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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愿雖好,終究難實現啊!那拉氏不想打擊兒子,但有些道理,他必須明白,

  「這可由不得你,誰讓你是富察家的子嗣。」

  福康安深知,作為富察家的子弟,他身上背負著家族重擔,該是他的責任,他不會推卸,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不會輕易妥協。

  不過現下他尚未遇見心儀之人,也就沒必要與母親爭論。

  祈福過後,那拉氏拿著平安符去找高僧開光,福康安不願久候,與母親交代了一聲,先到寺廟後院轉悠一圈。

  前方有棵許願樹,他正待過去瞧瞧,忽有過路之人撞了他肩膀一下。

  常年習武的福康安下意識警惕起來,低眉便見系在腰間的錢袋不見蹤影。

  待他回首望去,只見人群中有個身著褐色袍褂,身形低矮的男人步伐匆急。

  感覺此人有鬼,福康安疾步追上前去,那人聽到動靜,開始狂奔,還將一旁的行人往後猛推,擋他去路。

  扶穩行人後,福康安繼續追趕,騰空起跳,腳踏牆面,借牆助力,順勢一躍,撩袍抬起大長腿,勁風掃過,直接將那賊人踹翻在地!

  未等賊人反應過來,福康安已然俯身而就,屈膝緊頂他後背,將賊人的雙手牢牢反鎖。

  賊人被他這麼一鉗制,臉貼地面,吃了一嘴灰,左晃右扭,動彈不得,憋得漲紅了臉,惱嗤道:

  「放開我!你憑什麼抓我?」

  福康安未做理會,直接搜身,果然自他身上搜出自個兒的錢袋。緊跟而來的保慶氣喘吁吁,指著地上那人罵道:

  「你這廝狗膽包天,居然敢偷到官家人身上!」

  那人一聽這話,登時傻了眼,「你……你們是衙差?」

  說起自家主子,保慶倍感榮光,自豪揚聲道:「我家少爺可是宮中侍衛!」

  啐了一口,賊人不甘咒罵道:「老子今兒個才拜了菩薩,轉頭就被抓,真他娘的晦氣!」

  做了缺德事,居然還有臉參拜菩薩?滿目鄙夷的福康安冷哼怒斥,

  「如你這般喪德敗行之人,菩薩沒一道雷劈死你已是仁至義盡,你還敢求她保佑?」

  保慶與府中小廝一道將他按在地上綁起來,而後繼續搜身,發現這人身上還有一個錢袋,遂遞給自家少爺。

  那賊人卻道:「這是我的錢袋。」

  順手掂了掂,福康安睇向他的眼中儘是不屑,「你若真有這麼多銀子,何需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正待繼續追問,身後赫然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這是我丟的錢袋,多謝仁兄出手相助。」

  福康安循聲望去,但見西邊走來一位身著豆綠色袍褂,外罩一字襟坎肩兒,頭戴福紋圓帽的少年。

  近前後,少年笑容溫雅,再次拱手道謝,欲取錢袋。

  狐疑的盯著眼前這個只到他頸間的少年,福康安那漆黑的眸子輕轉著,默默將手中的錢袋移開,

  「你的錢袋?有何憑證?裡頭裝了些什麼,有多少銀子?」

  「這……」少年面色頓窘,眸光明顯遲疑,「此乃丫鬟幫我準備的錢袋,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數額。」

  「既答不上來,那就不是你的。」福康安隨即將錢袋扔給保慶,吩咐他連人帶贓物一併交給府衙,而後瞄了這位自稱失主的人一眼,

  「你若想要錢袋,就帶上你的丫鬟去府衙明證。」

  保慶應聲稱是,少年見狀登時慌了神,擺手連連,「且慢!不能去衙門,這真是我的錢袋,我沒有騙人。」

  如此緊張之態,越發令人生疑,福康安一步步走近,肅聲質問,「為何不敢進衙門?你在怕什麼?莫非你做過什麼觸犯律法之事?」

  這人可真會胡謅,不甘被誣陷,少年挺胸抬頭,仰臉澄清道:

  「我可是良家少年,從未做過犯法之事。」

  少年?眼前之人目光明亮,雙眉雖似峰山,奈何容顏太過秀麗,睫毛既長且密,烏黑卷翹如蝶翅,撲閃眨動時靈動惑人,左眼尾斜下方有顆清淺小痣,痣生此處,渾無陽剛之氣,反倒平添一絲嫵媚之態。

  將人仔細打量一通,福康安負手嗤笑,「你莫不是以為換身衣裳,戴頂帽子便可以女扮男裝,矇混他人了吧?小姑娘?」

  聞聽此言,少年瞳孔微緊,登時漲紅了臉,急忙辯解,「我才不是姑娘,我真的是男孩子!」

  福康安漫不經心的掃視於她,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她的耳垂之上,直白戳穿,「男子會有耳洞?」

  輕暼一眼,少年嗤他大驚小怪,「我自小體弱,這才打了耳洞,以防災劫。」

  「那只需一個耳洞即可,你卻有三個,這分明就是滿洲姑娘的習俗。」

  「我……」小少年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漲紅了臉,依舊堅稱自個兒是男子,向他索要錢袋。

  「是嗎?」覷她一眼,福康安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那你敢不敢讓我拍一下胸膛?你若敢應,我便信你。」

  這人的眼睛往哪兒瞄呢?羞憤交加的少年面若雲霞,立時抱臂遮掩,恨聲惱斥,

  「我還以為你是個仗義助人的君子,哪料竟是如此下流!」

  方才他還不是很確定,這會子聽到她的指責,福康安越發篤定自個兒的猜測,

  「只有姑娘家才會認為這是下流之舉,若是男子,渾然不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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