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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里走著,看向已經守在床邊的謝允錦,有些不明白為何父親會突然發病。

  「祖君,祖君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叫錦兒怎麼活呀?」謝允錦在床邊嗚嗚咽咽的哭著,看起來好不傷心。

  待哭完之後,竟然見溫昭昀走到面前,他又摸著眼淚抬起頭,可憐巴巴的說道:「都怪我休息的早,沒有照顧好祖君……」

  他沒說完,就被她直言打斷,「噤聲。」

  現在溫昭昀沒心情說話,雖說祖君對她的控制欲極強,但卻也是真的在愛她,身為女兒,父親纏綿病榻,她自然心緒起伏難明。

  這謝家小郎著實不懂事,現在都這般情況了,還在和她扯些有的沒的裝賢惠,他但凡長些腦子就不會說這種屁話。

  「父親……」她走過去,半蹲下,看著極為痛苦的祖君,一時間眼眶有些發燙。

  祖君從咳嗽中停下,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見是女兒來了,趕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說道:「昨日咳咳……酒……莫怪為父……咳咳咳咳……」

  他一口氣根本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只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蹦出來,中間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著實悽慘了些。

  溫昭昀想著父親人在病中,她也不好立時就算昨日酒的事,便沒說話。

  反而是邊上的謝允錦,有些突兀的插話道:「嗚嗚嗚祖君,您歇歇罷,這一說話就咳的更嚴重了!」

  他這話可提醒了正眯眼半休息的祖君,他用另一隻手拉住謝允錦,然後對溫昭昀說道:「那酒咳咳咳……錦兒不知情,都是,咳咳為父一手……你莫遷怒他……」

  昨天謝允錦目的那麼明確,還把她往那邊小院帶,怎麼可能不知情。

  溫昭昀對於父親想把他摘出去的話,表示很不相信,但因考慮到人已經病的很重,只輕嗯一聲算是答應,模稜兩可的說著不會遷怒。

  待事後怎麼處理,她不直接說便是。

  「答應,答應為父……」

  似乎知道女兒的性子,祖君又重複了一遍,想要讓溫昭昀答應他娶謝允錦,然而卻劇烈的咳嗽起來,怎麼也再說不出半個字。

  謝允錦掩去臉上稍縱即逝的遺憾,又悉心的幫他拍著背順氣,拿帕子擦嘴,將人照顧的十分妥帖。

  溫昭昀又在床前守了一會,見祖君還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便站了起來,叫上他的貼身侍人王貴出去問話。

  「父親如此這般,醫者說是突然受了刺激,我想他定然不會憑白無故就被刺激到,你應是知道原因的。」

  「你且將經過一五一十的與我說來,不可有半點隱瞞,跟了父親那麼多年,你也明白我是怎麼樣的人,也更知道我在朝中是做什麼事的。」

  她在朝中是做什麼事的?

  監察院主使大人,溫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這個官職,更知道他們家主幹的都是那等抄家刑訊之事,有哪個是心裡沒有畏懼的?

  王貴肩膀明顯的開始發抖,而且還是越控制,反而抖的越嚴重的那種。

  他似乎真的不敢隱瞞,顫巍巍的說道:「主子,主子聽聞您昨日沒有與謝小郎在一起,而是同孟小君同睡的,便有些失望。」

  「他知道您第二日便會因為酒的事發怒,所以安排奴送酒之後就一直在憂慮,若事成還能讓他有些慰籍,反而是今天一早聽聞沒成,兩相作用之下,便發了病。」

  其實這事最開始是謝允錦找到他,使了銀子讓他在祖君耳邊不經意提起下料的方法,然後再提議祖君去牽線。

  這事要是能成功的話,謝允錦的名聲不會損傷分毫,甚至還有人被蒙在鼓裡為他背鍋,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計謀。

  只是這事兒沒成功,反而還讓被兩頭欺瞞的祖君犯了病。

  王貴理清其中的關係,覺得若是讓家主知道事情原本的真相,那他一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所以便選擇性的隱瞞了一些,把責任全都歸結在祖君身上。

  溫昭昀觀察著他的表情,發現他似乎有些隱瞞,又好似沒有,一時之間竟有些分辨不清。

  於是復而問道:「當真如此?確定沒有欺瞞?」

  這也算是一種心理戰術,反覆的去詢問去確認,若是被問的人心虛,多問幾遍自然就會露出馬腳。

  然而,還沒等溫昭昀多問些話,那邊珮蘭就已經載著宮裡請來的御醫到了。

  畢竟是宮裡的人,而且過來還是被她父親看病,她自然是要一路陪同的,於是親自引著人進了屋。

  御醫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很有醫德的,什麼話也沒說,就走到床前開始診脈,結束之後又飛快的施針,暫且遏制住祖君咳嗽的沖.動。

  「怎麼樣?」溫昭昀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父親這次病實在是有點太嚴重了。

  御醫搖搖頭道:「晚了,老太君已經就不回來了,現在我已經施針將其脈封住,讓人暫時能開口說話,溫大人您有什麼想說的就儘快對老太君說罷。」

  她這話等於下了最後通碟,溫昭昀有些踉蹌的退後一下,險些都沒站住。

  她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父親前一晚還好好的,咋可能今天就要……」

  「珮蘭!珮蘭!你再去請幾位御醫來,沒準還有救活父親的希望!」

  御醫也不在乎她話里的不信任,只是搖頭說著,「溫大人,您還是儘快同老太君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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