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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接通,著急道:「星晚,你過來找我,陪我去趟警察局。」

  ......

  抵達南寧派出所時,天剛擦亮,雨勢不減,警察院中有幾顆茂盛的槐樹,雨點子打得樹葉噼里啪啦地響,衝去葉身上積覆已久的灰塵,露出嶄新的綠來。

  霍家父女無傘,冒雨行走在院中,往警局正門的方向。

  警察院中停著幾輛警用摩托車,黑色偷窺掛在單側後視鏡上,暴露在大雨中,父女兩人從旁經過,蹭了滿袖的雨水。

  進到警局,盧雪告知東霓,她只能在審訊室外面等待。

  她點頭,認可。

  審訊室外有三人座的排椅,銀色不鏽鋼的,表面有數個規則排列的圓形小孔。

  東霓在正對警局大門的長椅上坐下,伸著雙臂撣了撣水珠,眼皮一抬,看見警局外的院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頎長、清冷、纖塵不染。

  顧驚宴撐一把黑傘,在陰沉的天幕和大雨中緩緩走來,傘沿微垂,遮住他清冷眉眼,只露出英挺的鼻和薄削的唇,唇繃成一條直線,帶來黑暗的氣息。

  東霓條件反射地從長椅上站起,目光停滯,粘在男人身上,等待他的逐步靠近。

  警差局正門有數級台階。

  男人拾級而上,昂貴皮鞋上步滿來時漸上的水意。

  東霓看著他收傘,優雅地將傘插進門邊的傘桶里後,他抬眼,也看見了她。

  兩人無聲對視。

  大約十秒過後,他再次抬步走向她。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他身上淡淡皂香,在雨天裡聞來是格外的清冽。

  「顧——」

  「讓你爸賣房子。」

  剩下的「驚宴」二字卡在喉嚨里,她的臉上出現迷茫,蒼白的唇動了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賣房子做什麼?」

  男人單手插包里,冰冷眸光掃一眼審訊室,又毫無溫度地看向她,低沉冷漠地回答:「賣房子準備好錢,請能力範圍內最好的律師。」

  東霓還是不明白,卻從心底升起濃濃不安。

  「誰要告我爸?」

  顧驚宴對上她水霧朦朧的眉眼,微微俯身,低臉去看她的眼睛,視線深入她的眸底,認真陰鷙地說了一個字。

  「——我。」

  那一刻,東霓看清了男人眼底的黑暗。

  沒由來地,內心就開始觳觫不安,她張了張嘴,因為緊張而變得結巴,「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告我爸?」

  顧驚宴從西裝外套里摸出手機,滑亮屏幕,點開相冊,選擇視頻,點開最新一個後遞給她看。

  她順勢接過手機。

  視頻上,是教室背景,畫面上有很多學生。

  很清晰,只是拍攝角度有些刁鑽,一眼就知道是偷拍,鏡頭還不停地晃蕩著,時不時露出一個桌角來,桌角邊緣木皮剝落,露出裂痕。

  主角是顧溪。

  顧溪站在桌位前,低低埋著頭,他面前站著對他大聲訓斥地霍陳。

  看見霍陳,東霓的心提了起來。

  霍陳拿著一本書卷作一個筒,嘭嘭使勁敲在顧溪的桌面上,桌面上那幾張卷子被震得嘩嘩作響。

  敲完後,霍陳用書筒子指著顧溪罵:

  「你要是不樂意學就滾回家去,反正你家有錢是不是,那就回家待著好了!」

  「你說你哥哥那麼優秀一個人——你是他弟弟,怎麼能這麼不自律!」

  「顧溪阿,有你哥哥做榜樣,你可不能在學校里這個表現!」

  「......」

  霍陳噼里啪啦地一通數落,就像是在家裡訓斥她似的,在班級里也經常這樣,視頻里的霍陳,更是圍繞著顧驚宴,將顧溪數落得一文不值。

  顧溪聽了很久,一直低著頭,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霍陳對他這幅不痛不癢的態度很是惱火,又重重地敲了幾下桌子,見顧溪還是沒有反應,索性用書砸在少年胸口。

  「你是聾了?!」

  東霓想起來。

  那天,霍陳正好是下午最後一節課。

  那節課過後,顧溪上天台,給她打電話,然後選擇跳樓自.殺。

  完了。

  一切都完了。

  ......

  與此同時——

  審訊室里,警察在例行公事地做著筆錄。

  「你為什麼對顧溪進行言語上的侮辱咒罵?」

  「我平時都那樣教育學生。」霍陳很懊喪,內心惶惶,「只是我沒想到那孩子內心那麼脆弱,我知道他以前得過抑鬱症,所以平時都儘量對他溫和,只是那天——」

  「那天什麼?」警察等待下文。

  霍陳埋頭在掌心裡,搓了兩把臉,長嘆一口氣:「那天我騎自行車刮花了前妻他男人的車,和對方起了激烈的爭執衝突,我被狠狠嘲諷了一番,前妻她男人罵我窮鬼,罵我是個窮教書的。我心裡很不痛快,帶著很重的負面情緒去了學校,上課的時候顧溪一直趴著不聽課,我喊他也不答應,所以在教育學生的言語確實有過激之處,但是也並不能因此認為我是個罪人吧。」

  鄭毅就坐在記筆錄的盧雪旁邊。

  鄭毅點頭,說:「是,是不構成犯罪,但是對於死者家屬來說,是有百分百充足理由起訴你的......並且,視頻也會成為充分的法庭證據。」

  霍陳僵在那裡,眼神空洞,下巴上一圈青色胡茬明顯,過了會,語速很慢且不確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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