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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也確實是在修行有成後放鬆了許多,以至於先前沒有防備煮雨,再加上原至公吸引了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之前雖被裴霓裳坑過,卻仍舊沒什麼自覺,現在想來,或者是狂妄自大,或者是毫無自覺,確實有自己的錯處。

  那麼設給裴霓裳的圈套自己鑽了,就算是給占了裴霓裳身體的補償吧。

  何所思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渾渾噩噩似乎已經呆傻的煮雨,便伸手在她額頭上輕拍兩下,幾縷發白透明的如菸絲般的東西便被他攥在了手中。

  煮雨渾身一震,呆呆看了何所思半晌,眼眸中的光芒更加暗淡了些。

  何所思擺了擺手,道:「蘭君,帶著煮雨走,煮雨,跟著蘭君走。」

  煮雨聽完下半句,便從地上站起來,如幽魂般跟著蘭君走了。

  實際上,這是因為剛剛何所思以秘法抽出了她的兩魂兩魄,令她無法逃離,也無法背叛,還要忍受魂魄分離的痛苦,同時,對方也只能聽他的命令。

  這手段在常人看來不可謂不狠,向來憐香惜玉的何所思卻覺得稀鬆平常,他以前也是這樣乾的,對方最終在死去之前,都會對他死心塌地。

  夜已經深了。

  何所思坐在椅子上,懶懶地靠著椅背,腦子裡除了煮雨的事,還有自己的事。

  陣法雖然已經差不多成功的模擬出來,怎樣破陣,卻仍然沒有頭緒——何況這模擬出來的陣法畢竟不一定準確,到時候能不能起作用,也不好說。

  也就是說,如果接下來半個月仍舊出不去的話,裴霓裳所面對的困境,他還真必須給解決了。

  據煮雨所說,聯繫她的人一直都是常慧,而自從蘭君來後,自覺寵愛信任不及蘭君的煮雨也起了另投他主的念頭,便同多次和她接觸的常慧終於達成了共識。

  ——可是常慧,會什麼要至他於死地呢?

  要是以前,自然可以衝到常慧的房間來一個搜魂大法,但是現在畢竟是在廣裕仙門,這種事是不能幹了,只能徐徐圖之,等對方露出馬腳。

  ——怎樣才能令他們露出馬腳呢?

  何所思摸著下巴,目光悠悠,計上心來。

  於是第二天,裴佳人,病倒了。

  何所思等著守株待兔請君入甕,等來的,卻不僅僅是他想等來的人。

  因為原至公先出現了。

  半個月前把她打的半死不活自己溜之大吉的廣裕仙君,在消失半個月後終于歸來,首先來看的便是傳說已經失寵,並且病入膏肓的裴佳人。

  「抱歉,霓裳。」在滿是藥味的房間中沉聲道歉的原至公,看起來比半個月前更失魂落魄,但他還是先對裴霓裳說,「上次那事,我之後想來,確不會是你做的,我當時衝動了。」這麼說完,闔上眼便是深深嘆了口氣。

  這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憔悴令何所思莫名心裡堵得慌,連裝病都忘記了,沒好氣地問:「你搞什麼啊,要死的人是我吧。」

  原至公帶著苦笑:「霓裳,你別再激我了……我很累。」

  他看起來確實很累,進房間後除了說話之時,就支著腦袋在桌上眯著眼睛假寐,濃密的睫毛蓋住疲倦的眼神,眉頭卻還是緊緊地皺著。

  何所思已經拆掉了房間裡的大多數書架,因此房間亮堂了很多,原至公一來卻又是關門關窗,令整個房間壓抑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原至公。」何所思終於忍不住低聲吼道。

  原至公閉著眼睛微微皺眉,剛想說話,卻猛地眉頭一挑,睜開眼來:「你叫我什麼?」

  何所思頓時覺察到自己的失誤,原至公曾對玉安霖說過可以叫他的名字,卻不一定和裴霓裳說過,但他還是故作鎮靜道:「怎麼,仙君的名字就不能叫麼?」

  原至公愣了半晌,直直望向裴霓裳的眸子,便看到一雙琉璃般晶瑩的雙眸,籠著煙雲似的哀楚地看著他,他最終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睛。

  他因這幾日休息的不好,還有些混混沌沌,腦海中似乎有了什麼想法,只是還是如同霧裡看花一般,需抽絲剝繭才能窺得全貌。

  何所思有點搞不懂原至公對裴霓裳的態度,明明下起手來也沒有猶豫,此時又像對女兒那樣諄諄善誘了,簡直精分。

  不過他還是調整了自己的態度,換了更軟一些的口氣問:「仙君那麼累,是所謂何事呢?」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究竟怎麼樣了,離開之時自己又不是在閉關,如果沒人穿進去,恐怕已經被發現異樣了吧?

  或許是因為面無表情,原至公的面孔上甚至有一絲灰敗:「霓裳,我……沒有辦法了。」

  何所思心頭一跳,這是要表露內心的節奏?

  然而房間內又陷入寂靜,原至公並沒有接著說下去。

  實際上,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今天的放縱,就因為霓裳變得和往日有些不同,自己又對她心存愧疚,便忍不住想要傾訴了麼?

  腦袋昏昏沉沉,原至公想不明白。

  更何況只要一想到何所思已死,屍體不知所蹤的傳聞,他便更加心煩意亂了。

  ——為什麼,有沒有保護好他呢?

  ——不,他並不要別人的保護,他一定還好好的。

  原至公在心中不斷這樣強調,或許因為只有這樣,才不至於令他陷入完全的絕望。

  想到一個月之前,玉安霖失蹤之時,自己還在心裡想已經習慣了這種事,如今想來,果然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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