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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響起一陣敲鑼聲,何所思一個懶腰還沒伸完,身邊已經被團團圍住,根據神識探查,外面也已經團團圍了一圈人。

  他嘆了口氣,苦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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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只是看見這人醒過來,以為見了鬼了,就叫起來了?」

  問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頭髮紮成細細的麻花後又紮成一束馬尾,前面的劉海卻蓋住了右半邊臉,鳳眼微挑,不怒自威,火紅色的麻布長裙看來有些年頭,卻也乾淨整潔,她大約是這夥人的頭領,在何所思引起騷亂之後便來這兒審問眾人,如今知道了理由後,兩條英氣的濃眉緊緊皺起,叱道:「你是娘兒們麼,這麼一驚一乍的,乾脆把你兩腿間的那玩意兒割了,也不用出來跑商。」

  尖叫的小廝頓時覺得下身一涼,擠了擠腳,求饒道:「唉,對不住大當家的,以後可不敢了。」

  紅衣女子便冷笑著把目光投到了何所思身上,她剛想說話,何所思先打斷了她。

  「姑娘便是就我們的人麼,救命之恩,著實無以為報。」他雖已經能站起來活動自如了,但還是躺在木板上,說這話的時候變妄圖站起,又裝作重傷未愈的模樣,腳一軟,又倒在了地上。

  實際上,何所思見先前那女子同侍從說話時,雖嘴上不饒人,卻並沒有真的實施什麼懲罰,便覺得這姑娘估計看似冷硬,實則心軟。

  果不其然,那紅衣女冷聲道:「骨頭還沒長好呢,火急火燎的幹什麼,只剩小半條命也能找回來,算是你的造化,關我什麼事。」

  何所思心中暗笑她果真嘴硬心軟,嘴上道:「再造之恩,定當肝腦塗地為報。」

  紅衣女皺起眉頭,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看你還是先照顧一下你的同伴吧,我看他就剩一口氣了。」

  這麼說完,便直接甩袖走了,留何所思癱在木板上,裝作氣喘吁吁。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周圍的人看了何所思一陣,也都三三兩兩的散開,馬車裡很快便只剩下了何所思和原至公兩個人,馬車帘子被掀了起來,陽光斜斜地照入車廂,有些年頭的車廂板上像是塗了一層蜜蠟,油亮光滑,昨夜昏暗又鬼魅的車廂現在大白於天光之下,也不過只是個長方體了木板房罷了。

  原至公正躺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中。

  他此時裹著粗麻布仰躺在地面上,與過去相比乾枯的長髮蓋住了半張面孔,但僅僅是露出的小半張面孔,也可以看見不少沾著泥土塵埃的深可見骨的傷口。

  何所思想到之前還在月光下和他分享烤鴨,用冰蠶絲手絹擦手的正太原至公,頓覺落差更大,只覺得,他怎麼就混得那麼慘了呢。

  仔細想想,這是遇見自己後發生的事情。

  何所思挪過去,盤腿在對方身邊坐下了。

  對方呼吸微弱,但還是有些呼吸,何所思撥開他臉上的頭髮,把已經粘在血肉上的髮絲給拿開了,他輕輕的呼氣,把上面的塵埃砂礫給吹開,又輕手輕腳地掀開蓋著的麻布,任他也是經歷磨難,也不禁頭皮發麻。

  下面的衣服簡直已經和血肉長在了一出,血水幾乎把整件衣服浸透,可以想見下面又是什麼樣的情況,何所思不禁覺得心頭一窒,並密密麻麻地疼了開去,他皺著眉頭把衣服一絲又一絲的揭開,原至公還在昏迷之中,卻緊緊皺起了眉頭。

  其實他也好不了多少,但是和原至公一比,受的就是輕傷。

  他幾乎感同身受地感受到了疼痛,摸了摸身上,儲物袋果真不見,想了想,掏了掏耳朵,從耳朵里掏出了個金色的圓球,圓球落在地上,滾了兩圈,便放大成了一個金色的煉丹爐。

  「幸好有我多寶道人啊……」何所思嘆了口氣,掀開爐子,先從裡面拿出幾枚令旗,布了個簡單的禁制,又從裡面拿出了個翠綠的玉盒,掀開蓋子,碧綠的膏狀物體便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他挖了一塊,正想塗,看看不對,又塞回去,縮小了煉丹爐,又放回了耳朵。

  撤了禁制,他抱起原至公,出了馬車。

  外頭有人在燒水,何所思湊過去問:「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那人瞥了他一眼,沒什麼好氣:「馬上,準備一下就走了。」他看了看抱在何所思手上的原至公,道,「怎麼,你們也要走?」

  何所思連忙搖頭:「不,我、我只是帶我這朋友方便一下。」

  那人頓感驚奇:「昨天撿了你們以後,也沒吃東西啊。」

  何所思不多做解釋:「就拜託你們多留一會兒。」

  那人不悅:「這又不是我能確定的。」

  何所思卻不管這個,笑著沖他點著頭,便跑進旁邊的林子裡去了。

  待到四處無人的地方,他便又掏出煉丹爐,擺了個禁制,在地上先鋪了層乾草,然後把原至公剝光,放在了上面。

  雖然剝光,看見的卻沒有一塊好的血肉,也令人起不了任何旖旎的心思,何所思看的直想嘆氣,先拿出了一個白玉築就一般的瓷瓶,將裡面的水倒在了皮開肉綻,深可見骨的傷口之上,已經化膿的傷口突然蠕動起來,血肉與泥土分離,腐肉落下,臉上的灰燼洗去後,終於算是露出了個人的模樣。

  何所思再次拿出那盒碧色藥膏,塗在了血肉模糊的身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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