你,無過多要求,偶爾吃吃飯,陪我坐坐便可,但你、不聽話,」男人落在她腹部的手來來回回,動作不重,但也談不上多溫情輕柔。

  肖嵐的臉此時慘白的厲害,無半分人色可言。

  原本還佯裝鎮定的身子此時顫慄的厲害。

  望著彭宇的目光更是帶著一絲絲掩飾不住的驚恐。

  不聽話三個字,可謂是咬的及重的。「你去找她,為何?想耀武揚威?還是想炫示你的地位?恩?」一連三問甩出來帶著冷涼。

  「還在?」在問,男人落在她腹部的手緩緩落至腰間狠狠用力,捏的她倒抽一口冷氣,險些失聲喊出。「不再,」她顫慄開口,盡數隱瞞。

  可彭宇是誰?人生行至近四十年,又在政場上摸爬滾打,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

  一個小丫頭片子,呵、在他面前賣弄玄虛,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不再?」男人眉眼微楊,似是在細細琢磨她這兩個字是何意思。

  肖嵐不敢開口,緊張的眸子落在他面龐之上帶著些許顫慄。

  她是怕的,這個男人陰桀無常,時而大喜大怒。

  外人眼裡,他是鑽石王老五,前途無限,可被養的這段時日,她知曉,這男人根本就不如外界談論的那般風光無限,他時常喊她一起吃飯,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甚至不讓她言語,給她規定用餐禮儀。

  起初、他以為這個男人在教她成長。

  後來,才發現,他教給她的這一切不過都是某人的行事作風,她根本就是一個替身。

  當她初見陸槿言時,被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給吸引,吸引的,並非她的高貴的面龐與氣質,而是她舉手投足之間的細小末節,這一切,都跟那個男人教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原來,她就是一個刻製品。即便最後事情被戳穿,她咆哮怒問,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隨意翻著文件的男人漫不經心來一句;「倘若不是替身,你以為我憑什麼會看上你?憑你那個開著一間公司的父親還是憑你那個是醫院主任的母親?憑你的能力還是才貌?」

  她的這些在某些人眼裡或許是很優秀的,可在彭宇這個生在頂端的人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她那個企業家父親,醫院主任的母親,在他看來不過都是隨意踩踏的人。夢境一夕之間被打碎,她想逃離,卻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跟魔鬼一樣的男人。

  他依舊會教她一些東西,但她不在聽話的去照搬照學。

  甚至出了忤逆的心思,這男人都知曉,但卻不言語。

  只是笑看她,而後不痛不癢的在商場上使了點絆子,讓她父親險些進去。

  後來,她才知曉,這個男人,她惹不得,除了聽從還是聽從。

  可此時、明亮的臥室里,男人細細琢磨那兩個字良久,許久之後才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冷聲道;「我喜歡聽話的你,最多明日,明日若是還在,你知曉我的手段。」男人說著,伸手拍了拍她驚慌失措的臉面,肖嵐一陣驚恐,半爬在床上伸手落著男人衣角,近乎聲淚俱下開腔;「你不能這麼殘忍。」男人居高臨下看著拽著自己衣角的女人,近乎睥睨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要怪,只能怪他投錯了胎,投在一個異想天開的母親身上。」

  言罷,伸手揮開女人的爪子,跨大步欲要離去,卻聽聞身後一身撕心裂肺的哭腔聲傳來;「如果他投到了陸槿言肚子裡呢?」「如果是陸槿言懷了你的孩子呢?你也會心狠手辣的讓她打掉?」明知結果如何,但她偏是想問。

  有些人明知撞了南牆會痛的撕心裂肺,但偏偏還是要去撞。明知自己是陸槿言的替身,明知此事問出這句話會得來怎樣的答案,但卻偏生還是想親口聽他說出來。「如果是她懷孕了,只要是我的,不生也得生。」兩個女人,兩種結局。

  一個是想生,不能生。

  一個是不生也得生。

  愛與不愛,在這一瞬間顯得異常清明。

  臥室里的哭鬧聲此起彼伏,直至彭宇出了臥室門,肖嵐才反應過來,猛然翻身下床赤腳追出來,伸手拉住欲要下樓的男人,修長的手臂狠狠穿過男人健碩的腰肢;臉頰貼在他寬厚的後背上,嗓音微微顫慄;「讓我生下來吧!以後我都聽你的話,你讓我怎樣我都怎樣,算我求你,你不要,但不能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啊!」

