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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一個很長的分別時間。

  沈淮與說:「先回我那裡,你的書包和衣服還在那邊。」

  霍為君老老實實地站著,一邊哼著「小冤家」,一邊看天看地看美女,假裝沒有聽到這兩人的對話。

  她心知肚明,看杜明茶這一副小身板,大約已經被沈淮與給親親摸摸醬醬釀釀了。

  杜明茶仍舊試圖掙脫他的手:「先放在您哪兒吧,明天我看望白女士,您等那時候再給我也好。」

  一提到白靜吟,沈淮與心中一震,鬆開手。

  他看到杜明茶白皙的手背上浮現出清晰的紅痕——那是他失控時掐出來的痕跡,印在潔淨的肌膚上,十分惹眼。

  杜明茶沒有表露出什麼異樣,她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但沈淮與與她相處這麼久,怎麼可能會這樣想。

  杜明茶生氣與旁人不同,她有著優秀的情緒控制能力,哪怕是在憤怒時,也會克制著自己言行,冷靜思考,做一些最正確的行為或舉動。

  譬如現在。

  她眼中明明沒有笑,卻還會微笑著和他講,她需要回學校,明天再拿書包。

  沈淮與說:「好,明天見。」

  不能操之過急。

  杜明茶柔和地笑笑,若無其事地和他告別,快走幾步,挽住霍為君的胳膊,往地鐵站的方向去。

  沈淮與冷靜地目送她離開。

  隱忍。

  不能再讓父親的悲劇再度重演。

  沈淮與不曾見識過當年父親的癲狂偏執,但聽說過許多父母之間的細節。

  譬如父親前期對母親的控制。

  在沈從鶴如願得到白靜吟後,在白靜吟被迫與沈從鶴同寢七個日夜後,沈從鶴拒絕了白靜吟要回去上鋼琴班的要求。

  整整一個月,沈從鶴只帶白靜吟出去一次,還是領結婚證。

  這一個月,消磨了白靜吟對沈從鶴所有的希冀,徹底將他從「沈老師」視作「惡魔」。

  沈淮與不願如此。

  每次想要強行違背她意願時,他都會想起枯瘦如柴的白靜吟,想起她瘦骨伶仃的手腕。

  陽光炙熱,慵懶散落。

  杜明茶和霍為君並肩走了一陣,等過一個綠燈,穿行馬路,順著地鐵口的樓梯往下走。

  霍為君問:「你和沈淮與到底怎麼回事?」

  杜明茶說:「嗯……不瞞你說,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叫沈淮與。」

  霍為君驚了。

  兩秒後,她說:「不會吧?像小說里說的那樣,他裝窮騙你?」

  杜明茶:「那倒沒有。」

  下了樓梯,掃了引導牌子上的綠色通行碼,人稍稍多了些,杜明茶和霍為君的交談暫停,看著霍為君將她的包包隨意放到傳送帶上,接受安檢。

  杜明茶張開胳膊,在提示下轉了個身。

  她冷靜地想。

  沈淮與的確沒有騙她。

  他只是選擇性地隱瞞了部分真相。

  譬如他默認了她稱呼自己為「淮老師」,因為他名字中的確有個淮字;

  沈淮與也的確說自己是樂樂的舅舅,設計師江玉棋也的確是他的好友;

  顧樂樂說得也沒錯,沈淮與的確是個賣房子,不同的是他公司有數不勝數的房子在向外出售——

  他爹的!

  誰會管房地產大亨叫做「賣房子的」?

  沈淮與習慣了奢侈生活,那是因為他本身就在那種奢侈環境中長大,那就是他的習性;他的確擁有權勢金錢,並不是杜明茶情人眼中出濾鏡;沈淮與本身就閃閃發光所以他的光芒也並不是杜明茶的愛贈予……

  「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杜明茶忍不住了,咬牙,「二環內一套,國內好幾套,海外說不定也有許多套……」

  霍為君:「什麼?」

  杜明茶:「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她出生並生長於一個普通到甚至有些拮据的家庭,父母開水果店,辛苦工作,每月賺的錢也多用來杜明茶的教育以及全家人的旅行。

  父親鄧扶林不喜驕奢,母親杜婉玲只愛吃,杜明茶所處的環境頂多讓她認識一些諸如LV、香奈兒的logo,卻不會讓杜明茶去分辨百達翡麗那幾款有價無市的限量款豪表、也不會讓杜明茶去研究勞斯萊斯定製車的區別,更想不到沈淮與每一件襯衫都出自於某一個古老的裁縫品牌店、至今仍舊有人每月上門為他量體裁衣……

  這些都超過了杜明茶的日常認知。

  她才會對沈淮與並未刻意隱藏的身份一無所知。

  說不生氣完全不可能。

  沈淮與對她了如指掌,而她對沈淮與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

  不過現在去找他發脾氣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沈淮與這一舉動,反倒引起了杜明茶內心的好勝心。

  她從來都不是願意服輸的人,即使被人打趴下,也一定會爬起來繼續和對方較量。

  杜明茶打起精神來,她冷靜思考,該如何叫沈淮與認識到欺騙她這一件事情的嚴重性,如何正確地在不傷害到彼此感情的前提下,表達出她的憤怒。

  憤怒和生氣都應該為解決問題而服務,而不是將問題進一步催化。

  杜明茶承認自己愛他。

  即使被騙,即使生氣……

  可還是愛他。

  這一點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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