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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今天會來,必定是疑惑於自己為什麼能躲開奪舍和毒藥加害,因此何所思猜到,她總會問一下自己是怎麼康復的,而自己自然也要編一個像樣的謊言來。

  何所思便說:「是了,仙君昨日前來,給了一枚藥丸,也不知道是什麼,吃下便好了。」他帶著自然的疑惑表情,隱約中又帶出對廣裕仙君的崇拜。

  常慧柳眉一揚,道:「果然是仙君,竟一眼便看出仙子是生了什麼病。」

  何所思笑的燦爛:「是啊,我從不知仙君在藥理方面也有所涉獵呢——不過仙君大能,又有什麼稀奇的。」這話說的他牙酸,但是為了看常慧的反應,他決定忍忍。

  常慧微微斂眉,不置一詞。

  又是一陣誇耀讚美,王重葛和常慧終於結伴離開。

  何所思深深看了一眼常慧的背影,抬步走向了房間。

  夕陽西下,層林盡染。

  路過八角亭時,常慧突然驚叫了一聲。

  王重葛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常慧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帶著苦笑道:「我有一枚祖上傳下來的玉佩,似乎落在裴仙子那兒了。」

  王重葛便道:「那我陪姐姐回去拿吧。」

  常慧擺了擺手:「我自己去吧,本就是準備各自回去了,我也快去快回,你就先回去吧。」

  王重葛微微一愣,很快她便想到此事有蹊蹺,但是這是別人的事,自己自然是無權多做口舌的,當即道:「那重葛便失禮先走了,正巧有些事急著去處理呢。」

  說完,微微垂首,先行一步。

  待王重葛的背影消失在假山深處,常慧轉身回望,目光冷硬似鐵。

  ——裴霓裳,在撒謊。

  ——那麼,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呢。

  >>>

  何所思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迎著從門縫漏進來的夕陽,翹著自己被淋上蜂蜜一般赤著的腳。

  照理來說這不是他自己的身體,這實在太失禮了,但是時至今日,衣服也脫了澡也洗了,該摸的地方也都摸過了,何所思竟已經產生了一種軀體只是皮囊的大徹大悟之感,但更多的時候他也憂慮,以後自己回到自己的身體了,會不會變成性冷淡。

  他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金紅金黃的夕陽頓時如海潮般涌了進來,然而門口卻沒有人影,就仿佛是清風吹開了大門。

  然而就算沒有人,何所思也知道進來的是誰。他知道對方終究會來,因為她總會猜到,自己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就好像嘆息著什麼,何所思輕輕舒了口氣,吐出一句話來:「欸,你終於來了。」

  他話音剛落,門便「啪」的關上,然門關上時帶起的空氣流動剛剛蔓延到何所思的裙邊,平整的地板之上突然浮現起一道道幽藍色的線條,組成了一幅玄奧無比的陣法,下一秒,在常慧的眼中,整個房間便籠罩在了迷霧之中。

  「糟糕,是陣法。」常慧在霧氣中顯出身形,眉頭微蹙,她從腰間拔出一把刀來,在濃霧中揮了揮,見霧氣絲毫不散,便直接盤腿坐下,默念清心咒,維持靈台清明。

  很快濃霧散去,房間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然而她一睜眼,便嚇了一跳。

  裴霓裳就在她的面前,蹲在地上撐著面孔,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就想拔刀,然而她一有動作,濃霧又籠罩上來,轉眼便是沒有方向的白茫茫一片。

  她便只好繼續盤腿坐定。

  這一次霧氣散光後,她便看到裴霓裳就貼在她的臉邊,用手摸她的臉。

  「你幹什麼?」常慧不耐道,「別以為我現在不能動,你便能為所欲為,你若得寸進尺,就別怪我破釜沉舟。」

  何所思捏了捏常慧的下巴,又戳了戳她的臉頰,疑惑道:「你真長這樣?應該是易容了吧?」

  常慧氣的差點沒嘔出血來,她覺得裴霓裳這舉動,是一種赤裸裸的蔑視,她當即憤怒地看著她道:「你就只關心這點?」

  何所思想,要是裴霓裳的話,當然不會關心這,但是自己既然已經在你的師父面前說不傷你,自然沒其他事做了。

  他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便從筆架上拿了之毛筆,沾了些墨水,提筆走到了常慧的身前,道:「那我問你些問題,你不回答的話,我就在你臉上畫王八,怎麼樣?」

  常慧簡直想吐裴霓裳一臉口水。

  她心想,對方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怎麼跟個流氓無賴似的?就、就跟某人似的。

  她瞪著裴霓裳,怒道:「你是三歲小孩兒麼!」

  她此時生起氣來,鼻尖發紅,鳳眸如水波般流轉,竟好像跳脫了這副平淡的皮囊,令人有驚艷之感。

  何所思仔細看了好幾眼,斷然道:「我一定見過你。」

  這麼說著,手中的毛筆已經落下,在常慧的鼻尖留下一個墨點。

  常慧似是不可置信,張著嘴看著他:「你、你是在戲弄我麼?」她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一絲殺氣,一時之間,連自己原本要做什麼都忘記了。

  何所思便道:「你應該有很多疑問吧?比如說,你們老祖去哪兒了啊,我為什麼會發現你啊,我會什麼會那麼厲害的陣法啊……之類的。」

  他微微歪頭,青絲如瀑般垂落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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