  「一開始我就警告過你不要異想天開,肖嵐,成年人,要守規矩,」彭宇伸手緩緩將圈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扒開。

  肖嵐用了勁,但這男人的勁道比她的還大,伸手手腕扒開,捏的她臂彎泛白。

  男人擒住她的雙腕,低頭,看了眼赤著腳淚花帶雨的女人,伸手捧上她的面頰,大指緩緩抹去女人眼角的淚水,而後伸手將人抱起往臥室去,安頓在床上,甚至是及其輕柔的替她掩好被子,「乖乖睡一覺,明日讓趙娟帶你去醫院,弄完之後記得給我看報告,恩?」他柔聲叮囑,就好似明日要出差,出差之前告訴女朋友在家要小心什麼,做些什麼。

  如此溫柔眷意的嗓音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如此殘酷無心。

  他說,弄完之後給他看報告,似是擔心她在跟上次一樣不老實,不守規矩,不懂事。

  還在異想天開。

  肖嵐滿面淚水,伸手抓著他的手腕重重搖頭,「也是你的啊!」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開口;「如若你當初聽話一點,不算計喝醉的我,不扮成她的樣子,這孩子也不會來,傻、這種時候。」男人伸手擦去她的淚水,繼而溫聲開腔;「要怪、只能怪你不負責任將他帶到這個世上來,你犯的錯,怎能落到我頭上來,我倆住在一個屋子裡大半年,要睡你,早就睡了,何必等到一個多月以前呢?你說是不是?」話語和其溫軟,可在肖嵐聽來,就跟凌遲拿著刀子戳她心臟似的。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明明是他心狠手辣不要這個孩子,卻還在怪她不該將她帶到世上來。

  「明知自己是替身,就該有點替身的覺悟,要有些許專業性,若是換成她,我恨不得能一晚上就讓她懷孕,可惜你不是,要分得清主謂才行。」

  要是換成她,可惜你不是,無情的話語在肖嵐腦子裡來來回回,盤繞著,揮散不去。

  她想將男人無情的話語趕走,但發現,趕不走。

  越是想逃避,便越是清晰。

  她不知道彭宇與陸槿言之間的事情,但知曉,這個男人及其愛陸槿言,愛到甚至恨不得將自己變成她。

  愛到喝醉了跟她搞在一起都一口一個槿言一口一個寶貝的喊著。那晚,是她耍了心機手段,穿著一件與陸槿言同樣的衣服,畫著那個女人平日裡的妝容,上了他的床。

  她是第一次,但他不是,他急急忙忙進去時找不到家門,一口一個槿言寶貝喊著讓幫幫他,話語似是對自己的生疏感到頗為不滿,帶著些許委屈。

  而後進去,似是覺得緊澀,伸手捧著她的面頰用她迄今為止只聽過一次的語調詢問她;「寶貝兒,是不是我太久沒愛你了,恩?」她全程未言語,他處處安撫得到,她稍稍高漲些,他便停下來寬慰。

  抱著她安撫。

  稍稍迎合些,他便欣喜若狂似的討好著。

  他怎會知道,情到濃時,他一口一個好想你,還沒吃飽,還不夠,還想再要的那些話語有多傷她的心,有多讓人難堪。

  那夜、外人傳言的禁慾系男神變成了不知飽足的饕鬄。

  她明明感受到了,他還不夠,還想要,但卻抵著她的額頭軟軟糯糯帶著些許委屈開口徵求她的意見,她不點頭,他便不動作。

  直至她緩緩點頭,男人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似的欣喜若狂找不到家門。

  床笫之間的安撫聲,聲聲柔情,帶著溫柔眷意。

  她扮成陸槿言上了他的床,身體享受他的溫暖,心靈卻在百般受到摧殘。

  那夜、吃飽饜足的男人摟著她躺在床上柔聲詢問;「寶貝,我厲不厲害?」她許久未回答,男人磨著她。

  她恩了一聲,聲調淺淺懶懶。

  男人半撐著身子在她面上落下一吻,話語間的雀躍之意難掩;「我這麼厲害,你可不可以別不要我?」那夜的她、只覺平地一聲雷,轟隆響起。

  平日裡高傲於孔雀的副總統,竟然也會有害怕被人丟到的時候,何況這個男人近乎不惑之年,原來也會有害怕被人拋棄的時候。她的第一次,獻給了這個將自己當成替身的男人,雖用了些許手段,但心甘情願。當夜,她離開,直至次日下午才出現在男人面前。

