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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寧興奮道:「撫州真是大人的福地!」

  山腳下的破屋外的小徑上,黑影一晃而過。

  姜小乙一溜煙回到小屋裡,抓著桌上的水就是一陣猛灌。

  喝飽了水,才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明書正憤憤地盯著她。

  姜小乙:「你作甚?」

  明書:「已經好多天了,你大半夜偷偷帶著我們少爺去哪了?」

  姜小乙認真道:「抓魚。」

  明書:「胡說八道!」

  姜小乙隨手撥弄他的小腦瓜,微一用力他便哎喲喲地倒到一旁。

  後方,鍾帛仁坐在榻上,姜小乙衝過去就準備開口,鍾帛仁抬手止住,眼神飄向後方眾書生。

  「外面說。」

  明書坐後面扯脖子表達不滿。

  「整日偷偷摸摸,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少爺你可別被帶壞了!」

  二人來到屋外。

  鍾帛仁問:「誰死了?」

  姜小乙:「賈奉,讓人給割喉了,嘖嘖嘖,你是沒看到,到最後血都快流幹了,太平寨的人都像瘋了一樣。」

  鍾帛仁道:「賈奉雖性格懦弱,但是為人大方,五個寨主里屬他最肯散財,又有方天絨做兄弟,在游龍山也算有人望。他們可起衝突了?」

  姜小乙:「差一點,被方天絨攔下來了。」想起方天絨的舉動,她頗有些感慨。「那方天絨真算條漢子,哭成那般模樣,還能以大局為重。攔下雙方衝突。」她問鍾帛仁,「你查得怎麼樣了?跟上了嗎?」

  鍾帛仁點點頭。

  姜小乙:「他們是什麼人,可有頭緒?」

  「有。」鍾帛仁問她,「你可還記得戴王山這個人?」

  姜小乙道:「有印象,他是降臣,曾統領前朝那個臭名昭著的密獄。不過我只聽過其名,並沒有見過他。」

  鍾帛仁:「這群殺手是他的人。」

  姜小乙啊了一聲,道:「戴王山降了朝廷,那他的人就是朝廷的人了,難道是重明鳥派他來打前哨戰的?」她頓了頓,忽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你怎麼會認識戴王山?」

  鍾帛仁隨口編纂:「以前他帶手下來過培州,我曾見過一次。」

  「哦哦。」姜小乙道,「你記性真不錯。」

  鍾帛仁覆手而立,站在原地一臉凝重,姜小乙道:「怎麼又是一股老氣橫秋的味道。」

  鍾帛仁瞄她一眼,問:「你有何感想?」

  「感想?」姜小乙小心觀察鍾帛仁的臉色,問:「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挑撥離間的做法,非是正派作為?」

  鍾帛仁無謂一笑,道:「離間計是應敵慣用手段,能不費一兵一卒就使敵人自相殘殺,是所有將領都夢寐以求之事。」

  姜小乙:「沒想到你能這樣想,我還以為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能明白這個道理。」她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真的實打實瞧見兄弟之間恩斷義絕,還是令人不勝唏噓。」

  靜了片刻,她發現鍾帛仁再一次陷入沉思。

  「鍾少爺……」

  「此功不能歸於戴王山。」鍾帛仁終於開口,「我們得想辦法攔一攔他。」

  「什麼?」

  鍾帛仁:「韓琌啟用戴王山先一步來撫州,是一步險棋,若他真的平息了游龍山的匪患,功勞未免太大了。以他的性格,大權在握,必然後患無窮。」

  姜小乙:「平息匪患?哪有你說的這樣容易,密獄從前也只是在市井江湖興風作浪,那跟帶兵打仗是兩回事。」

  鍾帛仁斜過眼看她,心道好在你忘了個乾淨,從前聽到戴王山的名字,哪次不是雞飛狗跳。

  姜小乙被他這眼神看得微微心虛,道:「他真那麼有本事?」

  鍾帛仁淡淡道:「這樣的人便是雙刃劍,用好了萬分順手,但又要時刻提防。」

  「你就這麼怕他的功勞大過韓琌?」姜小乙笑道,「你同韓琌見過面嗎?怎麼比我還關心他。」

  這話不知觸了什麼霉頭,鍾帛仁猛然回頭,像是瞪了她一眼,姜小乙奇怪道:「你又怎了?」

  鍾帛仁瞧著她天真純淨的雙眼,內心深深感嘆,世事的磨練,當真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就像是變幻無常的天氣,時而春風和煦,時而狂風暴雨。老天總會在適當或不適當的時刻,隨手撥開你的舊傷,檢查那些曾經的業障,是否真的了斷乾淨。

  他再世為人,看待事物偶爾會生出遊離的視角,於是對蒼天的這種手段,也看得更為真切。

  「沒,我沒見過他,只是聽過點傳聞罷了。」他說道。

  姜小乙積極道:「那將來若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鍾帛仁皮笑肉不笑。

  「那可真是謝謝兄台了。」

  身後小屋的門突然被推開,明書沖外面嚷嚷:「少爺你多穿點,夜裡涼啊!你們一直站在外面做什麼?」

  姜小乙回頭喊:「賞月呢!」

  明書:「鬼話連篇!」碰的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被她這樣一喊,鍾帛仁還真抬起了頭,望向天邊。

  二人默不作聲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姜小乙低聲說:「我今天聽到方天絨哭得那般慘烈,心裡著實也難受得很。」

  鍾帛仁:「賈奉與他情同手足,他慘死,方天絨自然痛不欲生。」

  姜小乙:「人的生離死別,真是太難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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