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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看了,任何鏡頭也沒辦法完全復原的好看。

  「可以。」千夜點頭,順理成章地忽略了第一個問題,「你們帶筆了嗎?」

  女孩們尷尬搖頭:「沒有……」

  「我有。」導演從包里翻出一隻油漆筆,千夜接過來,問:「你們要我簽到哪?」

  女孩們心有靈犀地把背包送到他面前:「包上!」

  千夜簽完名,兩個女孩也沒有再繼續打擾,激動地揣著包回住處了。

  她們是跟著公司來這裡暫時待半年,平時也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一回去,兩個人靠在一起,拿出手機發出憋了許久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千夜哥哥了!]

  [還有小江董!]

  [哥哥好美!弟弟好帥!他倆好配!]

  群里成員們紛紛冒泡:[???]

  [先不說其他的,你們還記得這是唯粉群嗎!]

  [可是真的好配嗚嗚嗚!]

  [guna!不配,你們兩個叛徒!]

  吃完晚飯,一行人坐車回到預定的酒店。

  小城再偏僻,相對來說還可以的酒店也是有的,住進去別的不說,起碼不用擔心聽到隔壁房間的說話聲。

  千夜去洗澡,江冽用自帶的熱水壺燒水,順帶換上了床單枕頭和被子。

  江冽不算有潔癖,只是不喜歡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和千夜親近。

  他對千夜有著病態的獨占欲,這點體現在方方面面,就連拍攝天籟之音用的場地,其實也是榕江旗下的。

  等千夜洗完出來,江冽給他吹好頭髮,接著才自己也去洗。

  千夜看著關上的浴室門,磨砂半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到江冽映出來的修長身形,線條流暢,肌理分明。

  除了,嗯……

  千夜移開眼,喝完一杯放到現在剛好溫熱的水,視線落到床上,床上用品都是他很熟悉的款式,他和江冽在上面纏綿過許多遍。

  千夜:「……」

  江冽洗澡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帶著熱氣出來,見千夜一言不發地捏著杯子,目光出神地看著某處,不明所以地問:「哥哥,你怎麼了?」

  「在想要不要報警把你抓起來,」千夜認真地說,「你好變態。」

  江冽坦然地把這句話當做誇讚,抱著他上床。

  明天還要拍戲,江冽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吻了吻他的唇角:「晚安,哥哥。」

  某人雖然說要報警,但到了睡覺時間,還是回親了江冽的眼睛:「晚安。」

  第二天,以及接下來幾天的戲都是分開拍的。

  陸敘和容善有一段時間的零交集,這段時間裡,容善迅速成為人群里的焦點,在這座小城裡,他的一切、哪怕是說的普通話都顯得與眾不同。

  人人都嚮往他,人人都追逐在他的身後。

  只有陸敘不敢。

  陸敘一無所有,他從前並沒有因此而自卑過,即使被那麼多不學無術的混混嘲笑,他也沒有低過頭。

  可他在容善面前自卑,那是一種清楚明白自己和容善的差距而生出來的自卑,他連闖進容善眼裡的勇氣都沒有,即使他知道,容善根本不會看不起他。

  少年的尊嚴單薄,自卑也單薄,他每天在學校里行色匆匆,唯恐撞到容善。

  可是除了他,沒有任何人知道。

  學校不大,陸敘再怎麼躲避,也還是會看到容善,每一次,他都只敢借著人群,悄悄往眾星捧月的方向看一眼,仿佛只是不經意的一眼。

  一眼就夠他藏在心裡好長時間。

  而這時的陸敘也不知道,容善也看到了他,也認出了他,也發現這個男孩子在躲著自己。

  容善不動聲色就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備受嘲笑的家境,他乖戾孤僻的性格,以及他打工的修車鋪地址。

  容善朦朦朧朧明白了他躲自己的原因。

  學校里許多人都說陸敘凶,對陸敘避而遠之。

  也有人知道他其實是被逼無奈,他經常被一群混混纏著,但因為怕惹麻煩,還是同樣對他敬而遠之。

  學生們都默契的不和陸敘接觸,沒有人和他交流,陸敘也成為學生堆里的異類。

  容善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臉上的血跡,幾乎要糊住眼睛,可他望過來的眼神,沒有地痞流氓的陰狠下流,而是近乎稚童般的茫然無措。

  雖然只有一瞬間,可容善還是看清了。

  他不過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

  陸敘和容善再次相遇,是在容善轉學一個月後的傍晚。

  故事裡寫,這天的夕陽仿佛被誰捅了一刀,鮮血流遍了天空。

  為了等候這樣一個夕陽,所有人等了兩周,這期間只能拍別的。

  陸敘穿著修車鋪里給的粗糙工裝,仰躺在車底,半眯著眼睛專心致志地給一輛傷痕累累的車換上新零件,汽油味無孔不入地沿著呼吸鑽進他的大腦,難聞但已經習慣的氣味,他在隔壁電焊機的噪音里自娛自樂,將自己當做一名笨拙的醫生,車就是他的病人,汽油味變得稀薄的時候也是他手術快要完成的時候,多順理成章的聯想,可是他忘了那天的汽油味到底在什麼時候變得稀薄了,因為容善、和他身後搖搖欲墜的夕陽突然一同流進了他眼裡。

  容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髒亂雜的修車鋪看起來一點也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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