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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晴想出這個陰毒法子時,並不知曉要如何迫著那周璋與自己日日接觸。合該對方色/欲滔天,反倒全了他下毒的心。

  天道輪迴。

  周璋收起碗來,桌前取來一碟子糖醋荷藕,放在床邊,便匆匆離去。

  口中發苦,元晴捻起一塊荷藕,酸甜的味道在口中爆開,將藥味驅散了個乾淨。

  周璋走在宮中,人人皆是恭敬無比,除了偏院那床上,他甚少能見著別人的臉。

  大家都是安生地跪著磕頭,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大了。

  一封密信落在他的手中,鍾鑫拍拍身上的灰塵,道:「南岸來的。」

  南岸有異動,倭寇似乎聯繫了那遠處的海島,糾結不少的暴民作亂,似要將整個南岸吞併。若是讓他們占領了一塊兒地,他們便能像那一窩兔子一般,只秋天的功夫,便能站穩腳跟,蔓延出一堆一堆的倭寇出來。

  大事未成,先來外患。

  鍾鑫皺得眉頭很緊,問:「殿下,這該如何是好?」

  周璋面色未變,在茶碗中倒上一杯清茶,說道:「這個消息別瞞著,你找人在民間傳,把情況說得越危急越好。」

  「殿下?」

  「別擔心,有人會替我們解決。」

  關於戰事的消息,向來是人們傳播得最快的。

  開始只是一個傳言,慢慢地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跟自己親自去那南岸逛了一圈似的。

  這消息並不能瞞住周崇,馬騁面色並不好,說:「這說不定是宮中那人的詭計!」

  正說著,外頭飛進來一隻信鴿,周崇打開,掃了一眼。莊鶴、王虎俱在陸洲,南岸出事他們便是第一時間知曉的,五萬兵馬已經投入到戰爭之中,只怕不日就會有更嚴重的軍情傳到金林。

  周崇背著手細細想了一番,搖頭,說:「船兒,傳密令,讓鎮國將軍帶領十萬兵馬轉向去往南岸,助文家軍渡過難關。」

  馬騁拉住要出去的嚴舟,說道:「殿下?!那十萬可是咱們的指望,若是那十萬兵馬按照計劃到了金林,南朝盡得你手。」

  周崇看著馬騁,輕笑道:「你和你主子爺一樣,是做官的料,卻不是做皇帝的料。」

  嚴舟掙開馬騁,乖乖下去傳令。

  馬騁只得嘆氣,他惦記著自己的主子爺,自然希望眼前這個九殿下越早繼位越好,免得他擔心在宮中管不住嘴的主子爺被人砍了腦袋。

  農家小院來來往往沒有幾個人,嚴舟進了屋子,見周崇緊閉著眼站在屋中,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跟前,替他揉開眉心的皺紋。

  「船兒可怪我?」

  嚴舟收回手,問:「為何要怪殿下?」

  周崇睜開眼,摟住嚴舟的腰,說:「若是那十萬兵馬能回來,我登基的當日,便是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

  嚴舟不由得笑出聲來,捂著嘴道:「殿下可是傻了?將奴才今後狐假虎威的日子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被嚴舟的話逗笑,周崇也收起了一副愁緒漫天的表情,說道:「我不能賭。徐州魚米之鄉,已經重回正軌,旁邊的陸洲、不夜城,皆是要道,南岸一失守,便是要命的事兒。」

  嚴舟知曉他心中苦悶,明明權勢就在眼前,卻為了道義不得不將它推出去。

  「可那十萬兵馬,真能聽殿下的調動?」

  周崇笑著親他,說道:「東宮那位能假傳聖旨說父皇重病不得上朝,由他侍疾。我如何不能假傳聖旨讓鎮國將軍轉道去南岸?鎮國將軍把控著十萬兵馬,他對兵馬的控制力比咱們想像得都好,聖旨只他一人瞧過,放著那南岸守城的親兒子不救,難道鎮國將軍還要大剌剌地說『這聖旨是假的』,來金林抓我不成?」

  嚴舟想清楚了,點點頭嘆了口氣,說:「可惜少將軍,日日夜夜惦記著回金林,如今又要去那南岸跑一趟,只怕心中憋悶得不行。」

  周崇想了想,不置可否地說:「文樂一顆心拴在傅驍玉身上,若我沒猜錯,他已經往金林趕了。」

  「可是......」

  「別替他操心,他有的是法子脫身。」周崇說著,背著手道,「更何況,此番大事若是能成,我便是那坐在龍椅上黃袍加身的皇帝,我說他並無擅離職守之嫌,誰敢與我多嘴?多嘴一句,我便扇他一個嘴巴子;多嘴兩句,我便割了他的舌頭。一來二去,總有人學得乖。」

  周崇面對嚴舟時,聲音總是溫柔的,此刻卻用這般溫柔的腔調說著可怖的話。

  明明以前還是那般怯懦的小孩子......

  嚴舟心想著,握住了周崇的手,道:「殿下變得越來越沉穩。」

  周崇煞有其事地點頭,與嚴舟十指緊扣,說道:「安家立業,家已經安了,自然是要努努力把業給立了。」

  作者有話說:

  明日小別勝新婚有排面!

  第147章 醍醐餅

  馬匹嘶鳴聲不絕於耳,城中到處都是人,還是日日夜夜看著傅驍玉與文樂愛情故事話本睡覺的人。

  現在話本越來越高檔了,便宜的只有字,貴的除了字還有圖,還有那些擺不上檯面的香艷橋段。

  文樂怕讓人認出來,一直面巾蒙面,將頭髮用木冠別起來。

  借著守城之人換班的時機,文樂飛身而下,躲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守衛回頭瞧了一瞧,只見樹葉微動,仿佛剛剛只是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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