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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受到驚嚇的變成了阿望,她首先飛快地擺出了應敵的姿勢,隨後才問:「怎麼了?」

  季小嫦從阿望身後探出腦袋:「你看看,這傢伙是不是厲鬼?」

  阿望莫名其妙:「不是吧,沒有鬼氣啊。」

  季小嫦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影:「那怎麼被我的驅鬼符一按,就沒動靜了?」

  阿望看著地面上還有著微弱呼吸的人類,要說先前對方是氣若遊絲,現在看上去就是隨時會斷氣了,她聞著空氣中比起剛才多出來的一絲血腥味,不確定地開口道:「我想,她是被你剛才那一下拍暈了——不出意外的話,後腦勺應該還出血了。」

  季小嫦:「……有補救的方法麼?要是我殺人了,我的祖先會跑來我的夢裡罵我十年的。」

  不知什麼時候,雨又重新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一邊的塑膠袋上,劈啪作響。

  阿望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個夜晚,戴著透明塑料傘,穿著紅色雨鞋像是個小學生似的踩著水坑走來的少女,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伸出手來。

  於是那一天,她迎來新生。

  那個時候季小嫦會把她撿回家,是不是出於同樣的目的?

  阿望瞥了地上生死不知的傢伙一眼。

  雖然可以確定是個人類,但估計也不是個普通的人類。

  這麼想著,她看著已經伸手去背這傢伙的季小嫦,深深嘆了口氣:「……那就救唄。」

  阿望和季小嫦像什麼殺人兇手似的在這個雨夜把這個女人扛上了六樓,這個老式小區沒有電梯,物業費每年只有五十塊,於是樓道的電燈壞了半年,都沒有人過來修。

  不過眼下這個情況,燈不亮反而變成了好事,阿望摸黑扛著這女人上樓進了房間,然後一把把對方扔在了沙發上。

  季小嫦尖叫起來:「輕、輕點啊,死了怎麼辦。」

  阿望鼻頭微動,似乎是嗅了嗅空氣:「沒死,這麼講,這傢伙絕對不是普通人啊。」

  剛才扛上來的時候,阿望已經確定看出,對方身上最重的傷口是腹部的利器傷,其他擦傷撞傷和那個傷口比起來,都只能算是無傷大雅。

  通常情況下,那樣深的一個傷口足以讓一個成年人臟器破裂死亡,但是對方不僅止住了血,甚至開始了緩慢的修復。

  「我也覺得不是普通人,吶,你說,會不會是那種,電影裡面常常出現的獨行殺手之類的?」季小嫦蹲在對方的面前,再一次輕輕地撩開了對方蓋在臉上的頭髮。

  從黑髮下面露出的,是一張蒼白清麗的面孔。

  細長的眉毛像是用細杆的毛筆輕輕地描出,不算濃密卻纖長的睫毛掛在眼瞼之下,還在滾落水珠,水珠從精巧的鼻子上滑落,滴在像是用工筆畫法描出的嘴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血色,整張面孔給人月輝般柔迷濛的感受。

  季小嫦和阿望一起愣了一下,因為這張面孔著實不符合她們原本的想像。

  怎麼說呢,如果她們在樓下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張臉的話,那些先前在救之前猶豫的廢話,應該都不會有了。

  季小嫦整整對著這張臉整整發了半分鐘的呆,隨即臉上掛上一道謎之紅暈,同時開口道:「睡、睡在客廳不太好,現在天氣很冷了,要不然,還是去我的房間吧。」

  阿望抬手「啪」地拍了一下對方的後腦勺:「你看臉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好一點。」

  她還記得,當初對方也是這樣向著自己發花痴。

  於是原本準備塗點傷藥放在客廳讓對方生死由命的打算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季小嫦摩拳擦掌地甚至準備給對方先洗個熱水澡。

  說出這個打算之後,她的後腦勺又被打了一下:「那麼大一個傷口,你放熱水裡,想讓她早點死直說啊。」

  阿望恨鐵不成鋼地從浴室里搬出一盆熱水,結果一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季小嫦在扒人家的衣服。

  她又只好頭疼地衝上去,制止了季小嫦的行為……

  吵吵鬧鬧地忙活了半個晚上,終於安頓下來。

  鑑於這房子總共也就兩室一廳,最後那人睡在季小嫦的房間,季小嫦則和阿望去擠一個晚上。

  季小嫦對此感到很不服氣,直到睡著之前,還在嘟嘟囔囔。

  「她一個人睡著,醒來害怕怎麼辦。」

  「我可不覺得她會害怕。」

  「雖然看上去不普通,但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啊。」

  「你怎麼知道是普通的人類,你這個半吊子術士。」

  「我才不是半吊子,那人身上沒有法術印記,你也看的出來吧,沒有法術印記,就不可能是我們這種人。」

  「法術印記也就是近幾百年興起的東西你個小屁孩。」

  兩人拌嘴不停,直到某刻,阿望說出來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她偏過頭去,看見季小嫦已經睡著了。

  微卷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被子拉到了嘴巴上,露出圓潤微紅的鼻頭。

  雖然身份證上表明已經成年,但光看外表,阿望怎麼都非常懷疑對方的年齡有過造假——畢竟對方是個資深的假/證販子。

  「小屁孩。」她又這麼說了一句,目光卻望向了挨著隔壁房間的那面牆,微微皺起了眉頭。

  窗外小雨又歇,只剩夜風拍打著窗戶莎啦啦作響。

  在隔壁房間裡,洛清潭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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