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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門當戶對,實乃良緣,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罷。

  她與魏峙,兩個人里有一個人得了圓滿,便已很好了。

  至於她……

  她自嘲笑笑,她尚背負著復國大業,背負著萬千岐人的希望,有什麼資格掛念兒女情長呢。

  能救下萬千岐人,便很好。

  她抹了抹眼淚,有些懊惱自己的多愁善感,如今這節骨眼兒上,哪裡還有功夫傷春悲秋呢。

  她又忽地想起了李牧白,想起了他那令人動容的表白。

  她本以為自己對他也是有好感的,誰知真的上陣了,她才明白,心裡有人了,便再也接受不了旁人了。

  對於李牧白,她只能婉拒了。

  若是不能接受李牧白的心意,那此地便不宜久留了,需得儘快離開才是。

  她起身去窗邊看了看天色,已然月上中天,靜謐一片了。

  白日裡錦衣衛已然搜查過這裡,如今應當是安全的罷。

  她如此想著,小心翼翼地掏出和齊姜聯絡用的暗信,朝著天空,放了一支。

  小小的一支竹釘射向天空,「咻——」地一聲泛出些許光亮,似流星划過,卻不似煙火那般絢麗奪目,不是約好之人難以察覺它的存在。

  夏竹悅放完暗信,坐在窗下靜靜等待了許久,都不見齊姜來找自己,不禁很是忐忑不安。

  莫非真如李牧白所說,外邊現在形勢嚴峻,困住了齊姜她們嗎?

  也不知齊姜現下如何了,她隱約有些緊張,不停地往窗外張望。

  然而直等到黎明時分,也未曾見到齊姜的身影,夏竹悅熬將不住,不禁伏在几上迷濛睡去。

  「公主。」

  忽地一聲輕喚驚醒了本就睡不安穩的夏竹悅,她恍然睜開眼睛,一望之下,且驚且喜,急急拉住已然翻窗躍進來跪伏在自己身前的齊姜,

  「齊姜。」

  「齊姜來遲,還請公主恕罪。」

  齊姜跪伏在地,低聲請罪。

  夏竹悅忙拉她起來,「你安全便好,暗信放出去這麼久不見你來,我著實擔心。」

  「有兩個人跟蹤我,擺脫他們頗費了些功夫,來晚了。」

  齊姜匆匆解釋著,四下檢視了一番,見夏竹悅無礙,略鬆了一口氣,復又有些猶疑,

  「我白日裡來找過這裡,卻並不見您。」

  「你來過?什麼時候?」

  齊姜說了時辰,夏竹悅細細想來,那時她正同李牧白避於密室,便告訴齊姜,

  「那時候錦衣衛也來搜府了,我去避了避,恰巧同你岔開了。」

  「錦衣衛.」

  齊姜很是詫異,「並無什麼錦衣衛啊,若是錦衣衛也在搜索這裡,我豈能察覺不了?」

  「……」

  夏竹悅聞言愣了愣,咬著唇瓣兒沉默了片刻才問道:

  「那.外頭現在什麼境況?被捉去的那個婦人,當真招供了嗎?」

  「招供?」

  齊姜更為詫異了,關切望著夏竹悅,「公主您怎麼了?怎的會這樣想?咱們岐人,便是自盡了,也不會出賣族人的啊。」

  齊姜見夏竹悅似乎有些震動,眸中閃過不敢置信,咬著唇瓣兒幾乎要落下淚來似的,急急安慰她,

  「您別著急,那天我帶著她們撤離的時候確有一個夫人被捉去了,但當夜我們便去營救出來,已經送出城往關外送去了,並無大礙。」

  「那麼,也沒有驚動魏國皇帝麼?」

  「為何要驚動魏國皇帝?」

  齊姜十分不解,「不過是個岐人婦女罷了,又不知道什麼龍脈金窟的下落,僅僅關押在衙門裡,並不是多麼緊要的要犯呀。」

  「我知道了。」

  夏竹悅低低應著,心亂如麻,一時間理不清李牧白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齊姜不知其中內情,並不明白公主為什麼忽地如此仿徨傷感,但她瞧了瞧天色,不得不開口催促她,

  「公主,我們眼下怎麼辦?」

  夏竹悅沉默許久,終是抬起頭來,「出關罷。」

  齊姜聞言,很是贊同,「也好,魏國也只剩下些收尾的事兒了,您早些出關坐鎮才好。」

  忽地似想起些什麼,夏竹悅拉過齊姜,低低囑咐著:

  「那孩子在隔壁院兒的廂房裡,由兩個乳母照料,我去把他抱來,咱們一同走。」

  「是。」

  齊姜應了,轉身隱匿了起來。

  夏竹悅整理了情緒,抹乾了眼淚,定了定心神,推開門扇往隔壁院兒里走去。

  天色已然蒙蒙亮了,泛著薄薄的霧氣,露氣未散,竟寒過漫漫長夜似的。

  夏竹悅心下寒涼一片,她從未想過,心灰意冷竟是這般滋味。

  雖不知李牧白究竟出於何種目的要欺騙她,但這已然足夠令她,再也無法去相信他了。

  他所說的喜歡,當真是喜歡麼。

  他所說的保護,當真是保護麼。

  他已然知曉她是岐人,難道他如此做,也是為了探究那虛無縹緲的龍脈金窟麼。

  她不敢深想下去。

  罷了吧。

  她匆匆行至小嬰兒所在的廂房,還未走近,便聽見聲聲啼哭和乳母疲倦無奈地低哄聲。

  緩緩推開門扇兒,只見一個乳母神思怠倦地抱著小嬰兒來回踱步,另一個乳母已然歪在臥榻之上,鼾聲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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