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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效好快。」唐九容見真的有用,心中稍安,隨即又有些驚訝。

  再看自己的手,便發現這奇怪的「毒素」蔓延地也很快,她身上的瘢痕已經到了肩膀。

  顧銀盼忙把藥丸塞給唐九容,唐九容卻不急,說:「你來試試用靈力逼它,看看它是什麼東西。」

  顧銀盼道:「我剛才自己試了,我感覺……是活的,確實不好處理。」

  唐九容聞言,又是沉思,顧銀盼卻受不了,奪過藥丸一把塞進了唐九容的嘴裡。

  大概是因為唐九容的感染嚴重些,消退的也比較慢,兩人走到茅屋外面的時候,皮膚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粉色,臨近黃昏,夕陽照著枯草,男子立於荒草枯葉之上,身影瘦削,顯得蕭索,唐九容突然開口:「道友在此地守了多久了?」

  男子回頭看她,微微皺眉,唐九容立刻換了個問題:「對了,你先前說這裡是別人的領地,我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這裡是誰的領地呢?」

  男人翻了個白眼:「是蓬萊仙君的。」

  唐九容一時愕然,半晌笑道:「我還以為整個蓬萊都是蓬萊仙君的。」

  顧銀盼因為這話通體舒暢,男人卻說:「那她可沒有那麼大的胃口,有幾個行宮別院,已經算不錯了。」

  這話顧銀盼就不愛聽了,道:「你這什麼意思,蓬萊不是蓬萊仙君的,還能是誰的?」

  男子道:「蓬萊那麼大,蓬萊仙君哪裡看得過來,如今早就被各個門派瓜分了,只是仍給她些面子,行宮附近的地域還算是她的。」

  顧銀盼面露茫然。

  唐九容卻想,這挺好理解的,就是封分制嘛,君主雖然擁有天下,但是沒辦法管理到疆土的所有地方,只好分封給諸侯,時間久了,封地名義上雖然還屬於君主,但其實已經屬於諸侯,君主麼,至少還天天在皇宮,顧銀盼甚至都不在蓬萊,估計早就沒有實權了。

  不過想必她也不在乎。

  腦子裡才冒出這個想法,就看見顧銀盼氣急敗壞地說:「讓我看看,有誰把我……把蓬萊給占去了!」

  唐九容:「……」

  她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天空,見手上的瘢痕已經完全消失,天上的太陽也落下去了。

  ……

  「仙君她們好幾天沒有回來了吧。」機玄突然這麼說。

  鹿箋道:「是的,有四天了。」

  機玄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麼說著,她瞥了旁邊因為無事可做,翻著本書看的朱守元,暗暗翻了個白眼。

  她從未有過地強烈希望顧銀盼和唐九容快點回來,因為她能感覺到,朱守元在這座行宮越來越膨脹的原因,就是因為顧銀盼一直沒有回來。

  第一天的時候,對方只是要了個房間住,第二天,便指定要吃頓好菜喝個好酒,第三天,他前來翻看宮殿裡的各類典籍文書,第四天,他乾脆坐在這裡,時不時說幾句讓人膈應得不行的話。

  比方說,此刻他就說:「怕是不會回來了,蓬萊仙君嘛,我了解,向來都是這樣的人,哦不對,她也不是人。」

  他說到這,笑眯眯望向鹿箋,道:「你還是不願意說說你的原型麼?和蓬萊仙君比,你算是厲害的妖物麼?」

  ……

  就算是機玄,聽到這些話也渾身不舒服,確實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能感覺到,自己沒被當回事。

  鹿箋神情不變,溫聲道:「自是不能比的。」

  機玄用餘光瞥著鹿箋的臉,她忍不住想鹿箋聽著這些話的時候都在想什麼呢?她是否也會覺得不舒服呢?

  她皺著眉頭,拉了下鹿箋,道:「居士,這裡有個問題我不懂。」

  鹿箋便低頭來看機玄的問題,朱守元微微抿嘴,似乎有些不耐,但忍住火氣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文瀾居士,我有些事要同你說,你做完事之後,就來我房間找我。」

  機玄到底沒有忍住,道:「居士並不是你的奴僕。」

  朱守元挑眉望向她,迎著對方的眼神,機玄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被緊緊抓住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大約是瘋了,對面可是個渡劫期的修士,碾死她對對方來說,並不比碾死一個螞蟻更難,她怎麼會敢說出那樣的話來,更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她居然還敢迎著對方的目光不挪開。

  朱守元先把目光挪開了,這裡畢竟是顧銀盼的行宮,他也想給自己找麻煩,於是攤了攤手道:「那就你們做完事後,找人通知我一下,我來找文瀾居士。」

  這麼說完,他出去了,機玄則長長舒了口氣,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

  鹿箋道:「也嚇死我了,你怎麼敢這麼跟他說話。」

  機玄思來想去,覺得這個鍋只能甩給顧銀盼:「蓬萊仙君作為真仙,我和她說話都不需要太小心,大概是因此膨脹了。」……

  鹿箋道:「像蓬萊仙君那樣的大能是很少的。」

  機玄點頭,卻又不甘:「他說話真難聽。」

  「因為他不用把我們當回事。」鹿箋這樣說。

  她想起當初離開蓬萊,說到底也是如此,在蓬萊仙君眼中,當時的自己能算得上什麼呢,機玄說現在的蓬萊仙君平易近人,可對她來說,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永遠都是那個冷漠的眼神。

  當初的蓬萊仙君,現在的知源真人,其實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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