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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很快陷入寂靜,只有淺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陰雲在天空中緩緩移動,雪仍然下個不停,漸漸堆積到台階上,擋住了半扇門。

  唐九容和顧銀盼起來的時候,因為推不開門,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如此雖然輕手輕腳,還是從黑暗中感受到了幾道目光,不過目光的主人都沒有說話,唐九容猜測是來自渺渺和季滿庭。

  兩人跳到地上,直接陷進了雪裡,變得寸步難行,於是乾脆用飛行術御氣而行。

  然過不了多久,風雪變得猛烈的驚人,像是要掀翻天地一般嘩嘩作響,風雪中有樹木不堪重負,連根拔起,翻飛出去,唐九容閉上眼睛,很快就覺得自己的靈力耗盡,而顧銀盼也察覺到不對勁,道:「這不是正常的風雪。」

  她舉目四顧,只看見雪花在狂風中如細針般亂飛,便以靈力化作一個護盾,護住唐九容,又開口道:「是你在這,青鸐。」

  風雪中便慢慢顯出一個人影來,穿著紅色的長袍,黑髮垂落,狂風之中,她卻恬靜優雅,如一朵靜靜佇立的蓮花。

  她開口道:「叫我太平。」

  就算是顧銀盼也反應過來:「你阻止我們下山?」

  太平道:「到事情結束,你們一起下山,不是更好?」

  顧銀盼生氣極了,齜著牙道:「你以為我怕你?」

  太平神情平靜:「至少現在我能阻止你。」

  顧銀盼更加惱怒,因為對方說的是真的。

  唐九容見此情形,開口問道:「是山下尚飛花在做什麼麼?」

  她說這話時,雖是問句,其實已經非常篤定。

  太平望著唐九容,又問:「你是誰?」

  唐九容便說:「無名小卒而已。」

  太平看著顧銀盼,似乎帶了些嘆息:「你一直獨來獨往,現在卻有弱點了。」

  唐九容聞言,雖然一直清楚這件事,卻不知為何,內心刺痛,感到不快,並且有些忌憚——她想到太平既然這麼說,那麼就能這麼做,要是她以自己的安慰作為要挾,那她和顧銀盼就非常被動了。

  顧銀盼似乎也想到這點,目光閃爍,嘴上卻逞強:「只是我現在沒有完全恢復而已。」

  風雪漸息,太平只說:「回去。」

  顧銀盼身體前傾,似乎想要上前,但手臂後擋,腳也往後邁,護住了唐九容,唐九容看到顧銀盼的姿勢,心中嘆息一聲,便說:「我們回去。」

  顧銀盼便收起架勢,衝著太平冷哼一聲,抓住唐九容的手,渡給了她一些靈力。

  再抬頭時,太平已經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兩人往回走到廂房所在的小院,邁進小院之時,唐九容卻停下腳步,顧銀盼抬頭見唐九容臉上沒什麼表情,以為她是因為沒下山不高興,便說:「這場子我們遲早找回來。」

  唐九容搖頭道:「沒事的,只是,我想今晚怕是睡不著,還不如去修煉來的好。」

  顧銀盼便說:「也好,那我們就去正殿。」

  她暗想:正殿大概是青鸐吸收信仰之力的場所,自己就在那邊修煉,膈應死她。

  兩人便去了正殿,找了兩個蒲團,在邊上盤腿坐下,唐九容坐下之後,卻又想到,雖然自己此時如打了雞血一般,但距離他們的距離,恐怕有天地之遠,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追上,想到這,有點悲觀,望向顧銀盼。

  顧銀盼已經閉上眼睛,因心無雜念,神情沉靜,如神像一般。

  唐九容看著顧銀盼,心也漸漸靜了,專心修煉起來。

  外面雪花洋洋灑灑,室內一片靜謐,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晨光初露。

  本來蘇輕雪準備晚上去李翠家看看的,但每次半夜想要起床時,高倩便醒過來問她要去做什麼,如此鬧騰了一夜,到底也沒去成,蘇輕雪便放棄了,想就算出了什麼問題,兩人大可以隱姓埋名,反正現在的身份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早上的公交車七點就出發,兩人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因為擔心於蓮又起不來,蘇輕雪特意先去叫醒於蓮,沒想到進了於蓮房間,卻看見於蓮濃妝艷抹地坐在梳妝鏡前面,藍紫色煙燻妝,鮮紅的嘴唇,乍一看簡直像是個艷鬼。

  蘇輕雪藝高人膽大,也被驚了一下,說:「你幹嘛啊。」

  於蓮道:「不是要走了麼,我打扮的盛大一點。」

  蘇輕雪無語,卻也懶得管於蓮的妝面問題,就說:「吃了飯就走了,你東西收拾好了別落下。」

  於蓮目送蘇輕雪離開房間,心中卻想,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能降伏高倩那樣的煞星。

  她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特別,只覺得對方雖然毀容,但身材還不錯,性格嘛,頗有些婆婆媽媽。

  大概是命運。於蓮想。就好像她的命運也如此悲慘,莫名其妙被一個惡魔盯上了,皮膚都變差皺紋變多,現在只能靠濃妝來掩飾憔悴的模樣。

  她感傷著自己的命運,迎著晨光上了公交車,車子後面的一扇窗戶壞了,不間斷灌進冷風來,於蓮凍得瑟瑟發抖,忽然聽見有人問:「你冷不冷?」

  她正想感動地說一句冷,卻很快發現這是蘇輕雪在問高倩。

  高倩搖頭,說:「還好。」

  蘇輕雪從包里拿出了高倩昨天買的毛線帽和手套,說:「買都買了,戴上正好保暖。」

  她給高倩戴上,整了整帽檐,忽然看見這帽子正中間繡著的是一朵銀色的雪花,昨天她沒仔細看,沒發現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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