  見面,卻是被人溫柔相待,男人抱著她坐在膝蓋上,蹭著她的面頰,低低沉沉開口;「昨夜好似做夢了。」

  做夢?不是。

  是真實的。她知道,但不敢說。

  直至一個月後,二人吃飯時,一桌子的葷食讓她乾嘔不止,傭人的一句「是不是懷孕了?」

  讓男人起了疑心,擱下筷子,帶著人去了醫院。彭宇離開了,肖嵐坐在床上思緒放空,卻被門口一聲響動將思緒拉回,赤腳下床拉開門,赫然瞧見候在房門外的兩個保鏢。

  一瞬間,她知曉,自己被監視了。

  這個男人來真的。這夜、男人坐在車裡良久,才轉身離去。次日清晨,沈清醒來時,陸景行不再,抱著孩子下樓才聽見茶室傳來陸琛的怒問聲。

  似是在詢問陸景行臉面上的傷為何而來,質問他知不知曉作為國家的臉面最基本的職責是什麼。

  沈清抱著孩子靜站幾秒鐘,而後轉身朝客廳而去。

  客廳內,陸槿言正端著咖啡面色凝重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霧氣。

  即便是沈清抱著孩子站在她身後好一會兒,也未曾發覺。

  此時,許是離得遠了,茶室里的冷怒聲並未傳到客廳里來。

  小傢伙被沈清抱在懷裡咿咿呀呀的嘩啦著小手,陸槿言聽聞聲響反應過來,而後伸手將咖啡杯交給一側管家,朝小傢伙伸出手,面上帶著淺笑;「來、姑姑抱。」沈清順勢將小傢伙交給她。

  反倒是她站在一側看著小傢伙跟陸槿言互動。

  半刻鐘後,先出來的是陸景行,看著陸槿言抱著小傢伙站在客廳里走動著,神色一頓,僅是一秒便收回。但這一頓,還是被沈清收進眼裡。

  「睡好沒?」男人邁步過來,伸手圈上自家愛人後腰,寬厚的大掌在其後腰來來回回。

  自懷孕腰痛過後,陸景行便養成了這個習慣。

  圈著她時,習慣將手放在她後腰來回。

  「睡好了,」沈清淺應,話語溫溫柔柔。

  「今天周末,」陸景行開腔,話語暗藏深意。

  沈清微微歪頭看著他,只聽男人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蹭了蹭,悶聲笑道;「陪我去總統府。」「無聊,不想去,」沈清直言拒絕,想也不想。「在家也無聊,」陸先生開口。

  沈清笑;「難為您知道我在家無聊,」話語落地還不忘撩人一眼,這一眼,讓陸景行笑了。

  淡淡裊裊,帶著些許寵溺。

  「總覺得你這話是在控訴,」男人輕笑開口,笑著揉了揉某人發頂,跟摸寵物似的。

  她笑,未曾應允他的話語。

  早餐期間,老太太心血來朝抱著小傢伙上了餐桌,這一早上的慘況可想而知。

  鬧著腰抓東西,不給就哭。

  陸景行說,養嬌慣了,蘇幕卻將他這話給駁了回來,無非是才幾個月大,懂什麼?

  一屋子人護著自家兒子,縱使他在有本事也不會傻到在這種時候舌辯群雄。

  這日、沈清沒去總統府,也未曾在第一時間去公司,反倒是在家陪著小傢伙玩鬧了許久。久到章宜電話過來她才動身離開總統府,依舊是劉飛跟隨。

  沈氏集團的周末並未有多少員工,但因為沈清的要求,秘書辦的人悉數上班。

  清晨,沈清從電梯出來,章宜邁步而來用官方的語氣開口道;「許總已經將賠償送來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還預約你今晚的晚餐,我暫時回絕了。」章宜像沈清報告工作,前者一邊聽著一邊朝辦公室而去。

  「讓你查的東西呢?」「確實是有過一段時間的壓制,但後來,陸董不知為何鬆了手,」昨夜,沈清發了條簡訊讓她朝陸槿言與莫家的事情,這件事情許在商場上壓根兒不算什麼秘密,隨意打聽都能知曉。

  陸槿言確實有壓制莫家一段時間,但動作不大,最後不及而終。

  章宜雖疑惑沈清為何會問這件事情,但她不說,身為秘書的基本職責便是不過多詢問。身為這個城市的後來者,許多事情外人不告知,當事人刻意壓制,她根本無從去探尋個究竟。

  好比、陸槿言與彭宇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她們二人現在是何狀態。

  這些事情重要嗎?

