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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言深已經等了近半個小時。

  夏天的風有點冷,他起初在車裡等,後來又怕錯過她,就守在樓下。

  凍的手有點發白。

  杜明茶和他們「斷絕關係」已經近一周了。

  鄧言深心裏面的氣也漸漸消散了。

  平心而論,他剛見到這個堂妹的時候,也覺著她可憐。

  但杜明茶性格並不像她外表展露出的這般柔弱。

  她實在是太倔強了。

  只不過是改個姓氏而已,她怎麼會這樣固執呢?

  鄧言深實在想不明白。

  他不是沒有過妹妹,鄧斯玉是從小就養在他家中的,懂事多了,讓往東她不敢往西,叫她攆狗她絕不——

  雖然還沒讓妹妹攆過狗。

  杜明茶不一樣,和他有著血緣關係,而且她父親當年還是優才生,曾是爺爺給予厚望的接班人。

  可杜明茶卻絲毫沒有尊敬兄長的意思,完全不會聽鄧言深的話。

  尤其是有溫順乖巧、百依百順的鄧斯玉做對比,鄧言深忍不住覺著杜明茶有那麼點不合心意。

  和他理想中的妹妹差距太大了。

  杜明茶剛走時,鄧言深也沒放在心上。

  她一個孤女,沒錢沒勢,無依無靠,在外面吃多了虧也該回頭。

  哪裡想到,杜明茶真的鐵了心不回來。

  倒是鄧言深忍不住想起,杜明茶剛住進鄧家那幾天,他晚上熬夜,杜明茶會默默地洗了水果送過來。

  他那個時候,也是真心想做一個好哥哥。

  思緒稍稍迴轉,鄧言深看著眼前的杜明茶。

  「回家吧,」他放緩聲音,「你還在上著學呢,晚上做兼職,不累嗎?再說了,今天沈少寒那事已經鬧開了,你要是想和他——」

  「不想,」杜明茶皺眉,「我說過啊,我對他沒想法。」

  不期想她竟如此果斷拒絕,鄧言深愣住。

  「哥哥是為你好,」他說,「其他的先不說,沈叔叔是真心疼你。坦白來說,沈家近些年生意蒸蒸日上……」

  樓上。

  隔著玻璃全封的陽台,沈淮與低頭,看著樓下杜明茶瘦小的身形。

  以及旁邊看不清人臉、也無法從體型判斷身份的男人。

  「好像是杜老師的哥哥,鄧言深,」沈淮與身側的助理白修仔細看了陣,「前些日子和杜老師吵架了。」

  視線中,鄧言深忽然後退幾步,像是生了氣,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難怪,」沈淮與若有所思,他側身,「你去廚房問問,今天晚餐吃什麼。對了,剛才做的玫瑰醬餅乾不錯,給她裝一些送下去。」

  白修愣了下:「她?」

  誰?

  沈淮與看他一眼:「別說我送的。」

  白修福至心靈,應了聲,轉身離開。

  旁側的顧樂樂努力冒出一個頭。

  他仰臉,不解:「淮與,你幹嘛說謊?你那支鋼筆是姥爺送你的生日禮物吧?」

  「一個物件,壞就壞了。」

  沈淮與手搭在顧樂樂腦袋上,垂眼往下看。

  鄧言深走之後,杜明茶在原地發了一會呆,才朝車走過去。

  剛拉開車門,白修追上,將一個大盒子遞過去,笑吟吟:「杜老師,這是剛烤好的一些甜點,先……咳,給您送過來。」

  杜明茶沒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抬頭往上看——

  沈淮與已經避開了。

  她只看到顧樂樂,人小鬼大的趴在玻璃前,朝她用力揮揮手。

  杜明茶笑了一下,她禮貌向白修道謝:「麻煩你替我謝謝樂樂。」

  白修愣了愣,繼而漾起笑容:「好的。」

  這不過是二爺對晚輩的一點小小照拂,不用自己名義送,應該也是為了避嫌。

  畢竟以後杜明茶還要嫁給沈少寒,他那樣守規矩,必然不會和杜明茶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不過——

  以前二爺給無血緣的異性晚輩送些東西,也沒見這樣避嫌啊?

  就像是……要刻意掩蓋什麼。

  -

  深夜。

  燈光璀璨如白晝,客廳中鋪設著印有綠蔭玫瑰藤蔓的純羊毛地毯。猩紅色的沙發上,梅又纖斜坐著,正拿一方小絲帕不停擦拭眼淚。

  她是沈克冰的生母,沈少寒的繼母。

  聽見門響,她捏著絲帕,淚眼盈盈地看過去:「淮與,你可總算來了。」

  論輩分,她需要稱呼沈淮與一聲叔叔。

  但梅又纖比沈淮與還要大上許多歲,便跟著丈夫沈既南一起,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沈淮與問:「少寒呢?」

  一提到沈少寒,梅又纖的眼淚又撲簌撲簌地落下來:「在書房呢,和既南在一塊。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虧心事,也絕對沒有出過軌,怎麼既南憑了捕風捉影的幾句話,就認定我——」

  沈淮與打斷她:「查出傳播謠言的人了?」

  梅又纖眼淚秒收回,不確定地開口:「大概吧……」

  沈淮與往書房的方向走,梅又纖緊跟其後,滿面怒容,咬牙切齒,手帕都快拽爛了:「說不定這些都是杜明茶搞出來的鬼。我聽小菁說了,那天杜明茶就在廣播室,一定是她在背後惡意引導。」

  沈淮與聲音淡淡:「事情沒出結論前,別胡說。」

  冷不丁被沈淮與這麼一聲斥責,梅又纖愣了愣:「這不是胡說呀,有事實依據的。杜明茶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少寒喜歡雲茶,才故意陷害他們倆,讓雲茶說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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