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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這點,郭槐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他正色道:

  「現在事情已經難得人盡皆知了,徐靖再不快點,可就壓不住了。」

  他也是急了,天下初定就鬧出了個這樣的事。

  現在全天下的眼睛都盯著聞肇,絕不能出一點錯否則說不定就前功盡棄了。

  畢竟就是郭槐這樣的粗人也懂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民心所向才能穩固江山。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想到那位應城主,郭槐看著聞肇的神色忍不住問到:

  「聞爺,屬下再多嘴問一句,揚州屠城之事,你怎麼就那麼相信不是那位應城主幹的?」

  說實話,剛剛聽聞此事時,郭槐是懷疑阿青的。

  要他說,這事放在應青身上並不意外。

  誰要是擋了她的路,她也不是可能真的干。

  但聞肇卻是一聽就斷然否決,說絕不可能。

  態度之堅決,語氣十分強硬,當時就把郭槐都震住了。

  心裡原本懷疑的小火苗就像迎面來了一大盆水,立馬就被澆了個乾淨。

  似是沒想到郭槐會這麼問,他怔了一下才肯定地說:

  「此事有諸多疑點,所以定不會是她做下的。」

  聞肇這話把郭槐聽得有些懵:

  「有疑點,她不就該有嫌疑嗎?」

  怎麼有疑點反而為她洗清了嫌疑。

  聞肇神色有些晦暗,眼神幽遠:

  「她不是心慈手軟之人,這些年來手裡沾的血不比你我少。

  從當初應城被圍時的叛軍,到她奪下京都,應城能走到今日這個地步,也是成山的屍骨堆成的。」

  話說到這,他又忽然話鋒一轉道,

  「不過,她殺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避諱,一樣天下流傳人盡皆知,但這其中無任何異常。

  可唯獨這一次,卻疑點重重。

  還有,此事早就被徐靖給封禁了,外人根本無從知曉,又怎會在一天之內傳遍天下,傳得太快了。

  這背後要是沒有人在推動,根本不可能。

  另外。」

  說到這聞肇指了指桌上新到的信接著說,

  「徐靖新傳來的消息,揚州百姓幾乎都死於中毒。

  應青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她要殺人從來都是乾脆利落,你何時見她下過毒。」

  郭槐聽到這,恍然大悟一砸手心,道:

  「沒錯,聞爺,這話說的對,別的不論,單單下毒這一點就不像那位應城主能做出來的事。」

  就像他,明明能一刀砍死一個人,又何必多此一舉還跑去買毒藥來毒死他,實在沒必要,沒必要。

  想到這,郭槐更感興趣,他連忙追問:

  「依聞爺來看,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聞肇說:

  「寧遠侯屬地不止揚州一處地方,但他哪兒都不去偏偏去了揚州,還正好撞上應青,你說呢?」

  郭槐一驚,不自覺就提著嗓子大聲道:

  「聞爺是說,這事是寧遠侯那個王八蛋做得?」

  郭槐的聲音到後面都有些變了了調。

  不過這周圍都是他們自己的人,倒也不怕郭槐這一嗓子。

  聞肇眉頭輕皺點頭:

  「我懷疑,是他所為。」

  說到這,聞肇突然想通了某點,猛得抬起了頭,語速微快說到:

  「寧遠侯想拉應青下水,人去了揚州必然是不打算活的。

  但他卻死了,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這背後一定還有別的成算。

  你去查一下,寧遠侯的家眷,還有沒有漏掉的。

  順道查一下揚州的消息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聞肇低語:

  「說不定查來查去還是一件事。」

  郭槐沒聽到他後面一句話,但此人粗中有細,隱約間也猜到了。

  他立馬抱拳應聲:

  「是。」

  郭槐立即領了命,但正要邁腳走出去時,他又停住了腳。

  猶豫了一會兒後,他眼睛咕嚕一轉瞄著聞肇的眼神,似是想說什麼,但又給生生憋回去了。

  聞肇瞥了他一眼,又提筆打開有人送來的摺子處理政事:

  「想說什麼說,吞吞吐吐的。」

  郭槐咽了下口水,沒抑制住好奇說:

  「那屬下可就真問了?」

  「說吧。」

  得了這聞肇這一句,也看他神色還算正常,郭槐就大著膽子直接問了。

  他上前幾步,看了一眼周圍幾乎快趴在桌上了,然後壓低了聲音問到:

  「聞爺,你現在和那位應城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往後你登基了,對她又有個什麼章程?」

  聞肇手底下動作一頓,人安靜了下來,沒立即回答郭槐的問題。

  屋內一時間安靜地讓郭槐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但隨即聞肇卻放下筆,抬頭看著郭槐,神色也變得極為認真,他說:

  「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自然是是友非敵,但要更近一步論及,則要在她。

  至於日後會如何,也在她。」

  聞肇自身對於應青的情感極為複雜,兩人之間關係並不純粹,就是聞肇也說不準兩人日後之事。

  於他而言,應青是他動了心的女人,是他想迎來做皇后的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就像是高空高懸的太陽,高高在上,讓人只能仰望而觸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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