  看起來不重要而已,但怎會不重要。

  下午時分,陸景行電話過來,彼時她正在公司與秘書辦的人交代事情,電話未曾第一時間接聽,反倒是章宜手機響起,看了眼,見是劉飛的號碼,伸手接起。

  那側道出來意,章宜翻身會辦公室將沈清手機拿出來遞給她。

  伸手拿起看了眼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沈清並未第一時間撥過去,反倒是等會議結束之後才動手。

  那側、男人接起,話語溫溫;「阿幽?」

  「恩?」她淺應,手中文件嘩啦作響。「今日周末,」陸景行開腔,話語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沈清知曉他話裡有話。靜了靜。

  只聽陸景行在度開腔道;「平常工作在忙都行,周末該休息還是要休息,在不休息,兒子都該跟你不親了。」小傢伙不黏沈清,在整個總統府都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陸景行一番話語無疑是在提點沈清,告知她閒暇之餘還是要多陪陪孩子。

  沈清翻著文件的手一頓。

  心裡一痛。

  良久之後應允道;「只是一些收尾工作沒解決而已,解決完就回去了。」「好、早些回去,」陸景行回應,而後二人聊了幾句便收了電話。

  對於孩子,她像平常母親那樣,白日上班,下班準時回家,應酬幾乎推光,除了偶爾有事出門,及大數都是按時上下班的,陸景行回說這些,其中包藏著些許私心。這點私心,沈清知道,但不言明。

  這日下午三點,沈清結束手中最後一些許工作收拾東西準備回總統府,章宜此時進來見她要走,詫異道;「要回去?」「恩、」她點頭。

  「不是說晚上一起吃飯?傅冉顏都定好地方了,你這是要放我們鴿子啊?」章宜稍稍有些憤憤不平開腔,帶著些委屈。沈清站在原地靜了靜,確實覺得如此不大好,兩難,實在是兩難。

  良久,還是章宜給她出謀劃策;「要不、去你那清幽苑?我跟傅冉顏還沒看到辰辰過呢!」

  一來聚餐照舊,二來,還能看看小傢伙。

  沈清想了想,可行。

  總統府不好進,但清幽苑,好過總統府,劉飛帶著人便能上去。實則,許久之前就想過讓章宜她們看看孩子的,但無奈,總統府戒備深嚴,一般人等若是想上去得花不少功夫,而她也不願去討這個麻煩。

  下午、沈清先行送二人去了清幽苑,而後在反身回總統府接小傢伙。

  彼時,老太太正抱著孩子在屋子裡玩鬧,小傢伙樂呵呵的聲響在屋子裡尤為鮮明。

  她同老太太說明意思,老人家顯然是不大願意,話語雖溫慈,但不難聽出弦外之音。

  「奶奶,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沈清試圖開口解釋。

  但老太太依舊是不依。

  一番交涉下來,沈清明顯看出,她今日若是想抱著孩子出門是見及其困難的事情,老太太不是說屋外天寒地凍便說病菌多之類的話語。

  看似是關心小傢伙,但實則就是不放心她這個當媽的將孩子帶出去。

  沈清人生行至二十六載,身旁知己好友不多,除去高亦安與章宜等人似乎再無其他。

  她懷孕生子,閨蜜想看看孩子似乎不為過。

  但僅是這點要求,老太太似乎都不能滿足。

  心中有氣嗎?

  自然是有的,但也不能將孩子搶走不是?

  沈清靜了靜,伸手提起放在原先交到傭人手中的包轉身離開,此舉,無疑是在宣洩對老太太的不滿。片刻,後方的蘇幕與陸槿言從花房過來,原先是聽聞傭人說沈清回來了。

  這一來,人不在,不免問了嘴。詢問林安,林安為難,不敢吱聲,反倒是老太太對沈清的態度有些吃味,開口道;「回來說要抱孩子回趟清幽苑,不同意,氣呼呼的走了。」蘇幕蹙眉,陸槿言亦是如此。

  而後開腔道;「奶奶、沈清是辰辰的媽媽,抱出去也沒什麼啊!」

  這當媽的想要抱孩子出門還要經過老太太的同意,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小傢伙身子單薄,說的簡單,抱出去受了風寒如何?」老一輩的思想終歸是有些守舊的。

  陸槿言還想在說,被蘇幕拍了拍肩膀,低聲耳語了句,後者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去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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