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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你,」杜明茶理直氣壯,「爺爺剛說了要提防你,你就過來了,不怕被裡昂叔叔教訓嗎?」

  沈淮與逗她:「還信不過你乾爹?」

  杜明茶朝他的肩膀錘了一拳,只可惜這點力氣對於沈淮與而言,猶如蚍蜉撼樹。

  他分毫未動,瞧著杜明茶的眼睛,恍然大悟,身體往後仰了仰,伸手包住她拳頭,蹙眉:「疼死我了,明茶好厲害。」

  這樣虛假的表演令杜明茶笑了一下,從他手裡將拳頭抽回來:「哼,浮誇之際。」

  插科打諢中,杜明茶偷偷將法棍挪到稍遠的位置。

  她真的無法再接受這種食物了。

  無論怎麼吃都難受。

  對於現在的杜明茶來說,她寧可去吃捷森全麥黑麵包,也不想再吃這個東西。

  沈淮與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還沒來得及問,門響了下,里昂拎著葡萄酒和新杯子走過來,誇張地說:「我從JEFREY那邊學到了他們的招牌酒,厲害吧?看我給你們亮一手,也叫你們嘗嘗什麼叫做紳士俱樂部的酒……」

  杜明茶興致勃勃地俯身趴在桌子上,翹著屁股,看里昂調酒。

  沈淮與不動聲色,將自己外套脫下,往她背上輕蓋了蓋,徹底擋住臀部部分。

  杜明茶不解,轉臉看他:「怎麼了?」

  「冷,」沈淮與說,「別著涼。」

  杜明茶哦了一聲,繼續認真看里昂的動作。

  里昂有一整套的醒酒設備,剛剛取了冰塊過來,笑著說:「這道雞尾酒秘方就是拿朗姆酒做基酒,再加草莓汁、新鮮的樹莓、焦糖和香醋……」

  他有條不紊地示範著,將調配好的酒遞給杜明茶,優雅鞠躬:「請用,我尊貴的杜明茶女士。」

  高腳的透明玻璃杯子中,液體澄澈,閃耀著黃金般的光澤,杜明茶笑眯眯:「謝謝您,我友好的里昂先生。」

  里昂又隨意找了個杯子,胡亂兌了點進去,推給沈淮與:「喝吧,沈從——」

  沈淮與糾正他:「沈淮與。」

  里昂說:「你和你父親很像。」

  他對沈從鶴的印象很深刻。

  以前白靜吟跟著他上課,晚上,沈從鶴常常來開車接她。那時候不如今日,能開得起豪車的人並不多,沈從鶴又是當時的名人,里昂印象頗為深刻。

  每晚下課鈴剛響,穿著白裙子繫著綠色蝴蝶結的白靜吟酒提著書包輕盈飄出教室,身材高大的男人依著黑車,順手掐滅手中的煙,想要觸碰她頭髮又放下,只克制地笑,耐心聽白靜吟語氣輕快地說著今日有趣的事情。

  這就是里昂對沈從鶴與白靜吟的印象。

  頗為般配、相襯卻並非愛侶。

  這一幕,過了三十多年再回頭看,仿佛仍舊能觸碰到那黃昏與夜交替處的朦朧暑氣,令里昂唏噓萬千,難以細述。

  沈淮與沒說,只側身專注去看杜明茶。

  那目光也像當年的沈從鶴,如看此生唯一色彩,如盲人追逐他能觸碰到的唯一光明。

  想要收攏,又恐燈光在掌中熄滅。

  杜明茶沒有第一時間喝那酒,只大力誇讚里昂手藝好,杯子也漂亮。

  里昂興致勃勃:「這還是我之前從中國帶來的,很美麗,我一直沒捨得用,怕弄cui了……」

  杜明茶捏著細長的高腳杯杯柄,微微仰臉,喝了一口。

  冰塊在杯子裡輕撞,發出嘩啦一聲清脆的響聲。

  里昂認真看她,等待誇獎:「怎麼樣?」

  杜明茶張了張口,她沒說話,忽然放下杯子,捂住嘴巴往衛生間的方向跑。

  里昂愣住。

  西服外套從杜明茶身上滑落,掉在地上,被踩了一腳。

  沈淮與變了臉色,跟在她身後,大步跟上。

  在沈淮與即將踏進衛生間的前兩秒,杜明茶俯身在馬桶前,乾嘔著,不往伸手往後擺,晃了晃,是不想讓他過去的意思。

  沈淮與停住腳步。

  他聽到裡面的乾嘔聲。

  身后里昂也跟上來了,他問:「明茶,怎麼了?」

  作勢要扒開沈淮與,被沈淮與攔住:「您等等,明茶不願意被人瞧見。」

  杜明茶有著極其驕傲且強烈的自尊心。

  她不想在別人面前展露出虛弱或者狼狽的一面。

  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沈淮與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沈淮與問里昂:「她這種情況多久了?」

  他表情微微凝重。

  「我不知道啊,我前幾天不在這兒,」里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好的一個人咋會吐——吐?」

  里昂驀然停頓。

  他想到一個問題。

  緩慢抬頭,里昂看著沈淮與的眼睛:「你——」

  「我不知道,」沈淮與說,「司機就在附近,可以隨時送明茶去醫院。」

  里昂往他肩膀上狠狠錘了一拳,沈淮與身體晃了晃,沒躲。

  里昂大罵:「你怎麼還真和你爹一樣?」

  沈淮與沒有在意他的怒火,由不得多想,他在心中默默計算時間。

  據上次,正好過去三個月零十三天。

  他和杜明茶每次做都有措施,沈淮與清楚地明白她如今還在讀書,有孩子對她而言只會是沉重的打擊。

  但如果真有……

  杜明茶吐了一會才出來,她漱過口,只是臉頰和眼睛還因為用力而透著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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